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是个试错过程,从群体来看,大量的试错,不少企业可能会失败,成功者只是少数,但它们都为创新和技术进步做出了贡献。而企业经营又希望稳健,希望不出错和少出错,因为从生存本能来讲,大概没有哪个个体愿意先死掉,所以经营的基础是谨慎性原则。这似乎是矛盾的。其实做企业始终要面对这个两难选择,通常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法。
企业创新是个高风险活动,在创新的过程中,要努力减少创新的风险,有一些关键点需要把控好。
首先,要有目的地去创新。创新是有目的地寻求机会的过程,有目的地创新能减少90%的风险,漫无目的、盲目地创新,往往存在巨大风险。2000年前后,社会上曾涌现出电子商务热和纳米热,大家一窝蜂去做,结果很多企业失败了;近年来又掀起了元宇宙热、ChatGPT热。外界变化是需要关注,但创新却不能跟风,要实事求是,要有理性思考。
我建议大家在熟悉的领域创新,这并不是说不能进行跨领域创新,外部的某些创新可能对行业产生很大的乃至颠覆性的影响,必须认真研究,但创新通常需要对一个行业有着深刻的了解,不是多年积累的内行,对于风险点和路径往往无从判断,盲目跨界往往会有巨大风险。
其次,要进行有组织的创新。创新不能靠单打独斗,任何创新都是在一个系统组织中进行的,要学会开放共享。北汽蓝谷的联合实验室有华为、宁德时代等不少企业联合参与,各方提供相关的技术,共同开发一流的新能源汽车,也共享技术创新的成果。
南钢(全称“南京钢铁股份有限公司”)全年产钢1000万吨,主要生产板材和特种钢,像我国建造的大型豪华邮轮的厚板都是由南钢提供的,因而南钢的效益也很好。南钢的技术创新采用开放式创新模式,与国内外行业龙头企业、设计单位、高等院校开展产学研合作,还建有南钢英国研究院、南钢日邦研究院等开放式高端研发平台为科研工作赋能,吸引世界各国专家人才加入,利用国内外创新资源实现联合、精准、超前研发,企业创新效能和核心竞争力不断提高。南钢通过数字化改造实现了全过程智能化经营,这在国际钢铁业也是首屈一指的。
此外还要对创新进行有效的管理。在创新中,管理的作用不容忽视。爱迪生当年创建了六七家公司,虽然他是个大发明家,经常有新发明,也很会引资,不缺资金,但他不相信管理,更不相信职业经理人,认为企业就是技术加资本。最终,由于管理不善,爱迪生创立的通用电气被逼入破产境地,他不得不放弃对公司的掌控。
有一次我去伦敦参加一个国际会议,一位曼彻斯特大学的教授找到我说:“我有一个高科技上市公司,不过只做技术研究和技术转让,做产业不是我的长处,我知道你们正在做薄膜太阳能,我有项技术,想成熟之后转让给你们。”这个故事我给中关村的高科技公司讲过。技术也是商品,一些科技公司可以进行技术转让,不一定都去开工厂,实际上做工厂是另一门学问。
这些年不少人问我,企业创新要有多大的把握才能做,我说70%左右,至少要50%。因为企业不是风投机构,风投的成功率有10%就可以干,成功一次可能就把所有的钱都赚回来了,企业的投资往往比较集中,投入也大,时间还长,所以不能承受太大的风险。即使70%的成功率,也还有30%的失败概率,但我们也知道,100%成功的创新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