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十分严重,只要好好在床上修养几日,少出去走动也就好了。
言毕,便跟着苍术去偏殿开了几副安胎药让幼珊好好睡一觉就是了。
在许太医开药的间隙皇帝和一众妃嫔们也都闻声赶来了。
妃嫔们面上什么五花八门的表情都有。
华妃夜半被薅起来,没睡好心情也不好,面上和气都绷不住。脸上撇着嘴,翻着白眼,不耐烦的神情,显眼的连皇帝都注意到了。心下暗自斥责华妃毫无怜悯之心,只是面上却只是淡淡地撇了华妃一眼。
华妃自己眯着眼睛打哈欠呢,自然没有注意到,只是华妃身边伺候的颂枝却眼力很好,看皇帝微微不喜的表情心下为华妃警铃大振,连忙扯扯华妃的袖子。华妃这才发现自己神情有所不妥,生怕皇上因此认为自己是一个心狠的女子,赶忙低头做鹌鹑。
皇后面上端着祥和的微笑,微微蹙起的眉毛好似她真的在为幼珊担心一般,心下却隐隐可惜,这样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还闹到皇帝跟前,下次再动手可要小心了。终究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上前一步做样子安慰幼珊:
“嘉贵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下人也是的,怎么不看清楚一点再走?好在没出什么事情,不然本宫真是……”
说着手还装模作样地扶上额头,剪秋赶忙担忧地看着皇后:
“娘娘日日为嘉贵人的胎儿担心,实在是耗费心力。”
这话是点幼珊呢,叫她别闹腾了,再闹腾就是存心要中宫皇后不好受,呵呵。没办法,实在是不能明面上和皇后斗起来,幼珊只能强撑起身子向皇后告罪:
“是臣妾叫皇后娘娘忧心了,实在是臣妾的不是。”
……
当然,肯定还是有人真心担忧幼珊的,那就是还没有经历后宫残酷的甄嬛、沈眉庄还有一向和幼珊交好的富察贵人和安陵容。
皇帝来的时候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阔步行至幼珊床前,侧着坐下,帽子都来不及摘下就握住了幼珊冰凉的小手。
“珊儿,你感觉怎么样?可还好吗?”
幼珊苍白着脸,满头华发不施半点珠翠,就要爬起来给皇帝请安,却被皇帝按了回去。
“你受惊了,身子不适就好好躺着,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幼珊顺从地躺回去,她的确不舒服,能躺着确实要好一些。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如今已经好许多了,方才太医也说,只是动了胎气好好修养几天也就好了。”
“只是臣妾实在是疑惑,臣妾有孕的事情才没多久,怎么从前从不曾脚滑,偏怀了孕就脚滑了?皇上!臣妾实在是怕。”
说着眼泪顺着脸颊颗颗滚下,幼珊也不伸手去擦,任由泪水滑入衣领。皇帝看得怜惜,微蹙着眉,伸手为幼珊揩去泪水,保养得当的手指上有因为常年提笔而留下的茧子。
“好,没事就好。你且好好休息,这件事朕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还重重地捏了一下幼珊的手,像是承诺一般。
幼珊实在是疲惫,得到了承诺也是松了一口气,皇上愿意查就好,皇上查了皇后少说也得有一段时间不敢再动手,这就够了。皇帝看幼珊满面疲容,知道她是累了,就放下罗帐叫幼珊安心休息,自己则带着众人移步去了前殿。
皇帝对皇后有些不满,毕竟后宫说到底是皇后在管辖,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最少最少也是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可这是皇后,就算真的有错,也不能轻易罚她。
皇后自知此事皇帝必然会怪她御下不严,当即抢先皇帝怪罪的话语一步跪下,真诚地:
“臣妾身为皇后,却没能制止此事,是臣妾御下不严!请皇上恕罪!”
皇帝自己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严令查清此事。
苏培盛很快入内禀报:
“回禀皇上,是宫女蕊绣端着菜路过那里,不小心脚滑给饭菜撒了。这饭菜里有油,粘在地上很是滑腻,人要是不注意踩上去了必然是会脚滑摔倒的。”
“这宫女说她把饭菜收拾干净后就去打水来清洗油腻的地板了,谁知道就是这么巧,嘉贵人就回来了还偏就踩在那片油花上,这才滑倒了!她听闻消息害怕,便躲起来不敢现身。”
“恩?的确是意外吗?”
皇帝神色阴暗,手中佛珠越转越快,无不彰显帝王的恼怒。
苏培盛踌躇几秒还是照实说:
“这样看来的确像意外。”
“那个宫女呢?”
“回皇上,就在殿外候着呢?皇上可要见一见?”
皇帝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必见了,直接拖去慎行司吧!”
慎行司是个什么地方,谁人会不知道,那是后宫最最阴森狠毒的地方,有一百八十种不重样的刑罚在里边等着人进去,据说进了慎行司的宫女太监们,没一个能完好的出来的。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皇帝先是赏赐了跟着幼珊出去的一众奴才们,嘉奖他们护主有功,一边又责备皇后无能不能打理好后宫。
皇后一边解释不是她这个皇后不作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一边又说还好幼珊只是滑了一下不然她就真的难辞其咎了还说要是她姐姐纯元皇后还在,必然会如何如何……
富察贵人翻个大白眼,躲在旁边小声嘟囔:
“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怎么刚好就到了钟粹宫附近就撒了,撒就撒了偏还非等到嘉嫔摔了才打了水来要洗一洗地板。”
沈眉庄就站在富察贵人附近,听了富察贵人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又是一副赤子心肠,想也不想就往外走出一步,义正言辞:
“皇上,满宫上下如今谁不知道钟粹宫的嘉嫔娘娘身怀龙嗣,金贵无比?这钟粹宫门前又不是离御膳房最近的路,也不是最好走的路,宫人们怎么会明知钟粹宫住着一位有孕在身的娘娘,还非要端着饭菜从钟粹宫路过?就不怕万一生了事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