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安答应,整日里泡在碎玉轩,存菊堂,也不见沈贵人帮扶她一把,日日舔着个脸过去讨人嫌,我都觉得她丢脸!”
撅着嘴,甩着帕子。幼珊倒不希望她们两个闹的太僵,一是这个安陵容实在是睚眦必报,而是她也实在对她有用,于是想了想对着富察贵人调笑道:
“这位安答应不是跟我一样嘛!巴巴地就来你这延禧宫陪你来了!”
富察贵人被说得脸红:
“哎呀,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说罢不好意思,甩开幼珊的手,自己一个人“登登”两步就坐上了主座,看幼珊一个人慢慢吞吞的,又拍拍旁边的位置叫幼珊过去坐下,牵着幼珊的手,好姐妹道:
“今儿没事,你在我这里吃些再回去吧!”
说着就叫翠云去拿些点心茶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日被华妃吓到了,午膳也没什么心情吃,随意吃了一点便吃不下了。谁知午膳才撤下去没多久华妃身边的周宁海就来了,笑的不怀好意:
“富察贵人,嘉贵人,我们娘娘有请……”
富察贵人心下大慌,生怕就要被华妃如何为难,向幼珊看去。幼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华妃要磋磨人难道是她能推拒的吗?只能向周宁海点点头:
“周公公且稍等一二,容我们去整理仪容即可就去。”
说着拉过富察贵人到内室去:
“你也听到了,华妃娘娘有请,咱们不去都不行,不过好在,咱们不曾犯错,她不敢明着为难咱们,兴许就是叫咱们过去做些杂事吧!”
富察贵人头疼的很:
“希望如此,你我根本不曾得罪华妃,也不知道她这下究竟是要干什么!”
幼珊也没办法,她自己还不想去呢!只能尽力安慰:
“行了别想这些了,咱们得宠她自然看咱们不顺眼,到了华妃的翊坤宫里可要谨言慎行,别叫她拿住把柄了。”
“是啊,只盼望她看到咱们就烦,快快让咱们回去。”
去到翊坤宫,幼珊两人低着头向华妃行礼:
“华妃娘娘万安。”
珠帘后,华妃一身水罗红色中衣,浅浅盖着宝相纹黄色的被褥侧躺在美人塌上,颂枝在一旁尽心尽力地给华妃捏腿。
看到幼珊二人来了,华妃一个眼神也没有,直到富察贵人和幼珊几乎要蹲不住,开始摇晃的时候,才懒懒得抬起眼皮:
“嘉贵人,富察贵人怎么都还跪着,颂枝你也不知道给两位贵人扶起来!真是没眼力见!”
颂枝奉承着华妃,抬手轻打自己的脸: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奴婢伺候娘娘太入神了,竟没看到两位小主请安,奴婢该死。”
华妃本来也不是真怪颂枝,开口让她停下来:
“行了,你是尽心伺候,这算什么错。”
说着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幼珊等人还跪着似的:
“行了,嘉贵人,富察贵人快起来吧!今日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本宫想教一教你们在皇上身边该如何伺候,今日就从这磨墨开始吧。”
“别看只是磨墨,这里边也可有讲究,手要稳,要平…………”
“行了说了这么多,本宫都乏了,你们自己去试试吧,颂枝。”
颂枝当即会意,去内室拿了墨和墨斗来,齐齐摆在正殿桌子上:
“两位小主,请吧。”
幼珊两人在翊坤宫磨了一下午的墨,直到晚膳华妃才放人走。手腕酸痛肿胀,刚走出翊坤宫,幼珊正由忍冬揉着手腕,富察贵人的眼泪就下来了:
“华妃实在是过分,这是拿你我当婢子使唤了吗!”
手上还让翠云揉着,看着手腕通红。忍冬听富察贵人这么说,也是红了眼眶:
“小主受委屈了。”
幼珊倒真的没有很委屈,不打不骂的,无非就是累一点,抹掉富察贵人脸上的泪水:
“行了,再哭妆就要花了。翠云,你家小主手腕这样的红肿,回去必要请了太医开一副去肿的药膏来才行。好好揉开来,过几日也就好了。”
忍冬藏不住话,见不得幼珊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要先管别人:
“小主就是太过事事周全了,富察小主手上是红肿不错,可是小主自己也是如此啊!”
幼珊累了一天,实在没力气,拍拍富察贵人让她早点回去歇息,就任由忍冬扶着回去了,路上夕阳照映霞光映在宫墙上倒很是好看。
回到钟粹宫任由忍冬她们去叫许太医开了个膏药,端着幼珊的手不住地揉着,幼珊躺在塌上,被揉的舒服,也是昏昏欲睡……
第二日,手腕还是红,倒是没那么肿了,皇帝许是知道了昨日的事情,今儿早晨特意跑倒幼珊的钟粹宫来跟幼珊吃早饭来了。
幼珊为皇帝盛粥时露出了红肿的手腕,被皇帝看到了,皇帝确实是没想到,他以为华妃不过是叫幼珊过去随意训诫两句也就算了,如今看到幼珊手腕红肿,才是真正带上了点愧疚,终究是他太过放纵华妃之故,可是他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苦衷,想来珊儿柔顺懂事,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皇帝这样想着,于是一整个饭席上看着幼珊的目光都带着怜爱之意,还说晚些要陪幼珊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弄的幼珊很是不适应,这会子愧疚了?早干什么去了,她和富察贵人昨儿可是在华妃那里受了一下午的磋磨。
只是等皇帝走了,幼珊一个人坐在软榻上的时候,又想,皇帝他对自己愧疚也好,他的愧疚可比他的情意有用,从前筹谋许久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安排上了——幼珊找了几个乐娘专门去教安陵容唱歌,安陵容几乎日日去碎玉轩,碎玉轩又离那畅春园近,安陵容每日去个半个时辰,一直也没人注意到。
打定注意自然就把人请来钟粹宫。
安陵容一见幼珊便要给幼珊行大礼,却被幼珊拦下了:
“你我姐妹,何必在意这些虚礼!”笑的款款大方。
安陵容却有些揣测不安:
“宫里规矩大,姐姐仁善,陵容却不敢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