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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沉默了两秒，然后回了一个字：“哦。”
“以前的一个兄弟的喜糖。”季司衍继续说：“最近看到一个广告，说吃甜食会让人开心。”
季司衍似乎不是擅长解释这种事，又有点别扭，又有种认真。
他声音向来沉厚如山，高亢时掷地有声、冷冽骇人。而平时嗓音更多了几分慵懒的沙哑，更有一种野性收起时的魅力。
就像现在，季司衍跟沈眠说话时的平和，只是嗓音都能成为他惑人的一部分。
沈眠微怔，心底某个地方像是忽然被激了一下，酥酥酸酸的。
她回神，“因为糖分会让人分泌多巴胺，促使情绪变得高涨和兴奋。”
“原因不重要，结果重要。”季司衍一边开车一边道。
沈眠唇角也微咧了咧，“你说的对。”
就在这个时候，季司衍的手机响了。
他也没避讳沈眠，直接按了一下免提接听。
“你小子去哪儿了？人家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跟我确认你会不会过去。”
沈眠挑了下眉，这声音有点耳熟。
是季老先生。
和季林着急的语气对比，季司衍情绪平稳的有些过分：“知道了，你先去吧。”
季林：“那你到底去不去？”
季司衍：“再说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沈眠听了个寂寞，虽然她也没有偷听人家电话的意思。
已经准备出门出发去维拉斯庄园酒店的季林又又又被季司衍挂断了电话。
他一脸不高兴，“臭小子，又挂我电话。”
原本司衍是没打算去参加季景州的订婚晚宴，但上回季景州在马场见到了司衍，估计回去跟自己老爸说了。
知道司衍在京城，季长忠就不停的给自己打电话，言外之意就是想邀请司衍也过去一趟。
毕竟司衍的分量不一样。
京城稍微有点资历的人都知道季家嫡脉的太子爷，就算他是个废物，都是年轻一代里最尊贵的人物。
用季林的话来说，如果当初季司衍没去部队的话，现在季司衍肯定会成为京城的大魔王。
后来，季司衍去部队了，京城高门里有一半的小子都跟季司衍跑了。
所以京城世家豪门的年轻一代里，也划分成了军政圈和商圈。
直到沈眠一颗糖都在嘴里吃完了，才说：“送我去维拉斯庄园酒店吧。”
季司衍方向盘却直接打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今天就打算跟我在车上过了。”季司衍掀唇。
沈眠也笑了一下：“不敢浪费季先生时间。”
季司衍颦眉：“季先生不好听，换一个。”
沈眠也不高兴了，还挑上了？
“季司衍？”
“太生疏了。”
沈眠：“……”他们也不是很熟吧。
沈眠：“季大哥？”
季司衍：“难听。”
沈眠皱眉，“我爱叫什么叫什么，你管得着吗？”
季司衍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满眼里也露出了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好。”他噙着笑意说了句。
沈眠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而且这种奇怪的氛围让她不是很自在，眼神也不自然的看向了窗外。
沈家这次的晚宴举办在京城最大的庄园酒店。
虽然是以沈家为主主办，但因为涉及到双方的订婚联姻，所以季家也算是主办方。
所以这一次来参加晚宴的大佬们也不少，都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上。
因为他们听说，这一次季家的上面那位老先生也会过来，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结交的机会。
而沈家也对今天的晚宴十分重视。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场子已经热了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沈韵菲的打扮尤其亮眼，在场许多年轻的男人们都不禁被她吸引。
“景州，你这未婚妻可真漂亮，羡慕死我了。”
“就是，沈家千金诶，圈子里谁不喜欢啊！我爸怎么没从小给我定个娃娃亲呢。”
季景州身边的几个哥们儿都说笑着拍起了马屁。
季景州也有种得意，笑着说：“你们别看菲菲平时挺乖巧的，但其实小性子辣的狠。”
他这么一说，周围几个公子哥儿都起了哄。
沈韵菲提着裙摆优雅的走了过来，故意说道：“我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了。”
大家立马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夸你呢。”
紧接着大家对沈韵菲都是一顿夸。
沈韵菲也时不时笑笑，有时候还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轻笑。
看她这么受人喜欢，沈家夫妇也与有荣焉。
沈韵菲心中也很得意，她在豪门里游刃有余的样子，恐怕是沈眠那种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吧。
“她还没来？”沈一民问林希然。
林希然的语气也有怒火，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明知道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还到处乱跑！亏我们还想今天把她介绍出去让所有人都认识一下她，可你看看她什么态度？”
沈一民皱眉：“那就把这个环节取消。今天来的重要贵宾不少，我也担心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丢我们家的脸。”
林希然也默认同意了。
而另外一边的赵柄山夫妻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到处看新鲜。
“这一瓶酒就挺贵的吧……”赵柄山忍不住道。
陈芬打了一下他，“我警告你啊，可别喝酒。到时候喝酒误了事你就滚出沈家去！”
赵炳山除了是个赌徒之外还是个酒鬼，而一喝酒就会撒酒疯，所以陈芬尤其叮嘱他这一点。
赵炳山不耐烦，“你这婆娘叽叽歪歪的我能不知道吗！忙你的去！”
陈芬又敲打了一下他，才准备走。
走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确定沈眠不会来了吧？”
赵炳山：“你放心，那几个家伙手段毒的很，沈眠不可能来的。”
刚好把沈眠抵给债主，还能把账给他清了。
真是一举两得。
听他这么说，陈芬这才放心走开了。
留下的赵柄山，则看着那些洋酒馋的直流口水。
季司衍把沈眠送到酒店外的时候，猎豹瞬间吸引了其他抵达的部分嘉宾们的目光。
在京城的富贵人家里，开猎豹的并不多。
所以都很好奇到底是谁开的这辆车过来。
可从车上只走下来了一个女生，而且十分面生，远远的，模样也看不清。
“玩得开心。”季司衍看着沈眠。
而这句话，又像是有言外之意。
沈眠也扬了扬嘴角，“好。”
季司衍眸光也越发深邃，盯着她的眼底也潜藏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心思。
“对了，这次你送过我过来。我们就算两清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沈眠看着他说。
季司衍微拢了下眉，然后想起，沈眠的话，是在说上次因为帮自己止血包扎伤口而说欠她这件事。
沈眠在想着法子在跟他划清界限和人情。
说完之后，沈眠就转身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季司衍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坐在车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若有若无的轻点，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好像，对这个小丫头，有些不一样的心思了……
但他并不确定，这种心思到底是什么。
是想要，还是仅仅的欣赏。
夜色里，那幽深的目光也越深不见底，如蛰伏的野兽般潜藏着最原始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