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排挤张九龄之后,更诬陷逼死另一位宰相李适之,以及文人名士李邕。拉拔他的爪牙牛仙客为副相,方便他把持朝政。如此作风当然使得李林甫树敌很多,因此他更努力排挤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包括各镇节度使。
唐朝建国时期的兵制,沿袭北周与隋,实行府兵制。贞观之后,国家承平,大举用兵机会比起南北朝与隋朝大为减少,府兵成为内地州县庞大开支。
开元之后,有计划地逐渐废除府兵制,最终完全改用募兵,京师长安置“ 骑”十二万人卫戍,沿边则设立十“镇”,司令官称“节度使”(其中一镇称“经略使”)。十镇总兵力四十八万多人,相对京师卫戍部队,呈现为“外重内轻”。
正因为外镇兵力超过京师,所以虽然唐太宗“天可汗”时代,唐军用了不少胡人“蕃将”,但各镇节度使仍用汉人,并多以朝廷重臣“出将”。
这些有可能“入相”的节度使,乃成为李林甫的背上芒刺,于是他奏请玄宗,以蕃将为节度使。一来蕃将确实比汉将勇敢善战,二来蕃将易于驾驭,最重要的,蕃将不谙汉文,虽任大将,亦不可能“入相”。
高适的《燕歌行》劈头四句就点出:大唐帝国的战争都是“攘外”,不是保乡卫家,国人视当兵出征为苦事,因而朝廷用蕃将为节度使。
汉家烟尘在东北,
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
天子非常赐颜色。
高适曾经北上幽燕(今河北北部、辽宁南部等区域),希望加入征讨奚、契丹行列未果。后来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派蕃将安禄山讨伐奚、契丹,“禄山恃勇轻进,为虏所败”,高适对那一次与后来一次的战事失利颇有感触,于是作了这首诗。
四年后(742年),唐玄宗将年号由“开元”改为“天宝”的那一年,安禄山被任命为平卢节度使,治所在营州(今辽宁朝阳市)。也就是说,前述吃了败仗的蕃将,却头一个被赐以“非常颜色”。
△唐朝初期九节度使及一经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