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位老人谈起邓艾

在白云镇　一大片稻田边

花白胡子的老人和我在田埂上坐下来

他随口和我谈起了那场战争　像谈起

一株稗草一样谈起了邓艾

他翻山越岭的方言

像一位诚实又称职的向导

穿越到公元263年　把邓艾带到了这个平常的下午

农家出身的将军正值盛年

他善于察纳　山川河流坚塞要冲的眼睛

依旧熊熊着战争的烽火　在望向

某处稻田时突然又归于平静

我突然知道　战争为命的人

不过是以战争的方式解甲归田

谁能逃脱最终的归属　哪怕你走到天边

《三国》是一本好书　三国归晋

历史并不吊诡　吊诡的是纸上历史

从来都是一部无稽之谈

老人自言邓氏后人

年少也曾入仕　1958年辞官归里

那一天他与我谈了许多

对于八十年的风云际会记忆犹新

那个口齿结巴的义阳人邓士载

他奇兵出阴平的冒死长奔　与眼前的这位农夫

半个世纪的沉默有何不同？ vtPXMAiRJrU13AQmR9vMngskCtQ8xPqzQ/6uuKQBLgDugvJIqVzAH8m0K30iOgf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