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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画好的。”
楚雅琴颤巍巍起身，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惧意。
“哼！”殷嗷冷冷地哼了一声，旋即将目光落在楚悠然身上，神色又是一变，眼底满是意犹未尽，“悠然姑娘，明日做猪蹄子的时候，别忘了给我留一份。”
“好。”楚悠然点了点头。
骨也正了，猪蹄也吃了，殷官差领着楚雅琴就出了东厢房。
“走咯走咯。”傻娘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开心地拍着手，比小祁锋还像个小孩。
“悠然姑娘。”李成忽而对楚悠然竖起一根大拇指，脸紧紧绷着。
“哈哈！”
祖母这时笑了起来。
林大娘子和贺知大嫂以及小祁锋，一脸的不解。
“祖母，你笑什么呢？”小祁锋挠了挠小脑袋。
祖母慈爱地揉了揉他的头，“祖母这是在笑你姐姐精呢。”
“悠然姑娘，可否教教我这招？”李成认真开口。
“可以啊。”楚悠然爽快点头，李成顿时咧起了一口大白牙，人黑，但牙倒是白的很。
“不过，你得先跟我讲讲我娘的事情。”
她话锋一转，李成的笑容便凝固住。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在廊上打坐的祁景温，也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那张清媚的小脸上。
她的唇边依旧如往常般噙着抹悠然邪肆的笑，倒映着李成的一双媚眼透着精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李成沉吟半响，正色开口，“借一步说话。”
“好。”
楚悠然领着李成朝自己的房间走，到了房门前时，李成扫见坐不远处的祁景温，迟疑地看了眼楚悠然，这个位置，若是耳力好，是能听个一二的。
“无妨，他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楚悠然已经率先进屋。
将门关上，李成神色严肃。
而楚悠然已经坐在了桌旁，倒起茶水喝，俨然一副听故事的节奏。
“悠然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
李成就那样站着，神色透着丝恭敬，若是此时有人在旁，不知的还以为他是楚悠然的属下。
“当然是从我对我娘亲不好时，你那恨不得抽我的神情发现。”楚悠然淡淡启唇， “起初，我怀疑你是我娘的旧情人，或者是爱慕者，但你的眼神里只有敬，没有爱意，所以，只能是另一个结果。”
楚悠然顿了下，抬眼看他，“她救过你，或者是帮助过你。”
只有这两个可能，才会使这个直性子不顾他人议论，明里暗里的助她们母女。
众人都以为李成是看上她，才对她们母女上心，还真没有想到一层上。
楚悠然一语击中，李成诧异了瞬， “没错，你娘确实是救过我。”
他的眸光逐渐放空，开始回忆起那段过往。
“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在街边乞讨的七岁男娃，每日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常年饥饿被打的原因，导致我患了一身的病，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正是你娘将我送进医馆医治。”
“之后还托人让一户老实人家领养，这才有了现在穿上差服的我。”
“一开始押解你们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你娘，是后来看见你娘食指上的月牙伤痕，我才认出来。”
“我娘救你的时候，你是七岁，那你现在多大？”
“快要满二十四了。”
“你二十四，我十六，这样算来的话，我娘当时应该已经怀着我了。”
李成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我在医馆的时候，依稀记得大夫有对你娘说，要好好养身体，才能保住腹中孩儿。”
说完，他神色微微发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悠然挑了挑眉梢， “还有什么就一并说了吧。”
李成， “当时我以为她已为人妻，才怀的孕，可是后来没几天，我在街上看到她穿着喜服坐在了喜娇里。”
这也就是说明，楚悠然的娘是未婚先孕。
楚悠然挑眉，就楚晋渣爹这德行，竟然会让她娘不顾声誉，未婚先孕？
嘶，她娘就这么爱楚晋吗？甚至后来因此抑郁痴傻！
啧，这不是妥妥的恋爱脑嘛！
“可那日，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满是悲凄。”
那一幕，至今在李成脑海里还很清晰。
楚悠然眯起眼，“那这有点怪啊。”
既然是深爱楚晋，就不可能会这么悲伤。
李成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嗯，你回去吧，不然殷官差该训你了。”
李成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再次回头，然后朝着楚悠然作揖，“悠然姑娘，你娘对我有再生之恩，前几日你又替我挡了一剑，从今往后，我李成的命便是你们二人的。”
突来这一操作，楚悠然懵了瞬，随后上前虚扶起他作揖的手，尴尬一笑，“其实我帮你挡那一剑，就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然后才好问娘的事。”
“我知道。”李成直视着她的眼，回的云淡风清， “但我相信姑娘的本性是与恩人一样的。”
楚悠然，“……”
“行，你觉得如何便如何吧，至于我娘救你的事，那是她的事，你若真要报答，就护她流放路上安全便可。”
闻言，李成再次抬手作揖，回的掷地有声， “是，姑娘。”
“轰隆隆！”
已经暗下的天空，响起一阵阵闷雷声，夜空中暗云翻滚。
楚悠然走到门口望了眼天空， “看来又是一场大雨。”
“这不是正合你意。”
旁边传来道清冷的低哑声，夜风袭来，将楚悠然耳鬓的碎发吹起，她偏头看去，幽暗的廊中坐着抹青色身影，夜风滚滚，电闪雷鸣，他依旧坐如松。
上扬剑眉如把未出鞘的刀刃，静默冷然，鼻梁高挺，薄如削般的唇，流畅下颚线似寒芒勾勒，恍若罗刹，可偏他长了双含情眼，使他整个面部柔和起来。
气息无漾时，是个破碎感极强的神邸，气息陡冷时，便是尊玉面罗刹。
楚悠然一时看出了神，直到他人已至跟前，她才缓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他身姿颀长，将所有的夜风都挡了去，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近到楚悠然鼻尖都是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心扑通扑通地蹦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