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这时刚才那名护士送过来一壶泡好的茶。
“现在医生正在做准备，请你先用茶，稍等片刻。”
津田和阿延只好相对而坐，喝起茶来。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没法安静下来。”
“仿佛是来做客的。”
“是啊！”
阿延从腰带里掏出女士怀表看了一眼，津田倒不担心时间，即将开始的手术却让他非常担心。
“手术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呢？即使眼睛看不见，光听那些刀剪的声音，就够令人心惊的了。”
“我害怕那种场面！”
阿延的眉头蹙动了几下，好像她真的害怕看到似的。
“那么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没必要特意到手术床旁边去看那脏兮兮的东西。”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亲人在旁边，总不太好吧？”
他看到阿延十分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那是在得了生死攸关的重病时才需要，哪有谁为了像我这点小毛病而叫人陪呢！”
津田的本意是不愿意叫女人看见那样的脏东西，尤其不愿意叫阿延看见自己身上肮脏的部分。更夸张一点说，他就连看到自己身上的肮脏部分，也会比一般人觉得痛苦。
“那我就不跟进去吧。”阿延说着，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中午前会结束吧！”
“我想会吧，反正就是一个小手术，什么时候结束都一样。”
“话是这样说，不过……”阿延没有继续说下去，津田也没有追问。
“已经准备好了，请进来吧！”护士说。
津田立刻站起身，阿延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是说你要在这里等着吗？”
“我不进检查室，就是想借用一下这里的电话。”
“什么事，需要打电话？”
“没什么事，只是想通知阿秀一下。”
津田的妹妹就住在这个区，离这里不远。这次患病，津田脑子里没太想到妹妹，便制止阿延说：
“不用麻烦了，不告诉她也没关系，这点小事也通知她，有点大惊小怪了，再说她跑到这里来的话，又要啰里啰唆了，让人受不了。”
与他性格不同的这位妹妹年龄虽小，可在津田眼里却像一个冤家，令他无法招架。
阿延欠身答道：“但以后要被她责备起来，我可是担待不起啊！”
津田一时找不到不打电话的理由，只好对妻子说：
“打给她也可以，但不必非得现在就打吧。她就住在附近，一定会立刻赶来的。我刚做完手术，神经可能会有些过敏，等会儿听她在这里一会儿哥哥怎样，一会儿又说爸爸如何，我实在是吃不消。”
阿延轻声笑了，生怕楼下听见似的。但是她那露出来的雪白的牙齿，与其说流露着对丈夫的同情，不如说是表白了一种纯属滑稽的感情。
“那么我就不给阿秀打电话了。”阿延说着，终于和津田一起站了起来。
“还要给别处打电话吗？”
“对，给冈本先生打个电话，本来是约定中午以前通电话的，可以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其中一个人站在电话机旁的那一刻，另一个人正好在诊察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