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里已经开始出现浮萍了。有人说,那是水藻。但是水藻归水藻,浮萍归浮萍。浮萍这种植物很有趣。跟别的植物长得不一样。细细的根须,带着椭圆形凸出来的绿色浮动小叶瓣。这些凸出物既是茎又是叶瓣。浮萍是没有叶片的。而有时候浮萍还能开花,但这种时候非常非常罕见。浮萍用不着花。它繁殖起来又简单又快速。从茎揪下一点儿叶瓣,很快就会变成两株浮萍。
浮萍的生活很惬意,自由自在,什么也束缚不住它。鸭子从旁边游过,浮萍就沾到鸭子的脚蹼上,跟着鸭子飞到了另一个池塘。
H. 巴甫洛娃
狐狸出了一点儿小灾祸:它洞穴的顶塌了,差一点将小狐狸们砸死。
狐狸明白,不幸的事儿来了,必须得搬新家。
于是跑到獾那里。獾的洞穴可有名,它自己挖的。进口、出口、遭遇不测时备用的侧洞,一应俱全。
獾的洞穴很宽敞,容得下两家居住。
狐狸恳求收容,獾没答应。它可是个严厉的主儿:喜欢井井有条,又爱干净,没有一处脏的地方。哪里还会让狐狸带着一窝崽儿来!
獾一下就把狐狸赶跑了。
“嗯哼,”狐狸寻思,“你这样对待我!好,那等着,有你好瞧!”
狐狸假装走进森林,其实躲到灌木丛后面,蹲下来等着。
獾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狐狸走了,就出了洞穴独自去树林找蜗牛吃。
狐狸一下子溜进洞,拉了一泡屎,又把洞穴里弄得臭烘烘的,扭头逃走。
獾回来一看——老天爷啊,简直太臭啦!悻悻地哼了几声,就跑别处另挖新洞。
而这正中了狐狸下怀。
小狐狸崽儿被挨个叼过来,狐狸一家开始了獾洞里的新生活。
草甸和林间空地上,到处都是盛开的绛红色草地矢车菊。每当我看见它们,我就会想起伏牛花,因为矢车菊跟伏牛花一样,也会耍小把戏。
矢车菊,不是花,而是花序。它漂亮的一簇簇带犄角的花朵都是不孕花(或无实花)。真正的花藏在里面正中间。那是一个深绛红色的小细管儿,小细管儿里面有一根是雌蕊,其余的才是变戏法的核心人物——雄蕊。
只要稍稍碰一下绛红色的小细管,细管就会偏向一边,里面就跑出一阵烟雾般的花粉。
过一会儿你若再碰一下这朵花,它还会摇晃,再次喷出花粉烟雾。
这就是它全部的把戏!
散出来的花粉都不会白白浪费。但凡哪只昆虫率先提出要求,那么人人都有一份盒饭享用。拿去吧,吃吧,随便挥霍吧,只要哪怕一点点的花粉能给到草地上的另一株矢车菊就行。
H.巴甫洛娃
森林里出了一个隐秘的深夜大盗,居民们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每天夜里都有几只小兔子消失。小鹿、花尾榛鸡、黑琴鸡、松鸡、兔子和松鼠,一到晚上谁都没有安全感。花丛里的鸟儿、树上的松鼠、地上的老鼠都不明白,攻击从何而来。隐秘的杀手时而从草堆里,时而又从灌木丛后面,时而却又是从树上发起攻击。也许它不止一个,也许是一群强盗。
几天前,小鹿一家——公鹿、母鹿和两只小鹿——夜里来到林间草地吃草。公鹿在距离灌木丛八步远的地方放哨,而母鹿领着小鹿在中间啃食青草。
突然,有个黑影从灌木丛里猛地一跃直接扑向公鹿身上。公鹿倒下了,母鹿带着小鹿逃进了森林里。
当母鹿第二天早上返回林间草地的时候,它只看见公鹿的鹿角和蹄子。
昨天夜里驼鹿也遭受了袭击。它走在死气沉沉的森林里时,发现一棵树的树枝上面,好像长着一个巨大的树瘤子。
驼鹿这样的森林巨人还能怕谁不成?它头上的犄角又长又尖,就是一头熊也不敢攻击它。
驼鹿刚靠近那棵大树,正准备抬头看一下树枝上那个大瘤子长什么样子,一个可怕的、足足有一普特
重的怪物压在它的脖颈后面。
驼鹿吓了一大跳,当然是因为太出其不意了。于是它猛地晃了一下脑袋,将暴徒从背上摔了下去,头也不回地逃回森林深处。它始终都没有弄明白,到底谁在夜里袭击了它。
我们森林里没有狼,何况它们一般也不钻树林。熊正躲在密林深处,犯懒着呢,再说熊也不可能从树上跳到驼鹿的脖颈上。这个隐秘的大盗是谁呢?
暂时还没法弄明白。
前面我们已经讲过了,公刺鱼已在水下筑好了窝。
当工程完工时,它就会挑选一条母刺鱼并将它带回家。母刺鱼进了屋,产下鱼卵,马上就跑到别的房间去了。
公刺鱼接着又找另一条母刺鱼,然后是第三条和第四条,但所有的母刺鱼都会从它这里溜走,只甩下鱼卵交给它侍候照看。
最后就剩下公刺鱼一个在家里值班,而家里各个房间都有好大一团鱼卵。
河里喜欢吃新鲜鱼子的可不少。可怜的小公刺鱼,它只得孤身一人保护家园免受水下凶狠掠食者的侵略。
不久前,一条贪吃的鲈鱼袭击了刺鱼窝。小刺鱼很勇敢地投入到跟大怪兽的搏斗中。
它将五根刺——背上三根,肚皮上两根——都竖起来,灵巧地刺扎鲈鱼的鳃部。
鲈鱼浑身上下都有铠甲鳞片保护,只有鱼鳃裸露在外。
鲈鱼着实被勇敢的刺鱼吓坏了,只好逃走。
我们记者找到了夜鹰的鸟窝。窝里有两枚蛋,而当有人走近的时候,母夜鹰就从蛋上面飞走了。
我们记者没有动它们的窝,只是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将它们安顿下来。
过了一个小时,记者返回来检查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蛋已不翼而飞。
一直过了两天才弄明白蛋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母夜鹰将蛋叼到了别处。它主要担心有人破坏它的鸟窝。
我们有一位森林记者从加里宁州发来报道——
为了锻炼身体,我在地上挖坑想立起来一根木杆,结果却挖出来一个小动物。它的前腿有硬爪,背上的软皮膜很像翅膀,浑身长满浓密的短茬一般的棕黄色绒毛。身长五厘米。像黄蜂又像鼹鼠。根据它有六条腿我断定,它应该是一种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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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奇特的昆虫的确很像兽类,也难怪它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兽类的名字——蝼蛄(lóu gū)。蝼蛄跟鼹鼠最像。它们都有宽宽的前爪(或前掌);两位都是挖掘高手。此外,小蝼蛄前腿的钳夹跟大剪刀似的。对它来说钳夹是必需的,因为在地下的移动中,它需要用这把剪刀剪断植物的根须。体格健硕的大个鼹鼠,用自己的前掌直接折断这样的根须或者干脆用嘴咬断。
蝼蛄的颌骨弯如角、薄如纸,闭合的时候跟牙齿的作用一样。
蝼蛄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度过,挖地下通道,像鼹鼠一样在地下产卵,然后在上面撒一堆土,这一点也跟鼹鼠一样。除此之外,蝼蛄还有一双超大的、柔软的翅膀,并且善于飞行;这一点鼹鼠可是没法跟它比。
在加里宁州遇到蝼蛄的机会并不多,在列宁格勒州就更少。但在俄罗斯南方各州,就见得多了。
谁要是想找到这种奇特的昆虫,可以到有点潮湿的地方,特别是水边、果园和菜地里。要逮住它们可以这样:每到晚上,就在同一个地方浇水,然后用木屑刨花盖住。夜里,蝼蛄就会钻到木屑刨花下面的土里面集合啦。
我在森林的一个树桩子那里捉到一只蜥蜴并将它带回了家。它就养在一只又宽又大的罐子里面,我在里面撒了些沙子和小石头子儿。每天我都会更换罐子里的草根、水,将苍蝇、甲虫幼虫、蠕虫、蜗牛放进去。蜥蜴张开大嘴,狼吞虎咽。它特别喜欢吃白菜里面白色的蝴蝶蛹。它朝蝴蝶蛹快速转过头,大嘴一张,伸出那条分着两叉的舌头,像恶狗扑食一般扑向好吃的食物。
一天早上,我在小石子之间的沙子上发现了十只白色、椭圆形、带着薄薄软软蛋壳的蜥蜴蛋。蜥蜴为它们选了一个正好可以晒太阳的好地方。一个多月过去,蛋壳破了,从里面爬出来一群小小的、动作敏捷灵活的小蜥蜴,跟它们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现在,小家庭成员们趴在小石头上面,正舒舒服服享受着日光浴呢。
森林记者 什斯加科夫
玛莎醒得很早很早。她套上一件连衣裙,光着脚丫就跑到森林里去玩。
森林里的小山坡上结了很多草莓。玛莎高高兴兴地采满了一小篮子,就掉头在凉爽的露水打湿了的地上蹦蹦跳跳往家里跑。但是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痛得她大叫起来。原来她的光脚丫被一种尖尖的荆棘扎出血来了。
正在这时,土堆下面还有一只刺猬。它吓得缩成一团,发出一阵尖叫的声音。
玛莎哭起来,一边坐到邻近的小土堆上,用连衣裙下摆擦拭脚上的血。刺猬也不叫了。
突然,一条背上有黑色条纹的灰蛇径直朝玛莎爬过来,是一条剧毒的蝰蛇!因为害怕,玛莎的手脚都不会动了。而蝰蛇爬得越来越近,吐着分叉的信子,发出咝咝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刺猬掉转身,飞快地捯着小碎步冲着毒蛇迎了上去。蝰蛇上半身都立起来,像一条鞭子甩过来一样扑向刺猬。但是小刺猬用它那浑身的荆棘灵巧地与之周旋。无奈,蝰蛇发出可怕的咝咝声,转过头,想从它旁边溜走。刺猬追着毒蛇,用牙齿咬着蝰蛇头的后面,用爪子拼命撕扯它的脊背。
已经清醒过来的玛莎趁机连忙跳起来跑回了家。
今天夜里,森林里有一只树上的松鼠被杀。我们仔细查看了凶案现场,根据凶手在树干以及地面留下的痕迹判断,终于搞明白那位不久前杀死一只鹿并让整个森林恐慌的隐秘大盗到底是谁。
根据爪印,我们判定那就是北方森林里的一种豹类,非常凶狠的森林猫科动物——猞猁。
猞猁生下来的小崽儿已经长大,猞猁妈妈领着它们在森林里到处跑,在树枝间蹿来蹿去。
夜里猞猁的视力极佳,跟白天一样。谁要是睡觉前没躲藏好的话,可就要倒霉了!
以下摘自少年自然研究者的日记——
6月25日
燕子们每天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劳动,衔泥筑巢,燕子窝也慢慢在变大。毛脚燕每天很早就开始干活,中午也没歇着,砌啊砌,直到太阳下山前两小时左右才停止。老实说,一直砌也不行,总得让泥巴干一干吧。
有时候,别的一些毛脚燕也会飞到我们这里来做客。假如那只菲多谢伊奇猫不在屋顶的话,它们就会落在屋脊上,客客气气、叽叽喳喳说点什么。新居的女主人也不会撵它们走。
目前看,燕子窝就很像是一轮下弦月之后的样子,月亮的两只犄角朝向右边。
我非常理解燕子窝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形状,这是由于燕子窝左右两边筑巢的进度不一致造成的。因为筑巢的有雄燕子和雌燕子,而它们俩的认真劲儿不一样。雌燕子衔泥回来之后总是在左边筑巢,而且它衔泥的次数比雄燕子要多很多。雄燕子呢,常常不知道在哪里玩呢,也许跟其他燕子在云彩里追逐玩耍。它回来总在右边低头筑巢。但是显而易见,它的进度可赶不上雌燕子,这样的话,燕子窝的右边就比左边慢不少。这就导致筑巢工程进度不同步。
雄燕真是太懒了!它懒得可真不害臊!它可比雌燕强壮多了。
6月28日
燕子夫妇已不再砌筑燕巢,而是衔回来一些麦秆干草和羽毛之类,铺它们的床垫呢。我完全没想到,它们安排工程计划如此巧妙:原来,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搭窝的进度需要一边快过另一边!雌燕从左边将燕巢一直搭到房顶,而雄燕没有搭到头,这样就成了右边顶上有个小圆孔、非完整的黏土球状体。当然,这是必需的:要知道,它们需要一个出入口!否则,毛脚燕怎么回家呢?看来,我当初错怪了雄燕。
今天是雌燕在新家过的第一个夜晚。
6月30日
燕子窝大功告成。雌燕再不出窝了,可能都已产下第一枚蛋。雄燕时不时给它带回来些小虫子,又总是叫啊,叫啊,叫个不停,叽叽喳喳地唠叨,那是在祝福和表达高兴吧。
大群燕子跟“使团”一样又飞来了。它们挨个儿飞过去探望新居,又在跟前抖动翅膀,很可能甚至都亲吻了幸福女主人从洞口伸出来的嘴呢。它们又热热闹闹、亲亲热热地聊了一会儿家常话才飞走。
而那只菲多谢伊奇公猫也时常会爬上屋顶,往屋檐下张望。它是不是也在等,燕子窝里什么时候才会有小燕子孵化出来?
7月13日
雌燕在窝里连续孵化已经超过两周。只有在正中午最热的时候,娇嫩的鸟蛋不会温度过低时,它才会飞出去一会儿,绕着屋顶飞,捕食苍蝇。之后再飞去池塘那边。那里它紧贴着水面滑翔,用鸟嘴舀水喝。喝够水,再回到巢里。
今天呢,这两位,雌燕和雄燕,都紧张地从燕子窝里飞进飞出。有一回我还看见雄燕叼着蛋壳儿,而雌燕则叼着只苍蝇。看来,雏燕已孵化出来。
7月20日
出事儿啦,出事儿啦!菲多谢伊奇猫爬上了屋顶,几乎完全倒挂在屋檐上,想用爪子去够燕子窝。而燕子窝里的小燕子们正嗷嗷待哺呢!
紧急关头,不知从哪里突然飞过来一群燕子。高声尖叫着疾驰而来,都快撞到猫鼻子上了。哎呀,那只猫差一点就要用爪子抓住一只燕子了!哎呀!……猫又向另一只燕子猛扑过去!……
万岁!灰色大盗没有得逞,咚的一声,从屋顶掉了下去!……
摔倒是没摔死,不管怎样,看得出来,摔得可结结实实。它喵喵地呻吟,瘸着一条腿走了。
它这是活该!看它再敢吓唬燕子。
森林记者 维丽卡
我们的院子郁郁葱葱。
我正在院子里溜达,突然有一只苍头燕雀从我的两腿中间飞过去,它的头上有一撮像犄角一样的鸟冠。它往上飞了一会儿又落下来。
我捉住了它并带回家,父亲建议我将它放在敞开的窗台那里。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小燕雀的爸爸妈妈就赶过来喂自己的孩子了。
它在我家一共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我关上窗户,把小燕雀放在一只小笼子里。
早上五点我刚一醒来,就看见嘴里叼着苍蝇的燕雀妈妈站在昨天那扇窗户那里。我一跃而起,打开窗,并在房间的一角观察。
过了不久,燕雀妈妈又出现了。落在窗台上。小燕雀饿得直叫唤,讨食吃。于是燕雀妈妈果断地飞进房间,跳到鸟笼子跟前,隔着笼子喂它。
过了一会儿它又送过来一份吃的,于是我把小燕雀从笼子里取出来,来到了院子里。
当我想再看看小苍头燕雀的时候,它已不在那个地方。妈妈已领走了自己的孩子。
瓦洛佳·贝科夫
一位少年自然研究者正认真准备自己要在班上宣读的报告。报告的题目是《森林和田野的害虫及防治》。
“防治害虫用在机械和化学方面的开支已超过137,000,000卢布,”他边写边读这样的内容,“同时,还需要人工捕捉13,015,000只甲虫,如果用火车装载它们的话,则需要813节车厢……为了跟害虫作斗争,每公顷土地每天需要20至25个人工……”
这位少年自然研究者的头都昏掉了,好多个零组成的长蛇尾巴在他眼前乱晃、旋转。真想躺倒睡觉算了。
这混乱不堪令他整夜不得安宁。一排排数不清的甲虫、幼虫、毛毛虫从漆黑的森林里爬出来,快速地爬过田野,密密麻麻缠在他四周,令他无法呼吸。他用手去掐它们,用喷药管喷洒农药,可它们根本就杀不死,还在跑啊,跑啊,跑啊;它们所到之处,都只留下一片荒漠……少年自然研究者吓得从睡梦中醒过来。
只有早上醒来才觉得,事情没梦里那么糟糕可怕。他在自己的报告中建议在爱鸟日那一天制作更多的椋鸟小木屋、云雀小屋和树洞型的小木头房子。
在捉甲虫、幼虫、毛毛虫方面,鸟儿可比人类强太多,而且,还免费。
河流、湖泊和池塘,甚至普通的一个水坑里,常常都会看到一种神秘的生物,这就是金线虫。老人常说,那是马死而复生的毛发。人们在游泳的时候,它就会钻进人的皮肤里,到处乱走,让人感到奇痒无比。
金线虫很像是某种粗糙的棕红色头发丝。另外还更像是钳子剪断的一截截电线。它很坚硬,把它搁在石头上,用石头砸也奈何不了它。它一直在那里一会儿伸展开,一会儿缩紧,卷成令人费解的一个团儿。
其实,金线虫只是一种不会伤人的无头软体虫,雌性金线虫体内全是卵。这些卵在水里可以孵化出长着犄角般的喙和钩刺的小幼虫。它们吸附在水生昆虫的幼虫身上,钻入它们体内,像裹上一层薄薄的膜一样。如果它们的“寄生主人”不被某种水生蜘蛛或水生昆虫吞进肚里,它们的一生就算结束了;如果“寄生主人”被吞,金线虫就在新“寄生主人”体内变成无头软体虫,再爬到水里吓唬那些迷信的人。
国立达尔文自然生态保护区的建筑物坐落在一座半岛上。它的四周是雷宾海——一片新生的、特别的海,因为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原始森林。海水浅的地方还有一些树梢立在水面。水是淡水,很暖和。所以水里面有数以亿计的蚊子。
这一帮小吸血鬼钻进科学家们的实验室、食堂、卧室,让他们没法工作,寝食难安。
黄昏时,所有的房间突然传来霰弹爆炸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各个房间里都开了枪。
枪筒里装的当然不是子弹,不是铅制的霰弹,而是在带引信的子弹壳里倒入少量打猎用的火药,用结实的塞子塞好,然后将子弹壳剩余部分灌满杀虫粉剂,再在最上面封好以免粉末外漏。
开枪射击时,粉剂就变成飘浮的烟尘,飘散在所有的区域,遍布所有的缝隙,从而实现全方位杀蚊。
我还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儿:假如你打算到某条河或湖里钓鲈鱼的话,你不妨先从河或湖里抓几条小鲈鱼,用同一条河或湖的水将它们养在鱼缸或大一点的果酱瓶子里。这样你随时就能知道,今天是不是你去那个湖或那条河钓鱼的日子。只要出发前喂一下小鲈鱼就行。如果小鲈鱼抢食踊跃,就意味去湖里钓鱼收获不错,鲈鱼和其他的鱼都容易上钩。但如果果酱罐子里的小鱼不吃食,就说明,水里的鱼也没啥胃口。另外还说明,不单是气压已发生变化,很有可能天气将要变,有雷暴。
对于空气和水里所有的变化,鱼都很敏感;根据它们的预警,能够提前几个小时预测到天气状况。
每个钓鱼爱好者都值得检验一下,这种活的晴雨表是只在家里管用,还是在户外也一样灵验。
天空掠过一片乌云,像一头大象。它的象鼻子离地面越来越低了。这时,一个立柱般的沙尘柱在地面升起来,旋转着,旋转着,不断升高,直到与天上的大象鼻子连起来为止。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旋转的擎天柱。大象将这根擎天巨柱揽过去,往天空的深处疾驰而去。
……天空大象跑到一座小城市上空,就悬在半空。突然,大象“下”起了雨。好大一场雨——一场真正具有魔力一般的倾盆暴雨!房顶上、人们头上的雨伞上面,响起一阵鼓点般的声响。你以为是谁在敲打?居然是小蝌蚪、小青蛙和小鱼!它们在马路上的水洼里一通乱撞乱跑。
后来才弄明白,大象云团借助一场连天接地的龙卷风,将一个森林湖的水连同湖里的小蝌蚪、小青蛙、小鱼全部吸走。在天上疾驰无数公里之后,又将全部的家当抛在小城里,接着自己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