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笑着起身:
“好了,时候不早了,不知不觉竟说了这样多不着调的话,你们就当听个笑话吧,我先回了。”
按下要送一送自己的沈眉庄等人,叫上忍冬往御花园走了。
沈眉庄看着幼珊出门的背影有些发愣……
御花园有一处锦鲤池,赤金红白的鱼儿在水面游荡,听说很是漂亮,幼珊也想去看看。
锦鲤池边有两个个石头柱子顶端做成捧状,是专门用来放鱼食的。
幼珊走上前去,捧起一把鱼食,一点一点撒下水,低头看着鱼儿漂游争食的样子,心里各种想法在做斗争。
这两天沈眉庄应该就要侍寝了,不过到底自己父亲的官职更高,自己先侍寝也不是没有可能,后宫无宠是活不下去的,可恩宠太过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种种想法汇聚成一句‘我该怎么办呢?’幼珊这样问自己。
幼珊想,若有明枪暗箭,她能躲过去吗?她这个蝴蝶又会煽动多少剧情呢?
想到这里,又想起来父亲曾经说过太医院有一位姓许的太医可信,拍拍手接过忍冬准备好的帕子擦干净手掌,起步回宫去了。
——
钟粹宫
“苍术你去太医院请许暮笙,许太医来,只说。。。说本宫想做香包,叫太医来看看可有不妥。”
幼珊随意想了个说辞打算见到人再说,那边苍术去请太医了,这边幼珊也叫忍冬去内务府领些香料,做事总要做全的。
忍冬脚程快,比先出去的苍术还快一步回来,二人刚把香料整理好,苍术带许太医也就到了。
许太医人至中年,看起来一副可靠样子,只希望他的医术和他的外貌一样好看才好。幼珊正想着,许太医已经行礼了:
“微臣太医院许暮笙见过小主。”
“起来吧,你来替我看看这些个香料可有不妥的?”
许太医上前端起装香料的盘子仔细端详半晌,才道:
“回小主,这些香料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幼珊柔声:
“也请许太医替本小主瞧一瞧这桌台上的玉台金盏吧?我听人说这东西对人身体好,是不是?”
说着,苍术已经把准备好的玉台金盏端上桌子了。
许太医微微停顿一下,一时间想不通这是做什么,如果相信这是好东西那又何必给自己看过,可要是心里觉得不好又怎么会这样说?难不成是看看自己是否忠心?又想到父亲、母亲远在浙江,全靠善心的浙江巡抚李大人照料,心内苦笑:自己哪里能不忠心对小主呢!
抬头想要观摩一下幼珊的脸色,却看不出幼珊究竟在想什么,只好低头拱手说:
“回小主,这样说的人必定对小主不怀好意,这玉台金盏虽名贵,可这香气若大量吸入必定使人手脚发冷,颤抖不已,这样的花赏玩一二可以,却不能留在室内长久地散发香味啊。”
“这玉台金盏的问题有多少人知道?”
幼珊掐着花苞,像是很认真地在赏玩这株名贵的花朵。
许太医的头愈发垂下,也不知嘉小主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照实说:
“禀小主,太医院当差的应该都是知道的。”
幼珊嗤笑:
“呵,这样啊。那有劳许太医了,苍术,你去送一送许太医。”
人走后幼珊端着玉台金盏左右端详,面无表情,这是皇后送来的花,想来是只要是要侍寝的都会送几盆来吧?不起作用也没什么,起了不就是上天助她吗,她是这样想的吧?
可怜自己还悄悄同情的安陵容,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人给害了,还只以为是自己胆子太小呢,原来皇后是没打算放过任何人啊!
忍冬在一旁看着小主神色晦暗,只觉得有些惊心,又想到这几日小主就会侍寝皇后却差人送来这样的东西又很是愤懑,为自家小主不平:
“小主,这皇后娘娘这是发什么疯!她这样做不怕小主告诉皇上吗!”
幼珊这才放下花,看向忍冬,小姑娘这几年养好了,个子高了皮肤白了头发顺了,样貌也生的可爱,这样撅着嘴为自己不平的样子更是可爱极了,不由无奈道:
“你也知道她是皇后?既然知道她是皇后就要知道皇上怎么会为这点小事为你家小主我做主呢!你不是也听到了,这花儿也就是能叫人觉得手脚发冷,有些颤抖而已,既不是害人性命自然就可以当作一时不查,若是我真去问了,只怕皇上还要嫌我多事呢!还有你,这样多嘴,小心叫人抓住了你的把柄。”
忍冬低下头有些呐呐:
“可是她的确居心不良啊,小主难道就这么算了嘛?”
幼珊端起茶轻抿一口,抬头看一眼忍冬,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想对这个小丫头解释解释,想想又算了,有时候不知道也是福气:
“自然不是……行了,你到御膳房去看看吧。”
忍冬不明所以,福了福身子道:
“是。”
幼珊倒是想搅一搅这后宫的水,皇后这样对她,总不能叫她还帮着瞒一瞒吧?看着窗外夜色渐深,想,她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心慌错乱告诉一同入宫的汉军旗秀女们也是正常的吧!
只是现下也晚了,再有什么计策,也只等过几日再说吧,不然总显得太过刻意了。
叫苍术把自己收藏的一盒子温玉手镯拿出来,她就喜欢这些玉啊翠啊的,摸着舒服看着也好看,而且不是都说玉能养人吗。
正自娱自乐呢,钟粹宫就来了个太监带着个老嬷嬷,一进正殿便笑盈盈地对幼珊恭喜道:
“恭喜嘉贵人,今天晚上皇上翻的是贵人您的牌子,这些新进宫的小主里,皇上的恩宠,您是头一个!。”
太监声音谄媚,幼珊心下嗤笑,什么恩宠,这样一个老男人而已,面上却适时表现出惊喜:
“多谢公公,忍冬——。”
忍冬会意,上前递给这太监一个荷包,太监摸着瘪瘪的一袋,想必是银票,眼睛一亮心想这小主还挺大方的,又推辞:
“谢奴才做什么,小主啊,您还不快赶紧收拾收拾,预备着伺候圣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