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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结婚吧,管他三七二十一

感冒这种事,杜轩从不会放在心上。

他年轻力壮,正处在盛年时,偶尔有个小毛病,也能硬扛过去。所以,他只随口应一句:“没事儿,多喝点水,再好好睡一觉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嗯,那你吃点药。”

尤安妮也没放在心上。

这只是个小插曲,关心询问是有的,但不会一直记挂在心上。两人还有许多话要说,你侬我侬,虽然说的都是废话,但字字句句都透着欢喜。

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说的是无意义的话、做的也是无意义的事,但感情就在这些无意义中日积月累,蔚然成荫。

回到家,尤安妮完全放松下来,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玩乐,把平时没空刷的电视剧和综艺都看了一遍。

偶尔的,也会陪父母出门,在各个饭局中辗转。

她的父亲尤伽,是个不大不小的生意人。20 多年前,年轻的尤伽独闯商海,瞄准服装这个领域。

改革开放十多年了,可对内陆小县城来说,时尚还是够不到边的一个词。但年轻女性那颗爱美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

尤伽瞅准时机,果断南下,把广州深圳一带那些港味十足的衣服吭哧吭哧带过来,狠狠赚了一笔。

而后又紧跟潮流,加盟过品牌专卖店、开过街边潮店,夫妻俩折腾多年,倒也攒了点身家。

不算太多,但在小城里,足以丰衣足食,被旁人羡慕。

这些年,实体店不好做了,夫妻俩当机立断,把名下几家店铺转出,只保留了一家高端男装专卖店,专门为小城里一些有头有脸但不爱逛街的男士服务。

这条路,倒也走得风生水起。

至少,收益仍在。

父母的真实状况,尤安妮并未对杜轩详细说过。

毕竟,杜轩也没详细问过。

他只知道,她来自本省一个小城,家中不穷不富,普普通通的小康人家。没有兄弟拖后腿,也没有姐妹分宠爱。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所以,她长着一张从未被欺负过的脸,身心也足够健康。

这就足够了。

在婚恋市场上,这已经是最受欢迎的女孩了。

但刘虹不这么认为,一个“小县城”,便让她先入为主,认定尤安妮是小门小户出身,日后少不得要靠婆家关照。

当时,她拐弯抹角问:“你爸妈是哪个单位退休的?”

尤安妮笑笑,抛过来一句话:“我爸妈没单位,做点小生意而已。”

底牌是不能提前亮出来的,这也是父母交给她的道理。否则,容易把主动权转交到别人手里。

刘虹“哦”了一声,没再言语。但心中已有结论,认定尤安妮条件中下,找了杜轩,算是攀高枝。起码,能在省城有个安身之所,不必再苦哈哈地租房。

仿佛自家被占了便宜。

但转念想想,也只能暗叹一声,儿大不由娘,瞧杜轩跟她那个亲热劲儿,棒打鸳鸯大概也行不通。

她兀自想着,又冲了杯小柴胡颗粒,端到儿子房中。

“喏,快喝下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在儿子面前,她始终是个温柔慈母,恨不得再拿把小勺,一口口给儿子喂到嘴里去。但杜轩正低头打游戏,只“嗯”一声,并不理会老母亲的殷切目光。

刘虹有些失落,坐在床沿边把儿子打量一阵,又默默推门而出。

春节前两天,杜轩的感冒并没好转。

在头痛鼻塞后,他开始咳嗽,从轻到重,只经历了短短半天。到了晚上,他只觉得喉咙发紧,每咳一下,五脏六腑就都撕扯着疼。

视频时,整个人都透着肉眼可见的憔悴。

尤安妮心疼:“要不然去输液吧,老这么咳嗽可不行。”

“嗨,这算什么,以前我……”话没说完,嗓子又急剧发痒,杜轩的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平缓下来,“以前我也咳嗽过,比这个严重多了!放心吧,没事儿!”

“那你要好好吃药,不许嫌苦!好不好?”

撒娇加威胁,但裹在里头的核心内容,是关心。杜轩笑着猛点头,又隔着屏幕送了好几个吻。

依旧你侬我侬。

谁料第二天,江城封城的消息忽然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到来。尤安妮懵了好几分钟,这才打开手机,把有关消息细细浏览一番。

但越往下看,她越恐慌。

她觉得,杜轩的病症,似乎很像这神秘的肺炎。细想来,也不是没可能,他做销售,接触的人多,一不小心和携带者打照面,也不是没可能。

更何况,年底事多,年饭一顿接一顿,觥筹交错熙熙攘攘间,本就免不了陌生面孔。

这么一想,尤安妮坐不住了,立刻心急火燎拨了电话去。

此时,杜家也是一片混乱。

那个遥远城市传来的坏消息,也让刘虹立刻联想到儿子。这个联想令她惶恐无比眼泪立刻簌簌往下掉。

接到尤安妮的电话时,杜轩的症状并没有减轻迹象。

他有气无力,一半是因为身子不适,一半是因为受到惊吓:“我也不知道,不确定我有没有接触过。不好说,我觉得还是应该联系医院,万一,万一我……”

他压低声音,从牙缝中透出一丝惶恐来。

尤安妮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安慰男友。

“哪儿就那么巧?你就是个普通感冒,不要瞎想。不过医院还是应该去的,好好查一查,对症下药,才能早点好起来呀!”

“嗯。”

杜轩应一声,忽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沉默在手机和手机之间弥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仿佛是生离死别近在眼前。

半晌,杜轩才缓缓道:“安妮,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强撑着说完,尤安妮目光湿润,用力把鼻子抽了抽,“杜轩,我爱你,我们结婚吧!等春节收假,我们就结婚!管它三七二十一,我就是要嫁给你!”

一口气表明心迹,尤安妮开始放心大胆地哭泣,但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我要嫁给你,马上嫁给你!”

杜轩笑:“傻姑娘,万一我嗝屁了呢?”

“我不允许!你得娶我,你得好好活着!”

这些对话,听上去跟电视剧似的。但真轮到自己时,才发现它们一点都不矫情,因为这一刻,你就是想把心中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哪怕在平时,这些话有些难以出口。

杜轩用力点头:“我当然会好好活着,但如果有万一……你听我说,我想交代你几件事,你要牢牢记下来。”

“好,你说。”

尤安妮拖着哭腔,继续用力抽了抽鼻子。

杜轩吸了一口气,轻叹一声,郑重开口。

“第一,我爱你,永远爱你,不管我身在哪个世界。第二,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可以难过,但不要难过太久,然后你继续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好好过日子第三,我有一点点存款,不多,一半给我爸妈,一半给你。你拿着,随便买点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打拼,太难了。”

话音刚落,尤安妮便哇一声哭出来。

这口吻跟留遗言似的,仿佛诀别已在眼前。尤安妮悲从中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只要一想到余生再无杜轩,她便觉得,这繁华世间没了一大半光彩,人生乐趣也失去十之八九。

杜轩却噗嗤笑出声来。

“傻丫头,我说的是万一。这不还没确诊吗?还有一半概率是安然无恙呢!咱们先往好处想,好不好?”

“好。”

尤安妮抽泣着,猛的擦了一把泪。

她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该说些鼓励人的话:“对啊,还没有确诊,说不定就是个感冒而已。我们别自己吓自己,哪儿有那么夸张?”

“对,我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两人相互安慰,在依依不舍中结束对话。

当天夜里,尤安妮把杜轩隆重介绍给父母,包括工作学历收入身高体重父母职业。意思很清楚,她打算跟杜轩结婚。

“说实话,他妈不太好相处,不过也不是什么恶人。开始我有点恐婚,现在不害怕了。现在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他,所以,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必须用法律来确定关系。”

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一大段话。

决心是十足十的。

听完女儿一番心里话,尤伽下意识地看了看妻子。

正好,李咏兰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两人的眼神打了照面,意见基本统一。女儿的婚事,他们并不打算掺和。

事实上,尤安妮一直是个让父母放心、省心的孩子。

他们宠爱女儿,却并没把她宠坏。她能上进、会努力、有主见,十几岁前,就懂得为自己打算,对收到的情书一笑了之,甚至能光明正大展示给父母,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这种恋爱有什么好谈的?真要谈,也要等自己能掌控局面的时候,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见女儿小小年纪便有此种觉悟,做父母的便放了心,很少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头操心。

所以,当亲戚朋友着急着为毕业的女儿介绍对象时,两人不慌不忙,只稳稳坐在家中,等待女儿领女婿上门。他们只负责把关,提些无关紧要的小意见。

能让女儿下定决心相爱并带回家的男孩,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一天比他们意料中来得早一些。他们本以为,女儿醉心事业,会晚一些再结婚。

“安妮,你想好了?”

做妈妈的率先开口,语气温柔,面带笑容。尤伽也拿疑问的眼光看女儿,但跟在疑问后头的,全部是关心。

尤安妮坚定点头:“想好了。”

“那好,我问你,杜轩的妈妈也就是你的未来婆婆,能做出的最坏的事情是什么?你可以忍受吗?如果忍受不了,你能应对吗?杜轩会站在你这头吗?”李咏兰严肃了些,双眼紧紧盯住女儿。

这些问题,做母亲的不得不为女儿想到,并认真提点。

刘虹这个人,确实是尤安妮不想结婚的最主要原因。

婆媳矛盾,她前前后后听说过不少,也陆陆续续刷了些电视剧,未见面前,心中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她甚至跟周静伊讨论过,第一次见婆婆应该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要怎样做,才能既保全自己的尊严,又能讨婆婆喜欢?

当时,她是愿意讨婆婆欢心的。

没办法,谁叫她也深深爱着杜轩?

对生养杜轩的女人,自然也爱屋及乌,愿意用点心思,不让男友左右为难。谁料第一次见面,刘虹就拿未婚先孕来说事,草草调查完户口,就要把彩礼压一半。

委屈感和屈辱感蜂拥而来,尤安妮的倔脾气一上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了胎。

事实上,她并不在意彩礼多少。

她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那份情。

但这种话,不该拿到桌面上来讨价还价,更不该把女方的身孕视作降价原因。那样,会让尤安妮觉得自己被物化,被当作一个生育工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在,关键时刻,杜轩和自己站在一起。

从头到尾,他没为自己的母亲和家庭辩解半个字,反而极尽耐心地照顾女友。对那个逝去的孩子,他会流露出惋惜,但绝不表现出责怪。

考验至此,足够了。

所以,尤安妮郑重点头:“我想好了,包括怎么应对婆婆,我都想好了。”

“那好,爸爸妈妈支持你。”

尤家热火朝天讨论女儿婚事时,杜家愁云惨雾一片。

杜轩已经被带到隔离点去了。

接下来,是核酸检测及治疗,要等结果出来,确定他不是感染者,才能回家。彼时,年味尚未完全散尽,鸡鸭鱼肉成盆摆在厨房里,春联和窗花也还红艳艳贴着。

刘虹的眼睛一直湿漉漉的。

她文化不高,但她明白病毒的可怕性。若儿子当真确诊,只怕有很多罪要受,一想到这些,为娘的就心如刀绞,忍不住流下泪来。

此刻,她不能前去隔离点照顾儿子,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似乎也只有流泪了。

杜伟龙也唉声叹气:“若儿子确诊,咱们一家人包括整个小区都逃不过。到时候不定人家会怎么骂我们呢!你说这个轩轩,干什么不好干销售,成天东奔西跑,弄出事情来。”

倒也不是真的责备儿子,只是情急之下,难免有些抱怨。

但这些话听在刘虹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怪罪儿子。

正好满肚子火气没处撒,杜伟龙立刻成了批斗对象:“你还是人吗?这种话是当爹的该说的吗?他是你儿子!你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我怎么不关心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一句,我怎么了我?”

出了这档子事,家中气压低,大战总是一触即发。

要命的是,老太太还要时不时插上一嘴,帮着儿子对付儿媳。刘虹又怨又气,整个胸膛都火辣火辣地疼,奈何不能离家半步,只得成天给余美贞打电话,把婆婆和丈夫狠狠骂上一通。

而杜轩的好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父母。

最先接到喜讯的,是尤安妮。

“安妮,结果出来了,阴性,我没有问题,我好好的!所以,你说话算话不?我们马上结婚不?”

杜轩喜气洋洋,虽然咳嗽还没好利索,嗓子也还有些疼。

但他迫不及待打了电话,迫不及待想要女友一个承诺。

尤安妮不矫情,也不食言,干干脆脆应了一声:“好!结!等我回去,咱们马上领证!”

“好嘞!那我可就等着啦!”

杜轩大喜过望,浑身上下都熨帖,仿佛病也好了七八分。挂断电话,他便打开各大珠宝店官网,开始浏览戒指耳环和项链,下次见面时,他想亲手为她戴上戒指。

戴上戒指,跟穿婚纱一样,具备十足十的仪式感。

据说虚惊一场,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如今,心上人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快乐之上还叠加着幸福。杜轩认为,自己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于是天地万物也跟着温柔起来,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不过,牵肠挂肚的小情侣却没立刻见面。

他们待在各自家中,和全国人民一道“坐月子”,只能通过电话和微信来一解相思之苦。

这是男女之情的巅峰时。

恋爱已经谈到情浓处,婚姻将来未来。未婚夫和未婚妻的身份,糅合了现实与理想,能让人品出无限春风来。

那段日子,两人的聊天几乎没断过。

有时视频,有时语音,有时纯文字,有时文字带图片。

从睁开眼睛到睡觉,喋喋不休事无巨细,就连喝了一口汤、吃到一瓣很甜的橘子都会满心欢喜地向对方汇报。不过,尤安妮也会见缝插针地,回应周静伊的抱怨。

情之下,她几乎沦落成新婚怨妇。

婚礼后,婆婆顺理成章留了下来,开始过儿时那种有人端茶送水、有人伺候一日三餐的日子。

但丫鬟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儿媳。

“你知道我婆婆有多夸张吗?我给她削梨,放在碗里端过去,她竟然嫌搭配不好看!要我换个盘子,得是深色的,衬着那雪白的梨。天哪,我快疯了,这也太矫情了吧?”

积压了许多怒气的小媳妇,讲起话来如机关枪那般,突突突的,杀伤力十足。

尤安妮只觉得好笑:“你这婆婆果然是大家闺秀,审美不错,也懂享受。”

“要论享受,她确实懂。我就不明白了,她当千金小姐少说是 50 年前的事了,怎么还那么矫情?穷了大半辈子了,竟然什么都没改?”

听得出来,周静伊对自己这婆婆厌恶得紧,话里话外尽是挖苦。

当然,这都是私下吐槽,当着婆婆和丈夫的面,她的角色永远是温顺小绵羊。

好在那套房子足够大,隔音也足够好。这些牢骚话能够自动过滤,传不到婆婆耳朵里去。

但即便如此,单华薇还是对儿媳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千挑万选,怎么就找了她?要家世没家世,要容貌没容貌,跟个烧火丫头似的,还不如前面那位。”

前面那位,指的是贾正云的前妻方家宜。

相对于周静伊来说,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可大家闺秀不可能俯下身段去伺候婆婆,满足不了活在旧时代里的单华薇。所以婆媳俩矛盾重重,当年新婚没多久,单华薇便灰溜溜回了老家。

因为婚房是儿媳妇家提供的。

底气不足的贾正云,只能让母亲委曲求全。此后 20 多年,贾正云一直在拼命奔跑,玩命挣钱。

目的只有一个,让母亲在自己的房子里,理直气壮地做老夫人,甚至太后娘娘。

娶周静伊为妻,贾正云是深思熟虑过的。

第一当然是因为她年轻。

年轻本身就是美,更何况她并不丑,收拾打扮一番,也能带出去撑场子。年轻最大的好处,是身子健壮。土壤肥沃,也就不会太挑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概率,应该也会比较大。

另一方面呢,周静伊乖巧听话。

她是小县城出来的姑娘,父母早早下岗,遇见他之前,一直都困在金钱里。

所以,面对有钱有阅历的贾正云,她极尽温柔,从没有半个“不”字。

面对这年轻却一无所有的女孩,贾正云甚至会产生一种类似救世主的心态,仿佛是自己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若换作能与自己比肩的事业女性,或家境稍好的年轻姑娘,又怎么会做小伏低,心甘情愿地伺候丈夫和婆婆呢?

人是不能贪心的。

抓大放小,目标明确才是正解。

他把这番道理说给母亲听,气定神闲:“结婚嘛,当然要娶最适合自己的。上次方家宜最合适我,现在,周静伊最适合我。一切都在变化中,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单华薇被说服,也就默不作声了。

周静伊在对尤安妮描述自己的种种困境:“不婚不育保平安,这句话太对了!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被蒙骗了!尤其是杜轩。你那个婆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闺蜜一番话,大有劝尤安妮不婚的意思。

言语间,也隐隐透着过来人的忧虑。尤安妮愣了一下,开口建议:“既然你受了这么多苦,那就离婚呗!”

这是她的解题思路。

既然受了委屈,既然不痛快,那就干干脆脆地釜底抽薪。反正没孩子,也没那么多纠缠和牵挂。

周静伊明显愣了一下,继而苦笑:“我才结婚几天呀?哪有就离婚的道理?再说了,谁的婚姻没点委屈……”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无法说出口。

婆婆虽然把她当作丫鬟使,但贾正云出手大方,该给的钱一分都没少。说好的买房,也已落实到位。

心绪郁结时,她便安慰自己,就当打工好了。

在婚姻里打工,和在公司里上班,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都是换一碗饭吃罢了。

但这些,是无法坦露给任何人的隐秘心思。

包括闺蜜。

尤安妮笑笑:“对啊,谁的婚姻都有点委屈。看你能忍受什么,不能忍受什么。对我来说,杜轩的呵护关心可以抵抗婆婆。”

那我呢?

钱和物质能抵抗这一切?

周静伊兀自想着,又苦笑了一下。随意聊过几句,挂断电话。

坐月子似的生活熬了一个多月,尤安妮终于踏上了回程的路。她的行李箱里,结结实实揣着户口本。

结婚,她是认真的。

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既然如此,那就得珍惜眼前人,把能抓到的幸福,都抓在手里。

和相爱之人结婚,本就是小概率事件。

(虚惊一场后,尤安妮决定和杜轩结婚。但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儿,博弈马上就要开始了) Y44QWoIAW4OdvxrwMdBEBrqUsJnqHuSpi9jA8xJGM/FEYlthnDsMM+k1gfgeP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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