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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天赐的记忆之中，对于这个五师姐，格外深刻。
尤其是那双眼睛，每次笑的时候都会微微弯起，只是看着那双眼，便让人躁动的内心逐渐安稳下来。
噗通——
秦天赐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双眼再次泛起红色，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记得！
他记得每一次的相处！
那每一件平淡的小事，仿若是一坛老酒，搁在心中，渐渐发酵，情谊便越发浓郁。
“五师姐……”
秦天赐喃喃自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五师姐和七师姐不同，和师娘们在一起的时候，七师姐比较散漫，经常去调戏秦天赐，每回师娘们找不到她，她必在秦天赐身边！
可五师姐性子温和，不仅对师姐们百般遵从，对师弟师妹们也非常照顾，师娘让他安排师弟师妹，她从来都是认真且负责的。
平日里若有些不懂的，她更是能悉心教导，字字句句像是春风中的银铃般，让人迷恋。
以后，这个笑容他再也看不到了。
那时常的偏袒也更没有了。
秦天赐看着遗像中那张脸，眼中有些恍惚，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往常还在山上，与五师姐相处的日子。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哪怕隔了这么久，他仍然能够想到当初五师姐在下山之前把他叫到了一边。
……
“哈哈，小师弟，你在山上可要好好的修炼，千万不要懈怠了！”
五师姐脸上仍然是那一抹笑容，看着秦天赐的眼里，仿佛有着微光闪烁。
两只柔荑正抬起来，捏着秦天赐的脸。
这种力道让秦天赐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五师姐。
“五师姐，我肯定要好好修炼，绝对不会辜负师娘和师姐的期许！”
说着，秦天赐把五师姐捏着自己脸的手拽到一边，揉了揉有点发红的脸颊，可怜兮兮的看着五师姐，无奈道。
“五师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这个？”
听着秦天赐问起这个，五师姐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扬起了一抹笑容，眸子紧紧看着秦天赐，仿佛要把这张脸刻印在脑海中。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你五师姐，也要和其他人一样，该下山了。”
“啊？”
“放心吧，小师弟，师姐只是暂时离开你。”看着秦天赐茫然无措的脸色，五师姐顿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师姐会在你住的地方，买一套房子，等你下山之后，会一直陪着你。”
这时，五师姐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那张素来充满轻松和愉悦的眼眸里，多了一点期待。
正当秦天赐愣神之际，五师姐又抬起胳膊，轻轻抱着秦天赐，把脸埋在他胸口，脸上满是留恋和不舍。
“小师弟，等你下山一定要告诉师姐，你记着师姐一定会一直等你！不论到什么时候，你身后，一直有师姐站着！”
轻轻的声音缓缓流入秦天赐耳中，让秦天赐的情绪有些恍然。
低头，秦天赐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那张脸，想到要好久才能再次见到，心里不是滋味。
而这个时候，五师姐突然松开了胳膊，向后退了两步。
秦天赐也在这时开口：“五师姐，其实你没必要等着我的，下山之后你也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师弟呀，五师姐没有那么大的愿望，我对名利什么也都不在乎，我只想让你闲的时候来找师姐，和师姐聊聊天，就够了……”
听着这些话，秦天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过了很久后才看着五师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神情复杂的问道。
“五师姐……”
“嗯？”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啊？”
“哈哈哈！”五师姐轻轻笑了出来，面色恍惚，眼中露出了一丝回忆。
“我记得，你刚上山那会儿，还是我从师娘手里把你接来。”
“那个时候你哭的稀里哗啦，可是我就觉得，你这小子竟然有点可爱。”
说起往常，五师姐整个人都仿佛柔软了许多，声音轻柔又温和。
“那一天，是五师姐最快乐的一天，往后的任何时候都无法将其替代。”
无法替代……
当年的一切都如同云烟般，风一吹，便散了。
甚至一点踪迹也无法找到。
秦天赐突然感觉脸上有点冰凉，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了泪。
把泪水抹去，秦天赐的目光转向林念念，声音沙哑地问道。
“五师姐……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呢！”
林念念攥着拳头，眼眸同样猩红无比，和秦天赐对视之后，缓缓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咬牙道。
“不错，再怎么说也是五位师娘公认最有道心的人，一般俗世之人根本无法对付她！”
“可是！他却因你入了一场局，一场只针对她的局！”
说到这里，林念念泪水终究是忍不住，缓缓滴落下来！
听到五师姐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困住局中，秦天赐感觉自己心里仿佛被一根针刺痛！
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紧紧攥着的拳头中，甚至出现了些许红色，血液顺着指缝向外流出。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缓缓笼罩在书房内。
林念念同样抹去泪水，声音干哑，看着那张遗像，眼底满是痛楚。
“在这末法时代，其实也有一些修行之人，这些修行者，实力不可小觑。”
“而五师姐，便是死在这些人手中！”
“她为了帮你改变命格，被困入局里，等我们赶到之时，她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命格！什么狗屁的命格！”秦天赐感觉自己简直要崩溃了，手心里的血液流速更快，而他也忍不住低吼一声。
林念念深吸了口气，手扶着书柜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来，想到当年五师姐离开时说的那些话，泪流满面。
“其实先前三师娘推演过你的命格，说你困龙在渊，想要一飞冲天，就必须要斩获这个机缘。”
“而五师姐，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听到了这些。”
“其实这也怪我们！如果我们能够提前察觉到不对，说不定还可以挽救！也怪我们啊……”
听着林念念的哽咽声，秦天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个三尺男儿，此时竟然哭的像个孩子，崩溃的大声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啊——五师姐怎么这么傻，她怎么这么傻！”
“师姐！七师姐！是谁？是谁杀了她！我要为她！报仇！”
林念念脸色顿时严肃了下来：“这个仇必须报，但不是现在！”
“你要知道，当年你五师姐便已经是东海第一女修士，成为了道神宗宗主！成为东海所有修士的首领，可谓是春风得意，所向披靡！”
“哪怕如此仍然死在了那些人手中，这一个局并不仅仅是一方势力，而是多方！实力交错复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秦天赐缓缓吐了口气，双手足足攥着拳头，撑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小师弟如此，林念念虽然心有不忍，不过想到这种仇恨，仍然是目光通红，咬着牙，狠狠说道。
“当时有消息说，有一灵脉在东海苍龙岛出世，而五师姐率众前往，想不到啊！”
“想不到这竟然是别人下的套路！”
“当时，尽管五师姐以一人之力，镇压对方数千名修士，最后杀的他们几乎全部陨落，但还是修为被废，成了废物！”
“布局之人实力高超，要以她为鼎炉，突破下一个境界，一旦被抓走，将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我和你六姐哪怕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五师姐为了我们安全着想，只能选择将凶手隐瞒。”
在林念念说话之时，秦天赐一直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
“师姐说千万不要告诉你，怕你冲动，也和他一样中了对方的埋伏，可是，我做不到……”
说到此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秦天赐同红着眼睛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张遗像，嘴角竟然流出了鲜血，眼眸红的也仿佛要滴血，咬着牙说。
“五师姐，不是已经和大家汇合了吗？为什么还会死？”
听到这个问题，林念念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虽然他修为被废，可他知道对方迟早会找上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只留下一封书信，便只身离开了。”
说到后面，林念念已经是泣不成声。
至于在下方听着的秦天赐，额头上青筋狂跳，攥着拳头，胳膊上也是青筋暴起，狠狠咬着牙，久久说不出话来。
报仇！
这仇一定要报！
在山上修炼这些年，他武术和医术无一不精通！
这些年，师娘以怕他懈怠为由不肯告诉他的具体实力。
但师娘已经说过了。
等他下山遇到了其他修士，自然知道自己境界！
他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也不知道面临的将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不过不论如何，他们伤了自己的师姐，那就必须要死！
必须死！
秦天赐心中怒吼着，脸色也因此变得狰狞无比。
而在他想这些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嘈杂声，接着便是怒吼。
“里面的人滚出来！老子蓝军！秦天赐！今天谁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