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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提问的意义

每年6—7月份,都是升学考试扎堆的日子。对诸多学子和考生家长来说,暑热难当下,焦灼等待中又会平添几分“学什么专业”“报什么方向”的困惑。

这本书当然不是一本“报考指南”式的工具书,也不是一本缜思密论的学术著作,它只是提问。30个问题构想和串联了超级AI大背景下教育、学习的多种可能,撒下关于未来教育的思考之网。

过去30年来,从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到尼葛洛庞帝的“数字化生存”,从电子课堂、电化教育到中国大学MOOC(慕课)、翻转课堂,从美国奇点大学、密涅瓦大学到神经教育学,终身学习、教育革命、认知重启等一系列理念,伴随着高科技的喧嚣呼啸而至。

过去3年,又一波巨浪袭来,这一次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是ChatGPT,是大模型。

生成式人工智能,在国内更多被称为AIGC(人工智能创造内容)。惊人的算力、惊艳的表现、碾压式的创新,让人们不由得惊呼:未来可能已经不属于我们?

智能工具已经进化到如此地步,不但可以轻松写作、绘画、创作音乐、生成视频,还可以提供医疗诊断建议、编撰各种公文报告、回答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更可以编写代码、优化流程、提炼专业论文、学习专业技巧。一时间,一种拥有超级智能的工具似乎从天而降,稳稳地应用在了会议室里、办公桌旁。

寒窗苦读、皓首穷经的曾经,似乎一去不返。

羽扇纶巾、谈笑风生的时代,似乎不独属于人类。

棋琴书画、纵横捭阖的日子,彷佛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或者助手。

人类引以为傲的感觉、经验、知识和智慧,从此将被完全改写,因为这已经不能为人所独享、独有、独创。

在这股汹涌浪潮之下,学习意味着什么?教育又意味着什么?

作者的思考,虽然是碎片化的,但他敏锐的直觉,聚焦到了这样一个词:提问。

著名教育家陶行知有一首小诗:“发明千千万,起点是一问。禽兽不如人,过在不会问。智者问得巧,愚者问得笨。人力胜天工,只在每事问。”幼儿咿呀学语之时,便有诸多稚问:鸟儿为何会飞?电灯缘何会亮?人影为何会动?白天星星去哪里了?

问题与回答,可谓伴随人之一生。

然而,不知何时,提问渐渐被窄化为这样一种能力:渴求答案,甚至是标准答案。

孩子们的大脑渐渐被这种认知模式所固化:认为所有的提问,背后必定指向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个答案不是夹在老师的书里,就是藏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

在这样的认知模式下,学习、教育旋即成为寻求确定性答案的标准化训练。教育对心灵的假设,旋即成为确定性的寻求。“确定性的寻求”,是1929年美国哲学家、教育家杜威一次演讲的题目。在他看来,对确定性的迷恋铸就了今天人们认知世界的心智基础。寒来暑往、斗转星移,自然界的一切似乎都蕴含着确定性;山川河流、天地万物,人所赖以生存的环境,与气象万千的文化相得益彰,但“定数崇拜”的根子一旦种下,对确定性的渴求,就成为一股埋藏很深的心智力量。

对ChatGPT的恐慌,根源恐怕正在这里。

习惯了有问题必有答案的状况,便执拗于答案之对错,答案之有无。人们似乎天生喜欢正确的答案,排斥错误的答案。学习的过程,就是积累正确答案的过程,就是不断确证所知正确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死读书、读死书”的典范,人成为行走的两脚书橱。

人工智能给出的警示,在于“知道”和“知识”之间的差异。20多年前,小说家王朔发明了“知道分子”一词。在王朔看来,知识分子原本是富于精神创造的人,但沉湎于标准答案的“知道分子”则不然,他们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一些,可以随口背出大段大段的名言金句、生卒年月、著作摘引,看上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知道分子”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无法产生洞见。

桐城派学问家姚鼐在200多年前就指出,所谓学问是“义理、考据、辞章”三位一体,义理为主干,考据、辞章只是佐证和支撑。以这个标准来衡量,今天的GPT虽然能力超群,但某种意义上依然停留在博闻强记、典据辞章的层次,属于“知道分子”的水平。通过巨量数据、语料库的训练,大模型似乎以超乎想象的方式,将人类已经生产的知识“一网打尽”,并在巨量文本素材的无限组合中,“创造”及“生成”全新的内容,打开巨大的想象空间。但这些能力依然是存量知识的排列组合。

但是,这一特征同时也是GPT的超凡之处。即便在“知道”的水平,人工智能大模型也已经进入出神入化的境地。有限资料的无限组合,打开了万千可能性的窗口。庄子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以有限之肉身,去追逐无穷之知识,真的是疲惫不堪啊!古人对此等窘境似乎无解,但今天AI带来了超越这一矛盾的精妙之道——提问。有人说,一切答案都在大模型的肚子里,只是缺少一个好的问题。

GPT/大模型改变了人们对提问的看法。

提问不再是对某个尚未知晓的确定性答案的寻求,也不是由于记忆、专业细分、能力限制对知识覆盖面的弥补,提问是对想象力的考验。

GPT看上去可以回答任何问题,可以来者不拒、娓娓道来,也可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如果提问的动机依然是求标准答案的话,这其实折射出对学习、教育认知的自我设限。

本书所提的30个问题中,很多是对生活中困惑的直抒胸臆,比如“学什么才不会被AI淘汰?”“未来最好的就业方向有哪些?”“教育更公平,还是更加两极分化?”

这些现实的焦虑背后,是对超级AI时代教育发展前景的思考。AI是否可能具备自我意识?数字人是否可能具备人格,甚至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将来谁是世界的主宰?

这些深层次思考,进一步触发这样的问题:在注定要与智能机器共存的大未来中,应当如何重新理解人?重新理解知识、教育、文化?

没有确定的答案,唯有不断地提问。

提问,是思想的酵素。

段永朝
北京苇草智酷创始合伙人
信息社会50人论坛执行主席 hLcXvRG5HrI+mt3qIefrkEECEOafSqDvL5uwO0JflNUhUds4NJZaB8r8fYv4Ha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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