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尤其是那几个作画的少女们。
楚悠然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好似是在拿她们当戏子一般看,这让她们很是不舒服。
“好了,快点作画吧,待会夜黑了可就作不了了。”
殷官差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理好着装后,就朝楚雅琴她们四人道。
四人忙将视线从楚悠然身上收回,然后将心神投入到作画上,她们先是认真地看了看殷官差,才开始执笔。
这种事情何承可不感兴趣,品尝完猪蹄子就走人,临走之前他还给了楚悠然饭钱,当着众人的面,楚悠然自然是要收下的,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如此一来,便能让那些钱有个来头。
这画作的挺久,楚悠然都看的瞌睡了,这其中看的最为有兴趣的便是大嫂和林大娘子了,她们两都是出自书香门第,对琴棋书画自是不陌生。
待天色暗下来,需要点油灯之时,三个人陆续画好,只还有一人。
而殷官差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当即就朝那最后一名姑娘大喝,“画个画,磨磨唧唧的,别画了。”
那少女被吼的莫名,委屈的不行。
要是以往,画画像的时候,时间都得要个两三天,而今日她们只画了两个时辰,已经是最快的了,眼下只有她们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酸有多麻。
“殷大人,这是我画的。”
楚雅琴第一个将自己的画给提起来,其他两位忙照做。
殷官差在三张画像上来回看了看,眉头紧拧着,感觉怎么看都差不多啊!
可他总不能全都要吧,这显得好像他没见过世面似的。
犹豫间,殷官差将目光落在了正打瞌睡的楚悠然身上,“楚悠然,你来看看,哪张画的更好些。”
闻言,楚雅琴面色一变,让楚悠然这个小贱人来做评判,定然是会淘汰自己。
这样的话,她不是白费了这一番功夫。
“殷……”
“大人,看来你是不知道我在盛城时的名声,对于这些琴棋书画,我这个草包可是一点儿都不懂。”
楚雅琴正要让殷官差换个人,就听见楚悠然回了这么一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算她识趣。
草包二字,殷官差其实是有所耳闻的,便只能将视线移向林氏和大嫂身上,林氏却已经带着傻娘和小祁锋走了,大嫂也推着祁深去休息。
这次的作画,在她们眼里就是场闹剧,卷入了,那她们也是这闹剧中的人,不论说哪一个不好,日后都会被她们记恨,很明显的吃力不讨好。
“哟,这些都是殷大人的画像吗?”
殷官差正要随便选一张的时候,院子东家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个小盒子。
殷嗷直接拉住了人看画,“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三张,哪个画的更好一点?”
东家的愣了愣,然后仔细看了会,最后指向最右边的画像,“自是这副画的最好,不论是神韵还是衣服上的细节,都画的比其他两副要细致。”
楚悠然抬眼看向拿着画像的人,正是楚雅琴。
与其它两副进行对比,确实如东家所说的这般。
楚雅琴的才女名头,确实不空虚。
难怪一直自视清高呢。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楚雅琴神情浮上些许傲然。
她想要看看楚悠然会是何等羡艳模样,却见她打了个哈欠,走了。
这番炫耀犹如打在棉花上,堵得她心口闷起。
殷官差拿过她手里的画像,笑着夸道: “雅琴姑娘,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楚雅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能为大人作画,是我的荣幸。”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柔声启唇, “但这画,其实不是小女最擅长的。”
“哦?”殷官差兴趣挑了起来, “快说说,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琴棋书画,雅琴都略懂一二,而最擅长的则是琴。”
“琴?”殷官差将这个字含在嘴里细品,浑浊的眸中划过抹光, “没想到雅琴姑娘竟然这么有才,连琴都擅长。”
楚雅琴闻言,微微垂下眼帘,脸颊浮上些许红晕, “大人过誉了。”
“若有机会,雅琴可为大人弹奏一曲。”
这句话说的如蚊,却还是被殷官差听了个一清二楚。
殷官差虚扶起她,“那雅琴姑娘的这手可得好好养着,切勿再伤到了。”
“还没吃饭吧,去伙头那拿点热乎的吃。”
殷官差说完,笑着跨步而去,楚雅琴这才抬起头,眼底的得逞之色溢出了眼眶,旁边两位少女见状,冷冷地哼了声,脸上是浓浓的鄙夷。
她们这般,反而让楚雅琴嘴角的笑更深。
楚悠然,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再次将你扳倒。
此时,东家的追上了楚悠然,将手里的茶叶给她,说是凌督珍藏多年的好茶,方才想起就让他给送来了。
楚悠然接过打开,闻了闻,说实话,香气不咋滴,与房间里摆放的茶叶差不多,不过味道嘛,还有待品品。
正好刚刚吃猪蹄吃多了,喝点茶刮刮油。
思及此,她就去灶房拿烧着的水出来,坐在柳树下的圆桌上开始泡。
末世之前,她家处于南方,家乡便是以茶叶为营生。
茶叶有很多类种,而香气,汤感,最好的便是有着百年以上树龄的古树茶。
像这种茶叶,光闻着就知道是刚种植了几年的茶。
她刚泡,桌前就坐下了一道身影,那抹青色,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品下这茶。”
楚悠然拿出两个杯子,给一人倒了个七分满。
祁景温端起杯子抿了下,心思却不在这茶叶上面,“你待会要去找何承。”
“嗯。”楚悠然点了下头, “这茶也太淡了,连涩味都没有,几乎跟水没什么区别。”
似答非答,楚悠然抬头望了下夜空,此时雨已经停下,空气都是股大雨过后的冷气,一口茶下去,身子暖了些。
“待会我和你一起去。”祁景温淡淡地道了句。
楚悠然被他这话给呛到了,他要是跟自己去,那她还怎么把河银交给凌县丞?
“不用麻烦佛子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
祁景温眸光微冷,这言外之意是,她和自己没有关系,不用他操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