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chapter3
被猫人绑架

我顾不得一切的危险,危险这两个字在此时完全不会在脑中发现。热、饿、渴、痛,都不足以胜过疲乏——我已坐了半个多月的飞机!——不知道怎么会挣扎得斜卧起来,我就那么睡去了;仰卧是不可能的,手上的锁镣不许我放平了脊背。把命交给了这浑腻蒸热的河水,我只管睡;还希望在这种情形里做个好梦吗!?

再一睁眼,我已靠在一间小屋的一角坐着呢。不是小屋,小洞更真实一点儿。没有窗户,没有门。四块似乎是墙的东西围着一块连草还没铲去的地,顶棚是一小块银灰色的天。我的手已自由了,可是腰中多了一根粗绳,这一头缠着我的腰,虽然我并不需要这么根腰带,那一头我看不见,或者是在墙外拴着;我必定是从天而降地被系下来的。怀中的手枪还在,奇怪!

什么意思呢?绑票?向地球上去索款?太费事了。捉住了怪物,预备训练好了去到动物园里展览?或是送到生物学院去解剖?这倒是近乎情理。我笑了,我确乎有点儿要疯。口渴得要命。为什么不拿去我的手枪呢?这点儿惊异与安慰并不能使口中增多一些津液。

往四处看,绝处逢生。

与我坐着的地方平行的墙角有个石罐。里边有什么?谁去管,我一定过去看看,本能是比理智更聪明的。

脚腕还绊着,跳吧。忍着痛往起站,立不起来,试了几试,腿已经不听命令了。坐着吧。渴得胸中要裂。肉体的需要把高尚的精神丧尽,爬吧!

小洞不甚宽大,伏在地上,也不过只差几寸吧,伸手就可以摸着那命中希望的希望,那个宝贝罐子。但是,那根腰带在我躺平以前便下了警告,它不允许我躺平,设若我一定要往前去,它便要把我吊起来了。无望。

口中的燃烧使我又起了飞智:脚在前,仰卧前进,学那翻不过身的小硬盖虫。绳子虽然很紧,用力挣扎究竟可以往肋部上匀一匀,肋部总比腿根瘦一些,能匀到胸部,我的脚便可以碰到罐子上,哪怕把肋部都磨破了呢,究竟比这么渴着强。肋部的皮破了,不管;前进;疼,不管;啊,脚碰着了那个宝贝!

脚腕锁得那么紧,两个脚尖直着可以碰到罐子,但是张不开,无从把它抱住。拳起一点儿腿来,脚尖可以张开些,可是又碰不到罐子了。无望。

只好仰卧观天。不由得摸出手枪来。口渴得紧。看了看那玲珑轻便的小枪。闭上眼,把那光滑的小圆枪口放在太阳穴上;手指一动,我便永不会口渴了。心中忽然一亮!极快地坐起来,转过身来面向墙角,对准面前的粗绳,当,当,两枪,绳子烧煳了一块。

手撕,牙咬,疯了似的,把绳子终于扯断。

狂喜使我忘了脚上的锁镣,猛然往起一立,跌在地上;就势便往石罐那里爬。端起来,里面有些光,有水!也许是水,也许是……顾不得迟疑。石罐很厚,不易喝;可是喝到一口,真凉,胜似仙浆玉露;努力总是有报酬的,好像我明白了一点儿什么生命的真理似的。

水并不多,一滴也没剩。

我抱着那个宝贝罐子。心中刚舒服一点儿,幻想便来了:设若能回到地球上去,我必定把它带走。

无望吧?我呆起来。

不知有多久,我呆呆地看着罐子的口。

头上飞过一群鸟,简短地啼着,将我唤醒。

抬头看,天上起了一层浅桃红的霞,没能把灰色完全掩住,可是天像高了一些,清楚了一些,墙顶也镶上了一线有些力量的光。天快黑了,我想。

我应当干什么呢?

在地球上可以行得开的计划,似乎在此地都不适用。我根本不明白我的对方,怎能决定办法呢。鲁滨逊并没有像我这样困难,他可以自助自决,我是要从一群猫人手里逃命。谁读过猫人的历史呢。

但是我必得做些什么?

脚镣必须除去,是第一步工作。我始终也没顾得看看脚上拴的是什么东西,大概因为我总以为脚镣全应是铁做的。现在我必须看看它了,不是铁的,因为它的颜色是铅白的。

为什么没把我的手枪没收,有了答案:火星上没铁。猫人们过于谨慎,唯恐一摸那不认识的东西受了危害,所以没敢去动。

我用手去摸,硬的,虽然不是铁;试着用力扯,扯不动。什么做的呢?好奇与逃命的急切混合在一处。用枪口敲它一敲,有金属应发的响声,可是不像铁声。银子?铅?比铁软的东西,我总可以设法把它磨断,比如我能打破那个石罐,用石棱去磨——把想将石罐带到地球上去的计划忘了。

拿起石罐想往墙上碰;不敢,万一惊动了外面的人呢;外面一定有人看守着,我想。不能,刚才已经放过枪,并不见有动静。后怕起来,设若刚才随着枪声进来一群人?可是,既然没来,放胆吧。罐子出了手,只碰下一小块来,因为小所以很锋利。我开始工作。

铁打房梁磨成绣花针,功到自然成。但是打算在很短的时间用块石片磨断一条金属的脚镣,未免过于乐观。经验多数是“错误”的儿女,我只能乐观地去错误。由地球上带来的经验在此地是没有多少价值的。磨了半天,有什么用呢,它纹丝没动,好像是用石片切金刚石呢。

摸摸身上的碎布条,摸摸鞋,摸摸头发,万一发现点儿能帮助我的东西呢。我似乎已经变成个没理智的动物。

啊!腰带下的小裤兜里还有盒火柴,一个小“铁”盒。要不是细心地搜寻真不会想起它来,我并不吸烟,没有把火柴放在身上的习惯。我为什么把它带在身边?想不起。

,想起来了:朋友送给我的,他听到我去探险,临时赶到飞机场送行,没有可送我的东西,就把这个盒塞在我的小袋里。“小盒不会给飞机添多少重量,我希望!”他这么说来着。我想起来了。好似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半个月的飞行不是个使心中平静清楚的事。

我玩弄着那个小盒,试着追想半个月以前的事。眼前的既没有希望,只好回想过去的甜美,生命是会由多方面找到自慰的。

天黑上来了。肚中觉出饿来。划了一根火柴,似乎要看看四下有没有可吃的东西。

灭了,又划了一根,无心的可笑地把那点儿小火放在脚镣上去烧烧看。忽!吱——像写个草书的四字 ——那么快,脚腕上已剩下一些白灰。一股很不好闻的气味,钻入鼻孔,叫我要呕。

猫人还会利用化学做东西,想不到的事! UNMk93ATfQbzbd46y7ttI2lL8xgpZTyQuuz/IYko2MxmcL9JRbFHRtdNqkrbsr7b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