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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孟子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著名的话,意思是说如果上天要把治理天下的大任交给你的话,那么,一定要先使你的精神、肉体受到磨难,只有这样,才能增长你的智慧和才干。这段话不仅成为儒家的经典言论,也成为人在逆境中激励自己自强不息的精神力量。

然而,孟子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说这段话的。当时孟子的学问很大,影响也很大,学生众多,但总是不能实现他的理想。孟子认为,一代帝王兴起,上天会赋予他五百年的国运;一旦过了五百年,无论怎样都保不住这个朝代,无论这个朝代是否有德,都将被新的朝代所代替。为了证实他的理论,孟子还列举了一些所谓的历史事实:由尧舜到商汤的时代,汤有五百余年,由商汤到周文王又有五百余年,由文王至孔子有五百余年。然而,孔子是有命无运的人,所以没有能够成为事实上的帝王,尽管这样,他的学说成为万世法,已经是没有王冠的帝王了,这就是所谓的“素王”。但到了孟子生活的时代,周代已经延续七百多年了,仍然没有改朝换代,应该怎样来解释这一现象呢?对此,孟子的解释是,虽然在时间上周朝是过了五百年的期限了,但这是因为上天没有想使人间治平,如果上天想使人间重新换一个有道德的朝代的话,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够担负这个责任呢?

孟子说上述的话也许是自强不息,或许是自我解嘲,这些都不去管它了。值得注意的历史事实是,凡是有作为的人,没有不是经过了一番艰难曲折的磨炼的,所不同的是,他们经受磨炼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就拿春秋时期的五霸来说,首霸齐桓公是经历了许多次失败才听从了国相管仲的建议,逐渐走上称霸之途的;而晋文公的称霸就更为典型了,几乎完全是由于他个人遭遇的原因,才使他即位以后就成为一个比较成熟的政治家,他的经历似乎可以看作是孟子那段话的活注脚。

让我们来简单地看看晋文公的称霸历程。

在春秋五霸中,晋文公是最为独特的一个,他即位于多事之秋,受命于危难之际,但他能明察世事,洞烛幽微,在六十多岁时即位,于短短的几年内就使晋国强盛起来。

在春秋时期的首霸齐国逐渐衰落、宋襄公称霸美梦彻底破灭之际,晋文公重耳登上了晋国国君的宝座,不久即成为继齐桓公之后的第二霸主,但自晋国兴起至终成霸业是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历史过程的。

重耳之所以能够迅速取得这样的成就,主要得益于他曲折丰富的人生经历。他成功的最大特点是以退为进。第一次以退为进是为避祸在外逃亡了十九年,后来终于回国当了国君;第二次以退为进是在与楚进行城濮之战时退避三舍,终于赢得了战役的胜利,确立了他的诸侯霸主地位。这种靠以退为进而成就千秋霸业的事例,在中国历史上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在晋文公的父亲晋献公之前,晋国就经历了近七十年的战乱,晋文公的爷爷、晋献公的父亲晋武公终于统一了晋国,取代大宗为列侯。晋献公也是一位比较有为的国君,他在参与父亲的平乱过程中看到了各支族公子对君位的威胁,因而在即位后立即着手清除旁系支庶宗族的诸公子,巩固了君位,专力向外扩张领土。公元前672年,晋献公灭掉了骊戎,公元前661年,又建立上下两军,自己统治上军,太子申生统治下军,将军队的数量扩大了一倍。接着,晋国又灭掉了虢国和虞国。这时,晋国的领土西到黄河与秦国相接,西南到今三门峡一带,南到晋豫交界之地,东达太行山麓,北与戎狄相接,成了北方的大国。

如果晋国能够这样顺利地发展下去,晋国成为霸主的趋势恐怕是无可阻挡的。但晋献公的晚年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唯夫人之言是听。这虽是一般国君爱犯的通病,但对晋国来说其带来的灾难尤其深重,不仅使晋国遭受了二十年的动乱之苦,还差点土崩瓦解。最后总算重耳成为国君,继承了父王的未竟事业。

晋献公有五个儿子:齐姜生了太子申生及秦穆公夫人,后来在灭戎人时又收了戎人的两个女儿为妾,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伐骊戎时又得到了两个女子,骊姬生奚齐,骊姬的妹妹生卓子。因为晚年的晋献公十分宠爱骊姬,就立骊姬为后。骊姬与献公的宠臣梁五、东关嬖五等人互相勾结,企图立骊姬之子奚齐为太子。

骊姬先是借守卫边防重地为名把太子申生派到曲沃,把重耳派到蒲,把夷吾派到屈,一个个地排斥出了国都,这样,诸公子的力量就分散而不能互相救援,形不成气候,只有骊姬和她妹妹两人的儿子奚齐、卓子留在献公的身边。那么,骊姬的第二步措施就是逐个除掉诸公子了。

为了做好铺垫工作,骊姬就曾使用蜜蜂计加害太子。一次,骊姬对献公哭诉说申生调戏她,献公不相信,虽说儿子调戏父亲的姨太太是司空见惯的事,但申生十分忠厚老实,不会做这种事的。骊姬见献公不信,就让他第二天在花园门口偷偷观察。第二天骊姬邀请申生一起去游花园,申生老实,没有多想,也就答应了。骊姬在自己的头上预先涂上了一些蜂蜜,又故意把申生往有蜜蜂的地方引,不一会儿,许多蜜蜂就飞到她的头上。骊姬求申生用长袖替她扑打,自己又躲躲闪闪,还不时地惊叫。晋献公老眼昏花,从远处看去,果真像是调戏,献公当时就要处死申生,亏骊姬讲情,才未施行,但无论如何,申生在献公的印象里已不是一个有德行的人了。

一次,献公梦见了申生的母亲,就叫申生前去祭祀。祭祀完毕后,按照习惯应把祭物送给父亲先吃。送肉时晋献公出外打猎未归,就由骊姬收下了。过了六天,献公回来,正要吃肉,骊姬却阻拦说:“外边送来的肉不应马上就吃,应先试一试。”骊姬把肉给狗吃了,狗被毒死,后又强逼一个丫鬟吃,丫鬟也毒发而死。骊姬对献公哭道:“太子要谋害您啊!”

其实这个骗局十分拙劣,一眼就可看穿,但太子申生却是个忠诚而又十分懦弱的人,他明知骊姬想害他,但他认为父亲年纪已长,离不开骊姬的服侍陪伴,也就不必去辩白乃至反抗了,他干脆逃回曲沃守地自杀了。因为有上次的事情,申生在献公的印象里已不是一个有德行的人,所以,骊姬诬陷申生,献公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骊姬害死了申生,重耳和夷吾看到骊姬如此阴险狠毒,就赶紧逃离国都。骊姬则诬陷他们也参与了此事,献公立即派人追杀。追杀重耳的一个阉人十分卖力,提前赶上了重耳,砍下了他的一条袖子,但还是被重耳挣脱逃走了。重耳一直逃到了他的外祖母家狄国,公子夷吾则逃到了梁国。

不久,晋献公病死,由太子奚齐即位。不想大臣里克和邳郑在吊孝时把十一岁的奚齐杀了,拥立奚齐的大臣荀息为报答献公的知遇之恩,又立卓子为国君,里克又杀了卓子和荀息。到了此时,骊姬的一番心血完全付诸东流,她在彻底的绝望中自杀。

晋献公的五个儿子,死了三个,跑了两个,晋国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国家。

秦穆公的夫人是太子申生的妹妹,她担心父母之邦灭亡,就天天催促秦穆公帮助晋国快立新君。秦穆公极有心机,他想试探夷吾和重耳哪一个更合适,就派公子絷去向这两位公子吊孝。公子絷先去狄国慰问重耳,对他说:“现在晋国无君,你应赶快回去即位,去晚了就被夷吾抢去了。”重耳流着泪说:“父亲去世了,做人子的悲伤还来不及,哪能丢先人的脸呢?”他谢绝了秦国的好意。公子絷又去见夷吾,夷吾没有流泪,而是对公子絷说:“敝国的大臣里克和邳郑答应帮助我,事成后我分别给他们上等田一百万亩和七十万亩。贵国如果能帮助我,我愿把河外的五座城当作谢礼。”公子絷回去对秦穆公描述了这番状况,大家一致认为重耳贤良,如立夷吾为君,他一定会把国家弄糟,秦国可从中捞到好处。恰巧齐桓公也愿立夷吾为君,于是,秦、齐两国就共同出兵送夷吾回国即位,是为晋惠公。

夷吾果然十分狡诈残忍,他先杀了大臣里克,又杀了邳郑等十多人。在安定了内部后,他认为重耳在外总是一个心腹大患,就派上次刺杀重耳的那个阉人杀重耳。

重耳在狄国住了十二年,晋国一伙较为有才能的人也跟他跑到了狄国,其中比较著名的有狐毛、狐偃、赵衰、胥臣、狐射姑、先轸、介子推、颠颉等人,他们大都在狄国娶妻生子,看样子要长期住下去。

一天,狐毛、狐偃接到了在晋国做大臣的父亲狐突的信,说是上次刺杀重耳的那个大力士勃鞮在三天内要来刺杀重耳。重耳听后急令从人收拾东西,准备逃走。重耳对他的妻子季隗说:“如果过二十五年我不来接你,你就改嫁吧。”季隗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就走吧。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二十五年就是五十岁的老太婆,想嫁也没人要。你不必担心,尽管走吧,我等着你。”重耳正要启程,忽报那个阉人提前一天赶来。重耳十分惊慌,转身就逃,但掌管行李的人携物逃走,使得重耳一行人不得不到处求乞。

他们准备到齐国去,但去齐国必须先经过卫国。卫国当初造楚丘时晋国没有帮忙,卫君心生怒愤,况且重耳是个落难公子,何必帮忙,卫君就吩咐城门卫兵不让重耳进城。重耳一行只好忍饥挨饿,绕城而去。在经过五鹿这个地方时,看到几个锄地的农人正蹲在田头吃饭,重耳就叫狐偃去跟他们要一点儿。农人们看见是一群官老爷,心中有气,说农民们成天饿肚子,没有东西伺候他们,就从地里拿起一个土块送给狐偃。随行的一员武将,脾气暴躁,提起马鞭要打,狐偃却连忙拦住说:“老百姓送土地给我们,就象征着我们将来一定会重回晋国,得到国土,这可是吉兆啊!”重耳这才与大家一起前行。

当重耳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介子推却拿来一碗肉汤,重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完了才知道那肉是从介子推的腿上割下来的。重耳感动得不知怎样报答才好,介子推却说只要重耳能回国干一番事业,自己腿上疼一点儿毫无关系。

重耳一行忍饥挨饿来到了齐国,齐桓公却是热情地招待,桓公送给他们二十辆车,八十匹马,不少房子,把这一行人安排得很舒服,并把自己的一个本家姑娘嫁给了重耳,他们就在齐国住了下来。

齐桓公死后,他的五个儿子争位,把齐国弄得一团糟,齐国霸主的地位从此丧失,甚至还归附了楚国。重耳等人本是希望借助齐国的力量回国,眼见没了希望,重耳的随从就打算离开齐国,到别的国家去想办法。但这时重耳正跟齐姜如胶似漆,不愿离开,重耳的部下就嫌重耳太没出息,商议着借打猎的机会把重耳骗出城去,强行挟走。这话被齐姜的丫鬟听见了,报告了齐姜。齐姜却很关心重耳的事业,主动找到狐偃等人商量,说把重耳灌醉后抬出城去挟走。等重耳在大醉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行进中的车上,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听从部下的安排了。就这样,重耳来到了曹国。

曹国国君只让他住了一夜,而且很不客气,还戏弄他们,要看重耳身上的“骈肋”(一种肋骨长在一起的生理畸形),唯有曹国大夫见重耳手下人才众多,日后必成大事,就暗暗地施以饭食,赠以白璧。重耳一行又来到宋国,宋襄公虽刚打了败仗,但对重耳还是十分欢迎,就送他们每人一套车马,只是没有力量帮助重耳回国。不久,他们又到了楚国,楚成王把重耳当贵宾接待,重耳对楚成王也十分尊敬,两人成了好朋友。当时,楚国大臣子玉要杀掉重耳,以除后患,但被楚王阻止了。

在一次宴会上,楚王开玩笑说:“公子将来回到晋国,不知拿什么来报答我?”重耳说:“玉石、绸缎、美女你们很多,名贵的象牙、珍奇的禽鸟就出产在你们的国土上,流落到晋国来的,不过是你们的剩余,真不知拿什么来报答您。如果托您的福能回到晋国,万一有一天两国军队不幸相遇,我将后退三舍来报答您。如果那时还得不到您的谅解,我就只好驱兵与您周旋了。”

不久,秦穆公派人去请重耳到秦国,说是要送他回国即位。原来,晋惠公对秦国多次忘恩负义,秦穆公当初打算立个坏国君自己可弄点儿好处,结果事与愿违。晋惠公即位不久即发兵攻打秦国,秦国兵强势大,打败了晋国,并俘虏了晋惠公,后来秦穆公还是将晋惠公放了回去,但让他把儿子公子圉送到秦国当人质。秦穆公善待公子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后来秦灭梁国,梁是公子圉的外公家,他怕自己失去了靠山无法即位,于是在父亲病重时偷偷地跑回晋国当了国君,秦穆公十分生气,决定送重耳回国即位。

秦穆公非常重视重耳,要把过去曾嫁给公子圉的女儿改嫁给重耳。当时,公公娶儿媳、儿子娶后母的情况很普遍,更不用说堂伯父娶侄媳了,况且重耳一行人都极想跟秦国交好,就答应了这门亲事。这时,公子圉已即位,他觉得自己的最大敌人就是流浪在外的伯父重耳,于是下了一道命令,让重耳及其随从的家属写信召他们回来,过期三月,都有死罪。狐偃、狐毛的父亲狐突因不愿写信已被杀害了。

公子圉还在国内屠杀大臣,弄得人心离散。秦穆公知道这一情况后非常生气,又见时机已到,就决定派兵护送重耳回国。

公元前636年,秦国大军到了秦晋交界的黄河。

过河的时候,给重耳掌管行李的人把过去落难时用的物品全搬到了船上,重耳见了,就让他扔到河里。狐偃一见,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跪下说:“现在公子外有秦军,内有大臣,我们放心了。我们这帮老臣就不必回去了,就像您刚才扔掉的旧衣服旧鞋子一样,还是让我们留在黄河这边吧。”

重耳一听,恍然大悟,立刻让人把破衣服、鞋子、瓦盆等搬上船去,并把玉环扔到河里。行过祭祀河神之礼后发誓说:“我重耳一定暖不忘寒、饱不忘饥,不忘记旧臣。”这样,狐偃等人才跟随他过了河。

重耳过黄河后攻下几座城池,因为公子圉已众叛亲离,晋国的大臣们就不再抵抗,迎立了重耳,就是晋文公。

晋文公四十三岁逃往狄国,五十五岁到了齐国,六十一岁到了秦国,即位时已六十二岁了。他在外流浪了十九年,虽说也有一段安定的生活,但总的来说过的是寄人篱下、颠沛流离的日子,尝尽了世间的酸甜苦辣,见识了各国的政治风俗,锻炼了各方面的才能,到这时,他已成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了。

晋国经过近二十年的折腾,到了这时,人心思定,晋献公的五个儿子中也只剩重耳这一个了,又加上重耳有好名声,所以,重耳即位确实是理所当然,人心所向。

重耳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定人心。他下了一道布告,说是惠公、怀公时的乱党头子全已消除,其余概不追究,并做出了示范,使众人相信。

重耳要做的第二件事是大封功臣。他从狄国接回了季隗,从齐国接回了齐姜,从秦国接回了文嬴,跟他逃难的那帮大臣各表功绩,论功封赏。唯有介子推未言割肉煮羹之功,文公就忘了封赏他。介子推也不争辩,和老母一起到介山隐居去了。

重耳要做的第三件事是安定周王室。他率领晋军赶走了狄人,杀了王子带,迎回周襄王。重耳因此立了大功,在诸侯中建立了威信,且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便。

接下来,晋文公要做的事就是争霸诸侯了。他首先扩大军队的编制,实行军政合一的制度,并首开以法治军的先例。楚国本想挫败晋国而成就霸业,可现在晋国却争取了那么多的国家,楚王就派大将子玉统率军队进攻晋国。晋文公忧心忡忡,他看到楚军来势很凶,就连忙下令让晋军“退避三舍”。当时,每天行军三十里为一舍,退避三舍即后退九十里。晋军军士很不理解,狐偃就让人向军士广为宣传,说这是文公为了报答楚王的恩惠,兑现以前的诺言。而实际上,这是激将之法,激励晋军士气,树立文公的威望。从军事学角度看,晋军后退可使楚军疲惫,避开楚军的锐气。因此,晋文公“退避三舍”以退为进的策略,实在是一箭双雕的高明之举。其结果是楚军大败,子玉畏罪自杀。

晋文公听到这一消息后,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说:“没有人再能妨碍我了!”至此,晋文公的霸主地位真正确立了。

纵观晋国由乱到治的过程,确是引人深思的。首先,晋文公及其随从十九年的磨炼,为他创造霸业准备了良好的主观条件,所以,晋文公称霸并非偶然的现象,是各方面因素积累的结果。

其次,晋文公善于以柔克刚也是十分重要的。中国人对以退为进的处世方式历来是很重视的。在客观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如果蛮干,那只能变成一个莽汉,结果也只能是自讨苦吃。如果能够尊重客观事实,采取策略上的让步,取得喘息、休整、积蓄力量的机会,往往能够收到极好的效果。当然,“以柔克刚”的目的是“克”,而不是一味地“柔”;“以退为进”的目的是“进”,而不是一味地“退”。如果只讲“柔”和“退”,那就变成了逃跑主义和失败主义了。重耳在流浪中始终窥伺时机,以求一逞,在城濮之战中以后退的方式鼓励了士兵,制造了舆论,让敌军懈怠,都是为了“克”和“进”,是很高明的制胜之道。

然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确实是需要经过孟子所说的那种精神和肉体的磨炼历程的。

(参见《史记》等) IUbvGIYecMc/hy7h44DGFWiin5yZH6CYsukrzAINQKG8dWzF567V196BfkfI3/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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