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乔沿街缓缓往前走,不时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街面上很热闹,很多摆摊卖东西的,饼子、糖人、头花之类的小玩意儿,也有卖菜的,还有卖鱼虾的,河洛县临水,捕鱼的人也是不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路过一家卖布料的铺子,她在外面看了两眼,也就径直走过了,她手里的钱倒是能买料子,不过用不着买,若要做春衫,家里还有几匹料子,虽说颜色不好,但也能用,那是她那死去的婆婆留下的。
再往前走,就是一家糕点铺子,她打门前过,就闻到糕饼香,这哪还能忍得住,直接走了进去,瞅着她喜欢吃的挑了两种,各买了五斤,这就花去八十文,一块糕饼入口,甜滋滋软糯糯,实在太好吃了,这钱花得是一点不心疼。
再往前走,是一家药铺,铺子里正出来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吃药真是吃不起啊,就这么一包药,就要一两银子,生个病家底都能掏空了。”
“谁说不是呢,明知道贵,还不能不买,所以说身子骨要紧,平时得好好养着,千万别生病。”
人影越走越远,耳边却还回荡着那两人的话,真是吃药难,看病难,到那个时代都是亘古不变,她抬手摸着下巴,露出一脸若有所思。
青山村靠山啊,那山里除了猎物,还有各种药草,而这些药草能卖钱啊!
顿时让她兴奋起来,她正愁怎么赚钱呢,这不就送到眼前来了。
她抬头盯着药铺的牌匾看了一眼,回春堂三个硕大的字,她记下了,下次采些药草来试试看有没有销路,身为木系异能者,天然亲近草木,辨识药草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心里有了成算,也不再闲逛了,去了卖小鸡崽子的地方,多养几只鸡生蛋,自己吃不完,还可以给父母兄弟吃,再不济还可以卖钱不是,周婶隔几天提一篮子鸡蛋去卖,也能攒钱。
“小娘子要买鸡崽吗,看看这些鸡崽多精神。”
卖鸡崽的妇人约摸四十来岁,见她盯着鸡崽看,连忙热情的招呼起来。
郑月乔盯着看了一阵,见这些鸡崽确实挺精神,这才问道:“多少钱一只?”
“两文一只,我这价格并没有卖高价。”
不知为何,她特意解释了这么一句,郑月乔不由抬眼多看了她一眼。
妇人则是微垂下眼睑,心里多少有点不忿,要知道孵蛋可不容易,需要时间慢慢孵,一百个蛋里总有三四十个是坏的,孵出来的小鸡还得小心看顾着,不然一不小心,便又得死掉几只,总之,这生意做起来,也很抛费。
当然,赚钱还是能赚的,若是不赚钱,她还做什么生意啊,只是赚的都是几个辛苦钱罢了。
盯着小鸡崽看了半晌,郑月乔点了点头,正待开口,旁边那家卖小鸡崽的妇人,突然就走了过来,笑得一脸谄媚。
“小娘子,你是要买鸡崽吗,我跟你说,来买小鸡崽的,多是买的我家的,我家鸡崽价格便宜,只需要一文一只,比人家的价格,可是便宜多了。”
那妇人说着,便来拉她的手臂,一边道:“你过来看看就知道,有便宜的买,为何要买贵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这妇人也太自来熟了,上来就动手,郑月乔微皱了下眉头,这也亏得是个妇人,要换成是个男的,她保证一拳将人打飞出去。
“陈婆子,又来抢我的生意,你说说这都多少回了,抢了我多少生意,今天我跟你没完。”
“刘婆子,大家都是做生意,客人愿意买谁的就买谁的,怎么能说是我抢生意呢,你有本事也降降价格啊,赚多少黑心钱!”既然敢半路截客,陈婆子自不是个怕事的。
“我呸,说我赚黑心钱,你才赚的是黑心钱……”
两人顿时就吵了起来,倒把郑月乔这个客人扔到一边,没空理会了。
郑月乔见状,不由露出一脸无奈,她也是没料到,不过是来买鸡崽,还能遇上这种抢客的,不过倒也往旁边陈婆子的摊子走去,看看这一文钱的鸡崽,跟两文钱的鸡崽有什么不同。
小鸡崽被半腿高的竹篱笆围成个圈,跑不出来,过往的路人却是一眼能看到,她一眼扫过,却也看了个明白。
这边的鸡崽,有大半倒是在走动着觅食,另一小半却是懒得动弹的样子,闭着眼睛打磕睡,一看就没精打采的样子,也难怪只卖一文,便宜是便宜,但这小鸡崽,看着就不太好养活的样子。
若买回去养几天就死了,一文钱一只也是挺亏的。
她啧啧了两声,这陈婆子还好意思说人家赚黑心钱,她这才是真正赚黑心钱吧,能哄住一个是一个,才不怪人家养不养得活,银货两讫也就不管她的事了。
她转头走回去,两人还是剑拔驽张的样子。
这两位爱吵不吵,可别耽误她的时间,上前就将两人分开道:“陈婆子,你家的鸡崽卖得便宜,但我看不上,刘婆子,我买你家的鸡崽,买五十只,给送竹篓子装鸡崽是不是?”
刘婆子还以为今天的生意,又要被抢走,哪知这小娘子去转了一下,回来立马就说要买自家的,顿时大喜,连声道:“是是是,买二十只就送个竹篓子装呢,更别说五十只了。”
一下买五十只,算是个大客户了,别的都是十只八只的买,毕竟养鸡要费粮食不是,五十只耗费的粮可不少。
她顿时不跟人吵了,转身就去拿了个看着就结实的竹篓子,道:“小娘子,你看是我帮你挑,还是你自己挑。”
“我自己来。”
买小鸡崽,都是可以自己动手挑的,如此,她当然是照着最精神的挑。
五十只,很快就装进了竹篓子里,竹篓透气,虽是挤挤挨挨的,倒也装得下,挑好站直身,又见到旁边有卖小鸭子,略想了片刻,问道:“这小鸭子什么价?”
“鸭子贵一文,三文一只。”刘婆子随口就道。
“那就再给我来五十只小鸭子。”
五十只小鸡崽是养,五十只鸭子也是养,那就都养一些吧,先试个水,若是好养活,回头再多买些养起来,弄个养殖厂什么的。
刘婆子还以为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还要买五十只鸭子,简直是惊喜连连。
“好好,我马上帮你装起来。”
郑月乔再次亲自挑选了五十只小鸭子装起来,两个竹篓子,满满当当重量也不轻。
她痛快的付了钱,二百多文花出去,她身上也不剩下多少了,不过钱捏在手里都是死的,只有花出去,才能体现其价值,她倒也没有什么心疼的。
“小娘子,你搬得动吗,要不要我找个人帮你搬抬一下?”做了笔颇大的生意,刘婆子心里高兴,也更热情了。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郑月乔摆了下手,她风在力气可不小,这点东西真不算什么。
一直杵在旁边的陈婆子,也没料到郑月乔一下子买这么多,就算是买十只八只,她都想把这客人抢去,结果人家一下买这么多,她就差不多嫉妒得眼眶发红了。
“有些人黑了心肝啊,有些人还傻不愣登的上当,有便宜都不买,真是个大傻子啊!”
“陈婆子,你又在这里嚎些什么呢,各做各的生意,你偏盯着老娘的生意抢,今天跟你没完。”
两人顿时又掐了起来。
郑月乔懒得理这些纷争,一手提起一个竹篓子,直接走人。
郑月娥陪着赵远山售卖猎物,这也不是头一次了,两人成亲一年多,过不了几天,她就会陪着一起进城,她也担心赵远山会不会起了心思,要截留一些私房钱,也或者在城里有个相好什么的。
上辈子她是吃够了男人的苦头,这辈子嫁给赵远山,虽说是很看好他往后的前程,却也并不完全相信他是个完美的男人,若不盯紧些,真要有什么事时,她再后悔就晚了。
“野物多少钱一斤?”有人询价。
赵远山客气的回道:“十三文一斤。”
“贵了点儿。”那人说着,脚下不停,直接走过,没有购买的意思。
这都多少个只问价不卖的人了,郑月娥都不免有些急了,虽说跟前人来人往,但问价的不多,想要买野物的就更少了,再要卖不出去,这些野物得砸手里。
“今天的人都怎么回事,只问价不买的?”她语气略有些抱怨。
心里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都嫌贵了,她又哪会听不出来,又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小气,也就多了一文钱,居然就不舍得买了。
赵远山抬头看了下头顶的太阳,皱了下眉,道:“要不还是卖十二文一斤吧!”
这种事情,他身为男人,是完全可以拿主意的,只不过平时并不强势,担心伤夫妻和气,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都愿意听郑月娥的。
听到这话,郑月娥心里有些不乐意,刚才是她提议卖十三文的,现在又改成十二文,那岂不是在说,她先前的提议是错的,她怎么肯承认自己做错了。
又想到先前郑月乔,也是背了野物来卖的,但对方就很快卖了出去,那必然是因为价格便宜,所以才能卖得那么快。
“刚才郑月乔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把带来的野物卖出去了,会不会是因为她卖得太便宜,扰乱了价格,所以害得我们的野物卖不出去?”
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倒越发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她喊价高,是郑月乔故意跟他们作对。
赵远山听到她这话,不由愣了一下,大家卖东西都是各卖各的,价格卖低了,吃亏的是人家自己的事,卖得高的,赚钱的也是人自己的事,倒不存在扰乱价格一说,毕竟自己的东西想卖什么价,自己决定就好,别人也管不着。
“你想多了,不至于此,她那里就只有几只野物,所以卖得快些。”他这不是为郑月乔说话,他这是在讲道理。
但郑月娥却不这么想,郑月乔的野物是卖得快,但他们这边一只都没卖出去,也是不正常。
也或者是,买野物的人在郑月乔那儿买到了,就用不着再来他们这里买,这么一说,仍是郑月乔在抢他们的生意。
“若不是她赶在我们前头抢着卖野物,我们的也不至于卖不出去。”郑月乔这是在故意跟她作对,太可恶了,活该她做寡妇。
赵远山皱了下眉道:“这怪不到人家身上。”
周边的猎户不少呢,真要这么说,别的猎户都抢他们生意,没这说法。
“你还帮她说话?”郑月娥眼一瞪,神情间就很不高兴。
上辈子这两人是恩爱夫妻,这辈子她把他们拆散了,但心里仍是觉得没底,担心赵远山会看上郑月乔,对方一个寡妇的身份,连能约束她的人都没有。
赵远山就有些无奈,觉得她今天很不讲道理,不过平常也不是多讲道理,性子本就有些娇蛮,不想跟她争这些,顿时不说话了。
郑月娥自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这两人确实没有牵扯,但若因为她说得多了,他们真有了什么,她才要后悔死。
想了想,随即道:“那我们的价格就便宜一些,卖十二文,早点把野物都卖掉。”
再拖下去,城里人少了,就更卖不出去了,还是赶紧降价要紧。
只是这一开了头,价格就开始一降再降,最后差不多都是以十文钱一斤的价格卖出去的,比他们想象中的少了不少,赵远山倒也还好,经常来卖猎物,这样的情况也不少,只是郑月娥心情就大受影响,本是要去买料子做春衫都提不起兴致,什么也没买,跟着赵远山去了码头上船准备回村了。
走进船舱,就看到讨人厌的周婶还有郑月乔,两人凑在一块儿说得热闹。
“我跟你说,养鸡这方面,我是很行家,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难得你是个听得进话的,不过你这小鸡买得有点多,着实费粮食。”
周婶觉得她听得进话,这让她觉得高兴,但这劲似乎使猛了,这丫头一买就是五十只,他们这样的农户人家,养个十几二十只鸡,也就差不多了,养五十只也太多。
“我是想着,这些小鸡也未必能全活,再有就是,里面一部份是公鸡,到时候养大了拿去卖也好,杀掉吃肉也行,剩下能下蛋的母鸡养着也就差不多了。”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公鸡养着不下蛋浪费粮食,杀了吃也浪费,还是拿去卖钱最好,你这小丫头,我倒是小瞧你了,心里还挺有成算的。”
周婶笑着夸了一句,又指了指那一竹篓鸭子,道:“你买这么多鸭子怎么养啊,这方面我可没经验。”
“先放家里,养大一点儿就赶去河里,吃些鱼虾什么的,应该费不了多少粮食,鸭子也是会下心的嘛,比鸡蛋还贵点。”
周婶听得若有所思,想了片刻后道:“你这丫头也挺有想法的,先养着试试,若是养得好,到时候我也去买些鸭子回来养,养鸡是养,养鸭子也是一样的养,最主要是能多下几个蛋,让我多攒几个钱!”
这两人说得热闹,旁边还有人不时掺和一两句,倒好似一个小团体。
郑月娥夫妻俩上船,竟没人搭理他们。
赵远山是猎户,家里没有地,跟村民们不怎么来往,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甚至因为他时常进山找猎,经常带着一身血腥气,村里一些胆小的人,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觉得他煞气重。
郑月娥觉得这些人很无知,她还不想搭理他们呢。
只不过目光落到那装着鸡鸭的竹篓子上,露出些沉思。
郑月娥拉着赵远山坐得远远的,半点不往郑月乔这边靠,恨不得这两人连个照面也不打,但同住一村里,不碰面又不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她也只能多防备着些了。
郑月乔感知敏锐,就算不特意去看那边,但郑月娥不时朝她这边警惕的看一眼,当真是防她跟防贼似的,当真是无语极了。
那赵远山也不过一普通人,何以在她眼中,就金贵成这样了。
船稳稳么驶在河面,不时与身旁的人说几句话,郑月乔也不觉得无聊,感觉也没多长时间,就到达村里的码头。
郑艄公仍是高声吆喝了一声:“船停稳了,不要急,一个一个下船。”
郑月乔背着背篓,一手提着一个装着鸡鸭的竹篓子,脚步稳当的走下了船,落后她一步的周婶,这时开口道:“月乔丫头,拿得动不,要不要我帮你送回家里去。”
“周婶不用了,我力气大着呢。”
看她确实很轻松的样子,周婶也就没再坚持:“经常干活的人,就是不一样,身板都比旁人结实。”
她这么说着,目光看了一眼还没下船的郑月娥。
郑月娥正搭着赵远山的手,身形摇摇晃晃不稳当,听到周婶那意有所指的话,就不免气恼不已。
今天已经忍了大半天了,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开口就道:“周婶,我阿娘前两天打了根银簪子,还跟我说要请周婶你过去看看呢!”
周氏就是个抠门的,银子就知道攒着,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更不可能舍得打根银簪子,就是让她花几文钱买根木簪子估计都舍不得。
周婶听到这话,脸色果然就不好了,可怪不得她不喜欢郑月娥,总是拿话挤兑,实在是因为有什么娘,就有什么闺女。
“你爹在茶楼做掌柜,每月都有二两银子,这谁不知道啊,可怜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赚二两银,你阿娘确实是个享福的,只是这福气也不能让你阿娘一人享了,你阿娘打了银簪子,给你阿奶打了没有啊?”
听到这话,郑月娥顿时黑了脸色,她阿娘拿私房银子打簪子,又怎么可能给阿奶打一根,不花钱么?
看她这脸色,周氏就一脸了然的笑道:“回家也劝劝你阿娘,做人媳妇,得孝顺公婆。”
说完,也不等郑月娥什么反应,直接甩手就走人了。
只是她们的对话,其余人等也有听见,初听还没觉得什么,家里有钱打根簪子也不算什么,只是若婆婆都没有,儿媳妇却穿金戴银的,这像话吗?
当场就有两个妇人小声道:“平时也没看出来,如今瞧着确实有点不孝顺啊!”
郑月娥都有点急了,这不是把她阿娘坑了吗,连忙解释道:“那是我阿娘自己的嫁妆。”
“就算是嫁妆,那也应该先教敬婆母,说白了还是不孝。”
说起来,村里人也并不真那么孝顺的,婆媳吵架,大打出手的,也不少见,只不过拿这种事出来炫耀的,也真不招人待见,毕竟不是谁都能打得起银簪子,就算家里拿得出这钱,也会想着存起来留作他用。
郑月娥这是一句话戳大家的心窝,银簪子谁不想要,只不过是没那个条件要不起罢了。
人陆续从郑月娥身边走过,好似耻与她为伍一般,把她气得不轻。
郑月乔留下来看了会儿热闹,正准备抬脚走人,就被叫住了。
“是不是你,故意挑拔事非,让人都不待见我?”
先前郑月乔可跟这些妇人们有说有笑,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故意在背后讲她坏话,不然大家怎么就不待见她了。
脑补过度也是病啊,郑月乔嗤笑了一声:“我可没那么闲,忙得很呢,与其怀疑我挑拔事非,不如想想自己说话行事可还得体?”
撂下这么一句,抬脚走人。
她得回去好生把这些鸡、鸭养着,估算一下时间,约摸三四个月就能长大,到时候她就能吃上自家的鸡蛋、鸭蛋了,还有养大的公鸡,也能杀了吃肉,这日子要多美有多美。
回到家,她打算将小鸡放出来,别家养鸡,都是散养在院子里,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们家院子挺大,养这些鸡鸭也养得过来,只是家畜养得不少,在院子里到处跑的话,难免搞得脏兮兮。
略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搭个宽敞的鸡窝,还有鸭圈,在外面到处跑就跑吧,回到家还是在固定的地儿待着的好,不然她一天就算是打扫几遍卫生,都仍会觉得院子脏。
将买回来的糕点拿了一包就往外走,一路回了娘家。
朱氏正在晾晒衣服,二月的天还有些凉,一下子洗这么多衣服,她的手都红通通的。
“这么多衣服,阿娘你又一个人去河边洗,也不知道把大伯母叫上。”
“我要叫她,她估计又要说这里疼那里疼,有这说话的功夫,我都把衣服洗了回来了,现在都开春,河水没有冬天冷的,洗衣服也不碍事。”
也倒是宁愿多干活,也不想听曹氏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这么多年都做惯了,她也没觉得有多累。
“你怎么回来了,虽然同一个村里,但天天往娘家跑也不好,人家要说闲话,有事你让人来喊一声,我去看你就是。”
她在家里不能做主,上面又有婆婆、大嫂压着,担心女儿回来,又要受她们的气,柳家那边也没有旁人,她过去倒还更方便。
郑月乔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里,随后拿出一包糕点塞她手里。
“我今天进城里把猎物卖了,又买了糕点,这是给你们吃的。”
“何必费那个钱,你留着自己吃就好了,用不着给我们。”朱氏要推回去。
郑月乔伸手拦住,道:“给你,你就拿着,你不吃银宝还要吃呢。”
又担心她真不舍得吃一口,全给银宝留着,不免又说了一句:“这糕点不耐放,你要留着不吃,两三天就放坏了,到时候只能扔掉,多浪费。”
“只能放两三天啊,这么大一包,那里吃得完。”朱氏觉得有些可惜,她还想留起来慢慢吃呢。
郑月乔也不跟她多说这些,只问道:“我阿爹呢?”
“在翻地呢,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那地可不得翻一翻,金宝那孩子也不知一天到晚跑哪里去了,我还想让他跟着你阿爹一起下地,这样你阿爹也轻省一点,却是愣是找不到人。”
“就算找到人,你喊他,他就会下地吗?”
郑金宝那真就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养得好吃懒做,她都懒得说。
“等阿爹回来,你跟他说,下午别下地了,我买了鸡崽回来养,让他过来帮我编个鸡笼,晚饭就在我那边吃。”
一听女儿是有事,连忙应道:“行,一会儿我就跟你阿爹说,现在还没开始春耕,地里也不那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