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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从那里纵目远眺的外界风光,只有地势优越的地方十分热闹。地上铺了一条连接场内的木板通道,或许是为了方便日后拆除,通道是用几块有间隔的板料加上背面的横木钉起来的。互不相识的人们踏过地板来回穿梭,络绎不绝。阿延站在走廊边上,靠在一根柱子上不知站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看见了继子。当她认准继子在对面一排商店当中的一家门前时,她立刻走下楼梯,轻盈而敏捷地踏着地板,走到她所寻找的人那里。

“你买什么?”阿延从身后伸出脑袋,觊觎般发问道。

继子惊讶地回过头,两张脸差点撞在一起。两人都笑了。

“正发愁呢!阿一叫我给他买一点什么,我看了半天,他喜欢的东西恰巧都没有。”

店员不知道继子想买男孩子玩的玩具,拿出一大堆商品摆在她面前,继子没得可买,又不好意思掉头就走,正在那里为难。摆在继子面前的是各种各样的花簪、皮夹、手巾等。上面都印着演员的图案或花纹,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堆商品面前,用眼神向阿延询问怎么办。阿延立刻说道:“不行!那孩子只喜欢手枪、木剑这些东西,在这样高雅的地方是不会有那些东西卖的。”

店员笑出声来。阿延趁机抓起了小姑娘的手。

“还是先问问姑母然后再买吧。对不起,我们一会儿再来。”阿延说罢,连拖带推地将很过意不去的继子领到走廊边上。两人站在那里,以一根顶房柱当作掩护站着说话。

“姑父怎么啦?为什么今天不来?”

“会来啊,一会儿就来呀!”

阿延感到吃惊。坐四个人还可以,他那么魁梧的身材拥进来,可是个问题。

“姑父一来,像我这么瘦弱的人还不被他挤扁了。”

“他是来替换百合子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样不是更方便些吗?百合子看与不看,她不在乎。”

“是呀!那么,假如由雄不是因为生病而和我一同来,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嘛,总会有办法的,可以再定一个包厢啊,或者也可以跟吉川家那边坐在一起。”

“事先和吉川先生讲好的吗?”

“嗳!”

继子没有说出下文。阿延可不曾想到冈本和吉川两家关系那么密切。她有些怀疑,但她又认为这是有钱人常有的事,仅是单纯为了娱乐才相约罢了。阿延终于什么也没有问。两个人只对吉川夫人的双筒望远镜发表了一些意见,阿延还特意模仿夫人的动作给继子看。

“这样正面看人,真受不了。”

“太不客气了。不过,那是西方派头,我爸爸就是这么说的。”

“哎哟!西洋人倒不在乎。那么,我也像吉川夫人那样,死死地盯住她的脸,当然也行啦。我也去瞧一瞧吧!”

“那你就去瞧瞧啊!一定会讨她的欢心,她会说阿延真时尚。”

两个人高声地对笑着,一旁却不知从哪儿闪出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她们身边停留了一会儿。他身穿素色的短褂,却用与衣料同一色彩的线织成了花纹,下身是和服裙裤。这位年轻绅士刚刚和两人打了个照面,说了声“失礼”,便要走过去。他无言中流露着郑重的态度,向铺着地板的房间踱去。继子害羞了。

“我们进去吧!”

她立刻催促阿延一起返回场内。 tMA5L5MHY3o9mLwMnbJa5UbKoTDye+NjimVUY6cbQ6UWJ5H72aulNOp9BqVl5Q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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