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文中的图2-1中可以看出,近年来日本高中生和大学生群体的性活动频率普遍下降。对此,专家学者们有各种各样的论述和分析,接下来我想借用日本性教育协会的全国调查数据来进行分析。
图2-1 性活动频率变化
首先请看图2-2。该图可以看作图2-1“性活动频率变化”的背景调查,能够充分说明性活动频率下降的原因。而女生对性的兴趣下降幅度尤其大。
而在图2-3“对性的印象——愉悦?不愉悦?”中,随着调查年份的推移,持否定态度的女性渐增。不难想到,其结果必定是男女双方对性的印象差距逐渐扩大。这种意识/印象差距的扩大不仅会造成男女交流障碍,还会进而引发性活动频率的下降。
人们的性意识与在家庭、学校中的学习,以及社会上性知识(性文化)的影响有着紧密联系。
图2-2 对“性”感兴趣的比例变化
图2-3 对性的印象——愉悦?不愉悦?
日本自明治时期(1868—1921)以来,逐步形成了以男性为中心的家庭、社会结构。女性不能自己选择结婚对象,也没有离婚自由。即使是在现在的电视剧中,也常能看到有父亲怒吼着“我不可能把女儿交给你这种人”等这类反对女儿婚姻的场景,这正是日本明治时期的父权制社会的意识残留。
所以,父母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然后又对下一代人进行无声或有声的“压迫”,这就会尤其打击年轻女性的生存欲望。
此外,对于婚后的生活,男女双方如果不在婚前进行相当深入的交流,不事先签好协议的话,家务的担子就会自然而然落在女性的肩头。再加上如果女性不工作,家里经济就撑不起来的话,女性真的会吃不消。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成长,耳濡目染父母日常的相处状态,孩子觉得婚姻和性不美好,属实也是正常情况。
实际上,就算女性(女儿)有了交往对象,父母也不会觉得高兴。他们只会觉得麻烦事要来了,有时还会打扰女儿交往,或者因为过于担心而过度干涉,又或是一直强调困难,试图阻止女儿谈恋爱。但同时他们又会反过来催婚,结了婚还会催生。对于男性而言,父母则期待他们(儿子)能够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也会不断施加压力。被种种身份束缚着,难以活出自我,想必是很多年轻人的现状。
那么,日本学校的性知识普及情况又如何呢?在日本,可以说未成年人就是以不发生性关系为前提来上学的。现在仍有把性行为视为问题的观点,性相关的课程也极为匮乏,几乎没有知识能让孩子们认识到性是美好的。由于我们对性的认知基础是“学生发生性行为是不妥的”,所以,无论是避孕的知识,还是避孕药的药物信息,或者是国际标准级的安全人流手术现状,再或者是保障女性健康的一些对策等,都不在学生的学习范围之内。而在欧洲,理解性的愉悦感和学习性知识,已经成为学生们重要的学习课程之一,但在日本的教科书里,女性生殖器图上甚至都没有阴蒂的详细说明。像这样让人瞠目结舌的情况比比皆是。
除了家庭和学校,对学生的性意识和价值观影响颇深的还有AV电影等成人信息。本来它们是面向成人制作的,但是由于学校和家庭缺乏对性知识的普及教育,它们反倒成了对孩子和青少年影响力极大的“性科普”渠道,尤其影响了身为主要受众的男生,其次是受到这些男生影响的女生们。
也就是说,对于这些没有认真学过怎样进行性交流的男生来说,原本为了满足男性性幻想而制作出来的支配女性的影像,却发挥着半教科书似的作用。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日本社会的性关系的现状,可以说是一种“社会色情化”的象征。长此以往,“性并不愉快”的印象越来越深刻,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女性和男性就会日渐产生距离,性活动频率下降的倾向就会愈发严重。如果再继续放任不管的话,男女的亲密关系就可能会消失。我们必须警觉这样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