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斯塔宾斯。”他说,“我下周四就去和你的父母谈谈,听听他们的想法。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并替我谢谢他们的邀请。”
这时,杜立德医生正好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们。
“哦,请进,斯塔宾斯。”他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坐下来说吧。”
“是这样的,杜立德医生,”我说,“我长大后,想成为一名博物学家,就跟您一样。”
“噢,是这样吗?你真这么想?”杜立德喃喃自语道,“关于这件事……呃……你和你父母商量过没有?”
“没,没商量过。”我说,“我希望由您出面告诉他们,您去说比我自己和他们说要管用得多。如果您同意的话,我还想成为您的助手。我妈妈昨晚对我说,我总是在您这里白吃白喝不合适。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来解决一下我的伙食和住宿费用?”
“不过,斯塔宾斯,我的朋友,”杜立德大笑道,“我随时欢迎你到这里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你确实帮了我不少忙。有时候,我也想必须付给你工资才行。我想听听你的具体办法,能告诉我吗?”
“我是这样打算的。”我说,“我希望您可以亲自去和我父母谈谈,说您已经同意让我住在这里,帮您干活,还愿意教我读书写字。您也知道,我妈妈特别希望我能识字念书。还有,我要是不识字,也当不了博物学家,您说对吗?”
“其实,我自己水平也不高。”杜立德说,“当然,识字念书是件好事。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博物学家也分很多种。比如众所周知的年轻学者查尔斯·达尔文,他毕业于剑桥大学,自然是又会读又会写。还有法国人居维叶,之前是个家庭教师。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位博物学家,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甚至连一个字母都不认识。”
“他是谁?”我惊讶地问。
“一个神秘的人。”杜立德回答,“非常神秘。他是老金箭的儿子,名叫长箭,是个印第安人。”
“您见过他吗?”我问。
“没见过。”杜立德说,“不光我没有见过,据说整个欧洲都没有人见过他。他几乎与世隔绝地生活着,只与动物做伴,辗转于各个印第安部落,喜欢待在秘鲁的群山之中。他就像一个流浪者,不会一直待在某个地方。”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这些事情呢?您不是说从没见过他吗?”我好奇地问。
“是那只天堂鸟告诉我的。”杜立德说,“它说,长箭是一位伟大的博物学家。上次它离开的时候,我让它帮我捎个信给长箭,它走后,我每天都在等回信。眼看就快到八月的最后一周了,它应该快要到了。但愿它在路上没遇上什么麻烦,我已经快等不及收到长箭的回信了。”
“为什么动物们生病了,都会来找您呢?”我问,“它们应该也可以去找他吧?如果他不是吹牛的话。”
“也许是我的医术更现代一些吧。”杜立德说,“不过,听那只紫羽天堂鸟的描述,长箭有着丰富的自然和历史知识,最擅长的是植物学,也就是与植物有关的各种知识。另外,他对鸟类以及其他动物的了解也非常深刻,他还专门研究过蜜蜂和甲虫。现在你再告诉我,斯塔宾斯,你真想成为一名博物学家吗?”
“真的。”我说,“我已经决定了。”
“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清楚,这个职业的收入并不高,赚不了大钱。我一点儿都不骗你。大多数优秀的博物学家,都没有多少收入,而且他们做的事还得花不少的钱,因为经常要买捕蝶网、鸟蛋盒之类的工具。就拿我来说,当了这么多年的博物学家,最近才有一点儿收入,那还是我写书挣的。
“我并不在乎能不能挣到钱,”我坚定地说,“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博物学家。您下周四能和我父母吃顿晚餐吗?我已经跟他们提过,想要请您去我们家用餐。那时就可以和他们谈这件事情了。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如果我可以和您住在一起,成为您家庭和事业的一分子,等下次旅行时,您就可以带我一块儿去,是吗?”
“噢,我明白了。”杜立德笑道,“你是想和我一起去远航,对不对?哈哈!”
“我想要和您一块儿去远航,帮您拿着蝴蝶网或者带着笔记本之类的东西,这样您也可以更方便些,对吗?”
杜立德医生坐在那儿沉默了很久,他一边用手指头轻轻地敲着桌子,一边默默地考虑着。我屏息静气,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答复。
最后,杜立德医生耸耸肩,站起身。
“好吧,斯塔宾斯。”他说,“我下周四就去和你的父母谈谈,听听他们的想法。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并替我谢谢他们的邀请。”
听到这儿,我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兴地蹦了起来!我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家,我只想马上告诉妈妈:杜立德医生同意来我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