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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没有一丝风，寂静的空气迎面扑打着快步向前的两个人，一阵阵凉意拂过他们的脸颊。星光皎洁的夜空好像有看不见的露珠在飘落，津田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指尖明显地感觉到雨水已经渗透外套，有一丝冰凉。他回头对小林说：“现在白天暖和，晚上还是冷呢！”
“是啊，不管怎么说已经是秋天了，确实需要穿外套了。”
小林新做的西装外面没有穿任何衣服，脚上穿着一双又厚又硬的美式皮鞋，走起路来响个不停，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挥舞着粗粗的手杖，这无异于一名在抵制风寒的示威人士。
“你在学校的时候定做的那件自鸣得意的外衣哪去了？”小林突然对津田提出了一个意外的问题，津田怎么会不记得当年曾对小林炫耀过那外衣的情景？
“哦，还在呢！”
“还在穿吗？”
“就算我再穷，也总还不至于把学生时期的外套当成宝贝一直穿在身上吧！”
“是吗？那刚好，送给我吧！”
“你若是想要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津田的回答冷冰冰的。一个人穿着崭新的西装，却想要别人穿旧了的外套，这可有点矛盾，至少证明了他在物质生活上的捉襟见肘。过了一会儿，津田向小林问道：“做那套西装时，怎么不顺便做件大衣呢？”
“我要是有你的境遇，那就好办了！”
“那你的西装和皮鞋都是怎么来的？”
“问得有点过分了吧？不管怎样，我还不会是个小偷，请放心吧！”
津田立刻哑口无言了。
两个人走到高岗顶端，隔着一道宽阔的溪谷，见对面有一个小山岗，像一头怪兽的脊背横在那里，又黑又长。秋叶的灯火零星地点缀在山间，洒下些许暖意。
“喂，我们回去的路上，到哪里喝一杯吧！”
津田回答之前，先看了一眼小林的表情。他们的右边有一个很高的土坡，坡上种着茂密的竹林，虽然没有风，竹涛未起，但那青竹梢头似乎在打盹儿，已经足够给津田带来季节性的萧条感了。
“这里阴森森的，像哪家旧豪宅的内院，也不知道他们要荒废到什么时候，把它们开垦出来岂不是很好。”
津田这样说，是想把回答的问题搪塞过去，然而，小林对于竹林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
“走吧，好久没有一起喝酒啦！”
“才刚刚喝过，怎么又想喝？”
“什么刚刚喝过，才喝那么一点点，怎么能算是喝酒呢？”
“可是，你不是说过喝够了吗？不肯再斟一杯。”
“在先生和夫人面前要顾及礼貌，不能尽兴，所以只好说喝好了。要么根本不喝，喝那么一点点反倒有害，如果随后不补上，可要伤身体。”
小林编造了一厢情愿的理由，硬拉津田一起去喝酒，津田觉得这种同伴实在有点麻烦，便调侃小林说：“你请客吗？”
“好，我请也行。”
“那么，你想到哪家去？”
“哪里都行，到卖五香菜串的小吃铺也可以。”
两个人一声不响地走下了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