“是,是,是!你们说得都是,咱们在这宫里,只求安稳度日,若是独我一份,我反倒要心慌呢!”
只是幼珊前些年在宫里待过,还是作为宫女,即便只是舒妃身边的一个二等女使也是见识过太多皇宫阴司,幼珊实在是知道宫里是个怎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再好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都有可能会是至她于死地的毒药,于是不论再如何喜爱幼珊也只是让苍术带着东西先锁到库房里去,往后叫能信得过的太医看了再起出来用就是了。还好还好,她如今家中还算富裕,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很够她在这个贵人位分上慢慢用了。
这边钟粹宫正喜气洋洋,宫人们口中吉祥话是连篇的吐,那边延禧宫夏冬春已经在作死的路上了。
夏冬春奉承着笑脸刚送走了来送礼的剪秋姑姑,一转头看到偏殿里安陵容只得了那可怜巴巴的一点赏赐,仔细一看还都只有华妃赏的,不屑地撇撇嘴,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夏冬春自觉自己这边是剪秋姑姑亲自送来的厚赏,得了皇后娘娘重视,便更飘飘然了,带着贴身宫女大摇大摆地走到安陵容寝殿性怡轩门前,叉着腰毫无顾忌地大声讽刺安陵容只得到了华妃的一点赏赐,实在是丢人。
脑子糊里糊涂的甚至是说出了华妃终究不如皇后的话来,只看见性怡轩里安陵容难堪的脸色,便愈发得意,却没看到在身后不远处的周宁海已然被这一番话气的咬牙切齿,阴着脸一瘸一拐回去翊坤宫给华妃告状去了。
——
翊坤宫
夏冬春是才入宫的新人,家里也并不是什么大家,更何况和华妃娘娘背后的年家相比?这样的人都敢看不起翊坤宫,周宁海实在是气不过,回到翊坤宫后跟华妃好一通告状,稍稍添油加醋什么的也是有的,更是站在下方将夏冬春在安陵容寝殿门前说话的样子都学了个十成十,倒也显得十分滑稽好笑。
颂枝也是被这蠢人给震惊到了,瞪大眼睛呆住了,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只是也是不住地偷撇华妃,生怕华妃因为太过生气而做些什么。
殿内伺候的宫女们只觉得倒霉,偏偏她们在殿内伺候时便要碰上这样的事情,一个个的缩着身子头越垂越低,只恨不得能躲到地底里去才好。
华妃听后也被气笑了,她在宫中这许久这还是第一回见这样蠢的蠢货呢,连齐妃都不如,呵!听说皇帝在殿选时也说夏冬春有趣,打算着等合宫觐见时也好好会一会这个能干的夏常在,她倒是要瞧瞧看这个夏冬春究竟是怎么个有趣法!
——
钟粹宫
幼珊在宫殿里呆了两日,哪也没去,不用请安也没有别的事能做,整日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呆的幼珊都觉得闷了,又想起当年父亲李卫同沈眉庄的父亲济州协领也有些交情,她也连带着同沈眉庄见过几回,想来在这宫里来说她们也还算是有两分面子情了。
这样想着,便叫苍术来收拾梳妆一番便往闲福宫去见一见往后的惠妃,也连带着去拜见一下敬嫔,这个人温和好脾气,谁受委屈她都帮两下,这样的人在这皇宫里可很是难得,幼珊很喜欢结交这样的人,尤其是在这个宫里。
到了闲福宫,得知主位敬嫔娘娘在正殿休息,便先前去拜见,敬嫔是一个温婉大气的女子,对着幼珊很是热情温和,同幼珊小聊了几句知道幼珊是来找沈眉庄的便也不再留人,只是让幼珊提一盒闲福宫新作的点心去尝尝也就放人去了。
正带着忍冬往沈眉庄住的常熙堂走去呢,就见沈眉庄带着采月出来了,这个时候出门想必是要去她好姐妹甄嬛的碎玉轩同甄嬛说话呢。
幼珊端着微笑迎上去:
“沈贵人,这是要往菀常在处去吗?”
沈眉庄从前见过幼珊几回,也算是点头之交,想到自己同她是同一批入的宫,知道她这是来抱团来了,也不觉得幼珊来找她奇怪,一见人往自己这边走来便端出一副温和样子:
“正是呢,嘉贵人不如同去?咱们都是汉军旗又是同一天入宫,情分非比寻常,想必嬛儿也能同嘉贵人聊的来呢!”
“好,早就听闻那位菀贵人才名赫赫,今日姐姐也去见识一番。”
幼珊笑着应下,正好也看看甄嬛这个往后要做太后的女人,能交好自然很好,不能。。。也不太碍事。
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很快也就到了碎玉轩。
从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身处其中了才体会到这碎玉轩的美丽,季节到了开的满树梨花扑漱着往下飘,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像下了一场小雪,的的确确是一番美景。
见了甄嬛,她表现的有些诧异,应该是没想到幼珊会跟着她的眉姐姐来,不过不愧是后期的宫斗王者,这时候已然能够窥见其中一二了,甄嬛不过惊愕了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想起幼珊的位分比她高,也依照在家中时芳若姑姑教的同幼珊见了礼。
幼珊见此也快步将人扶起来,笑话,她来这里是打着结交的主意来的,可不是来得罪人的,勾起和善的笑容:
“妹妹何须客气,我今日来也只是来看看妹妹而已。”
甄嬛果然是美貌动人,蹲下被幼珊扶起来时微微抬头看向幼珊,肤若凝脂,眼眸若秋,声音更是清澈动听,即便是幼珊自己日日看着自己现在这幅宛若神女的面庞,也不由为甄嬛的美丽感叹。
幼珊虽然美,但眼眸空灵不笑时常常显得人高贵而无情,嘴角总是不自觉微微勾起,更带上那一身白若陶瓷的皮肤,真能称上一句容光绝世!只是这样的容貌比起甄嬛的眼若秋水令人怜爱,更显得慈悲若神女。
甄嬛很会说话,同她聊上几句,幼珊不得不感慨,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自己也不是少读了书,少见了世面,诗书词赋不是念不出来,但她还真就没有甄嬛这个和谁都能聊起来且不叫人觉得突兀的本事,唉。
难怪甄嬛后期能做到那个地步,情商和智商还有容貌都是缺一不可的。
桂花树下,三人坐、站在廊下嬉笑着聊的正好,一转头,幼珊发现安陵容正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她们,眼睛一抬,这姐妹可是个多技能法师,转动眼眸看向甄嬛:
“这是哪位妹妹?瞧着倒有几分眼熟。”
甄嬛闻言,还有些不明所以,一转头才看到了安陵容正一个人带着宝娟站在太阳底下,虽然有些气恼下人不上前通报,但也做出欢喜的表情来:
“这是同我们一同入宫的安答应,姐姐兴许是选秀时见过才觉着熟悉。”
沈眉庄也开口,把甄嬛想说却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陵容怎么来了就在那里站着,也不叫下人通报。”
“是了,今日这日头这样大,若再把小主晒坏了,可仔细着。”甄嬛歪着头做古怪状,这时候甄嬛还是一副娇娇女子模样。
安陵容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轻笑:
“姐姐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本想让姐姐们开心,不想却让姐姐们恼了,都是陵容不好。”
话音一转,又向幼珊行了大礼:
“嘉贵人安好。”
幼珊第一次见这位后宫传奇人物,容貌算不上拔尖,但也算质丽可人,诗书不通却很会刺绣、调香一类,很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柔婉味道,低着头露出修长脖颈的时候又叫人觉得楚楚可怜。
幼珊倒是有些新奇她竟这样细心,一开口便能叫出她的身份来,要知道她们从前可不曾见过面呢!
“安妹妹快快起来,你好生细心,竟一下就认出我来了。”
“哪里,不过是陵容随意一猜而已,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就好。”
幼珊闻言笑了,果然是如记忆中一样谨慎胆小,怕人责怪:
“是你细心,如果这也要怪,天下细心之人怕都要惶恐不安了。”
沈眉庄也在一旁安慰:
“是了,你是好心,怎么会有错。都怪嬛儿多嘴,你还不快快把人请进来喝茶赔罪?”后这半句又是对着甄嬛了,语气尽显亲昵,幼珊看得真真的,下方的安陵容有一瞬间露出了些许落寞的表情,想来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和甄嬛的情分是不如甄嬛同沈眉庄的情分的吧。
几人随即进了碎玉轩正殿。
甄嬛和沈眉庄两人坐于上首,安陵容和幼珊则是有流朱搬了凳子在一旁坐着,浣碧也没闲着,给众人一一奉上茶来。
接下来的对话和剧情上倒没出什么偏差,虽然多了一个幼珊,但还是不影响沈眉庄心直口快,一口道破安陵容的窘境,菊青还是被指去伺候安陵容了,只是……幼珊低下头含一口浣碧奉上来的六瓜安片,眼眸下垂,安陵容的表情可并不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呢。
——
三日时光,找到事做了自然也转瞬即逝,今日便是合宫觐见的日子了。
今日寅时,幼珊便被林秋禅叫醒了,任由忍冬、苍术二人给她梳洗打扮后便要挑衣服换了,忍冬拿出了才赶出来的新料子,玫红色团花氅衣艳丽得很,幼珊瞧了一眼:
“今日合宫觐见,不必这样出头,去把我那身水青色云纹绣的旗装拿出来。”
忍冬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是”
——
幸好这钟粹宫离皇后的景仁宫还算近,不然这一路走过来可要把人累死了,要知道嫔位以下都是没有轿子的,日日靠着这一双脚走,若是离的远了,往后每日请安还不知道要多么辛苦呢!
到了景仁宫,知道没有忍冬苍术什么事,便叫她们先回去了,跟着剪秋进到偏殿等着,很快各宫的新人都到了偏殿,几人简单聊上几句,人齐了,时辰也快到了,便有宫女带着一路整齐去了正殿。
皇后同一众妃嫔早已在这儿等候了,只是皇后左右手边都还有一个位置空着,想必那就是华妃和端妃的位置了。
不再多想,皇后开始走流程了,端出一副祥和的笑脸来:
“妹妹们今天都来的这么早,在宫里面的生活都还习惯吗?”
众人垂首齐声道:
“承蒙皇后关怀,一切都好。”
“本宫来的不算晚吧?”
忽然从众人身后传来声音
大家齐齐转头,在剪秋的示意下向华妃行礼:
“给华妃娘娘请安。”
华妃摇曳着身姿,越过众人到最前头去,稍稍蹲下算是皇后请了安,后坐在皇后右下首的位置。
刚坐下,齐妃眼睛一眨,有些不怀好意地开口:
“华妃妹妹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华妃面上歪嘴勾唇显露几分轻蔑:
“皇上昨儿晚上看奏折看晚了,本宫陪得就晚了点。”
说着还扶一扶头上光彩夺目的孔雀玉兰点萃头饰,吊着眼继续道:
“今儿早上皇上偏不让本宫起的早,所以就迟了,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语气略显轻佻,这时候齐妃的面色已然是沉了下去,在坐的其他嫔妃也不是很好,连一边站着的新人心里也些许不是滋味——合宫觐见的时候这样说话,这不是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嘛!唯有皇后坐于上首,面不改色:
“皇上连日忙于朝政,难免会疏忽妹妹,所以要格外疼妹妹一些。今日既与诸位妹妹相见,往后咱们也多几个作伴之人了。”
幼珊就站在富察贵人前面,只听身后夏冬春不满的声音悄悄响起:
“这华妃这样声势浩大的,是做给谁看啊!”
没听见富察贵人的声音响起,想必富察贵人也是懒得理她,也是,这样不知死活,竟然当场就说出来了,要不是不好走动,想必富察贵人只会想离她远远的,就是不知道华妃听到没有了。
时辰到了,江福海朗声宣唱:
“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众人对皇后行招财猫式大礼,跪下以手拿娟帕抚到耳边代为磕头,又起来,再跪下,再抬手,再起来,再跪下再抬手再起来。重复三次过后才算礼成。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伸出手微微抬起,端着大方祥和的微笑:
“都起来吧,也见一见各位嫔妃。”
江福海在一旁拖着嗓子:
“端妃娘娘身体抱恙,众位小主今儿怕是见不着了。”
顿了顿又道:
“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众人这才转身对着华妃行跪拜大礼:
“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垂首做顺服姿态。
华妃芊芊玉手抚上翡翠耳坠,漫不经心地开口:
“今年内务府送来的翠有些浮了,一点都不通透,这好翠是越来越不多见了。”
皇后也款款大方的回应:
“妹妹现在的年纪还用不到翡翠,内务府挑给你的翡翠颜色自然会青嫩些,可话说回来,妹妹你这里都如此,哪里还会有更好的翡翠呢?”
华妃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也是,总觉得这翡翠老气了些,臣妾不配戴,若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就把这副耳环送给皇后娘娘吧。”
这都快明着讽刺皇后的年纪了,皇后也是绷得住,款款开口:
“本宫近日新得了一对东珠,才吩咐制了耳环,若再收妹妹这对,岂不是太奢靡了,让皇上知道的话也会不高兴的。”
面不改色地警醒华妃自己才是东宫。
她们那边唇枪舌战好不激烈,这边幼珊双腿都已经开始发抖了,高高的花盆底鞋这样半跪着,半天不叫起来,腿真是酸的不行。
还是皇后看了先开口叫了众人起来。
华妃轻飘飘看她们一眼,一句:
“呦,光顾着跟皇后说话了,都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呢,都起来吧。”就算过去了。
待众人都起了,又看看站着的几人说:
“有一位夏常在听说很能干。”
“华妃娘娘金安。”
听到华妃叫自己,夏冬春还以为是华妃也看重自己出色,便上前一步出列,对着华妃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逗得华妃身后的颂芝都掩唇笑了一下。
华妃倒是不大惊讶,毕竟早也听说过了这夏冬春的大名,这样苛对礼仪嬷嬷的,学个什么礼出来华妃都不觉得奇怪,又对着夏冬春上下打量半晌:
“夏常在很会打扮,这身料子很贵吧。”
这是还在计较入宫当日,夏冬春背后嚼舌根的事情了。
夏冬春闻言笑的更是谄媚,还特意回头看了上首的皇后一眼:
“这个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今日觐见,嫔妾特意穿上。”
后又叫到幼珊、甄嬛和沈眉庄,原本还好,只是沈眉庄起身时一下说错了话,这样的风头幼珊不想跟她们抢,于是即便知道剧情也选择缄口不言,好在,甄嬛口齿伶俐倒也圆回来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让新人们有事就找皇后娘娘,新人、旧人和睦相处的车轮子话了,皇后很是彰显了一翻自己正宫娘娘的慈善,就叫跪安了。
先后出了景仁宫,幼珊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一是不想得罪华妃,而来也是不想参与太多,便悄悄落后她们一个脚步到了华妃的仪仗后慢慢走。
这边,夏冬春看到甄嬛姐妹三人走在一起,想到刚才殿内的事情,追上前来毫不客气地讽刺:
“两位姐姐真是口齿伶俐呀!刚奉承完皇后又开始巴结华妃,像搭戏台子似的左右逢源,真是叫人佩服啊!”
嚣张的脸面配上她那拽着帕子摇来晃去的手,叫人看着心生厌烦,只觉得想要快快把这个麻烦精打发了去。
说没几句,华妃也到了身后,听到几句夏冬春的“迷惑发言”,颂枝都说这样德行的人不配入宫,就一副空皮囊而已。
幼珊就站在她们一群人身后也不言语,这个夏冬春这样猖狂又得罪了华妃,宫里没人能保住她,她是可悲,可幼珊救不了她,只能日后给她送些好的伤药叫她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吧,幼珊看着前方华妃的倩影有些沉思。
前边,安陵容心思一动,弯起双眼露出几分少女的狡黠来:
“听闻夏姐姐出身骁勇世家,妹妹好生敬仰。”
夏冬春斜了她一眼,心下有几分被人奉承了的小骄傲,面上却很是不屑:
“我家世代骁勇,为国尽忠,岂是你一介县丞可以比拟的。”
安陵容闻言微微低头,抿唇一笑:
“选秀那日冒犯姐姐纯属无心,妹妹后来回去日思夜想后悔不已,只是妹妹想姐姐出身武家,必定文武双全,果真姐姐如此骁勇,不失家门风范。”
夏冬春向来看不起安陵容,一时间也没觉出味来:
“我家家训向来如此。”
闻言,甄嬛,沈眉庄都忍不住,低头轻笑。
而华妃在后边听了个全程,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可笑:
“世上竟有如此愚笨之人,竟然还封为常在,常在这里惹人笑话吧。”
抬抬手让周宁海先到前面去。
这时夏冬春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了,两眼一瞪气急败坏就要动手打安陵容,被甄嬛连忙拦住:
“她与你同为妃嫔,你怎能打她?”
安陵容被甄嬛妥善地护在身后,看向甄嬛后脑的双眼扑闪扑闪的充满了崇拜。
夏冬春一下不成觉得丢了面子,举起另一只手还要继续,这时候周宁海也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了,一把抓住了夏冬春要打人的手。
夏冬春几次挣扎都挣扎不开,场面一时混乱的很。
华妃这才扶着颂枝的手缓步上前,几步路也叫她走得摇曳生姿,看也不看被周宁海压着跪下的夏冬春,只是仰着高傲的脑袋:
“本宫和皇后都不在了吗,本宫竟不知道,这宫里已是你夏常在当家?”
“安答应出言不逊,嫔妾只是想要训诫一下,训诫一下而已。。。”
夏冬春挣扎不开,也是自知理亏,解释的声音愈发微弱。
华妃撇嘴,素手扶了扶头上精致的点萃赤金累丝凤钿,忽然看到不远处御花园的的枫树,漫不经心地一句:
“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颂枝眼珠一转,会意道:
“启禀娘娘,听说这枫叶要鲜血染就才够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