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疟病脉证并治第四

师曰:疟脉自弦,弦数者多热,弦迟者多寒。弦小紧者下之瘥,弦迟者可温之,弦紧者可发汗、针灸也,浮大者可吐之,弦数者风发也,以饮食消息止之。

这一段头一句最重要了。疟疾我们都知道了,有间日疟,有三日疟,两天一发的叫间日疟,三日一发的叫三日疟,这最普遍了。发作的时候它是往来寒热,所以说疟疾以少阳病的情况出现,也就是柴胡证。所以说“疟脉自弦”,这句话一直贯彻到后头,这句话很重要,底下说疟疾有些寒热,各种情况不同。

如果多热,它就是偏数,脉既弦又快,数者为热也,“弦数者”的疟疾是多热的那种疟疾。

“弦迟者多寒”,迟者为寒,疟多寒的疟疾脉偏迟。

“弦小紧者下之瘥”,弦小紧,小就是细脉,古人又管小脉叫细脉,咱们讲到后面就有了,细脉就是血少,后头讲积聚这个病,凡是里头有积聚,脉都是小的,它阻碍血行嘛,就是癥瘕积聚。紧是实,如果脉小而紧,这是里头有癥结的情况,可以下之,这个指疟母说的,疟母也是个癥瘕积聚。

“弦迟者可温之”,如果疟疾弦迟,是多寒了,多寒可以用温药。

“弦紧者可发汗”,紧就是无汗,太阳伤寒的脉,弦紧就是疟疾兼有表实的这种情况,这个可发汗,也可以针灸。往后再细讲,现在根据本文先体会到这儿。

“浮大者可吐之”,这个浮大的脉,有上越的病机,可吐之,这个吐也不像一般的吐法,也不是瓜蒂散,我们讲完了回头再来研究这些问题。

“弦数者风发也”,这个“风发”指的太阳中风,风热汗出而不已,这种情况下的疟疾,可以饮食消息之,吃一种甘寒的东西,来消息这个发热汗出。

讲《伤寒论》讲过少阳病不可发汗,不可吐下,这一节又有发汗,又有吐下,什么道理呢?讲到后头之后回头再研究这个问题。病疟以月一日发,当以十五日愈,设不瘥,当月尽解;如其不瘥,当云何?师曰:此结为癥瘕,名曰疟母,急治之,宜鳖甲煎丸。

鳖甲煎丸方

鳖甲 十二分(炙) 乌扇 三分(烧) 黄芩 三分 柴胡 六分 鼠妇 三分(熬) 干姜 三分 大黄 三分 芍药 五分 桂枝 三分 葶苈 一分(熬) 石韦 三分(去毛) 厚朴 三分 牡丹 五分(去心) 瞿麦 二分 紫葳 三分 半夏 一分 人参 一分 䗪虫 五分(熬) 阿胶 三分(炙) 蜂窠 四分(炙) 赤硝 十二分 蜣螂 六分(熬) 桃仁 二分

上二十三味,为末,取煅灶下灰一斗,清酒一斛五斗,浸灰,候酒尽一半,着鳖甲于中,煮令泛烂如胶漆,绞取汁,纳诸药,煎为丸,如梧子大,空心服七丸,日三服。 《千金方》用鳖甲十二片,又有海藻三分,大戟一分,䗪虫五分,无鼠妇、赤硝二味,以鳖甲煎和诸药为丸。

古人也好,现在人也好,五天为一候,三候为一节,十五天嘛,一年二十四节,这指的是气候学。疟疾,大概这个病,“以月”,古人是约略之词,也不一定是这个样子,总是不越乎十五天,一般情况下十五日愈,最长也不能超过一个月,这也是约略之词,这不是一定的。这一段就说明,假设疟疾“以月-日发”,某一个月的一号开始发的疟,到这个月的十五日,按照一般的常规应该好。假设十五日不好,三候一节,那就得两节了,差不多到一个月,大概就好了。如果一个月不好,那这个疟不可轻看了,那它就要发生底下说的“癥瘕”“疟母”的情况。古人说的癥瘕、疟母,就是摸到左胁下脾肿大了,古人认为这是一种癥瘕积聚,所以给它取名叫疟母,趁着它没(长)结实之前,赶紧治之,用鳖甲煎丸。它要是日久已经牢固起来,当然就不好治了。事实也是这样的,在疟疾以后,发生半个月、一个月的情形,不至于形成脾肿大。假设久不愈,它是要有这个的,一般得疟疾后,它也遗留这种病,这个脾肿大,古人也见到这一点了。

底下药是鳖甲煎丸,看看它的方剂组成,主要还是用柴胡剂,根据头一句“疟脉自弦”嘛,用柴胡、黄芩、人参、半夏、干姜,它就把那个大枣、甘草拿掉了,把生姜换成干姜了,为什么拿掉甘草、大枣呢?因为甘草它缓药的力量,尤其是(若要)“攻”什么东西,它不用甘草。

古人认为癥瘕,不外乎两个问题:一个是瘀血,所以这个药它要祛瘀的;一个就是痰饮,所以非痰即血,古人这么看。这个药以柴胡剂为主,它要治疟疾,另外就是行气、祛瘀、下水的药,看这个方里面有桃仁承气汤,有丹皮,又有䗪虫,尤其主用的是鳖甲,攻坚祛瘀,另外它有一些行气的(药,如)厚朴之类,再有下水的,还有解毒的,像蜂巢,它是以毒攻毒,也是为治疟母的关系。这个药以前有做的,现在大概武昌、汉口有做的。北京也有做的,但把这个方子给减了,所以它就不好使,以前在杭州做过这个药,挺好使的。我用过这个药,对于治脾肿大的确有作用,我们治肝炎的脾肿大用过这个药,那时候(没)有成药,现配这个东西(成药)挺麻烦。尤其这个脾肿大,不能求急治,它是瘀血,你要是猛攻是不行的,用这种丸药比较好,现在一般用大黄䗪虫丸,也挺好使的。

这(鳖甲煎丸)主要治疟疾,它还是以柴胡剂为主的,配伍行气、泻下、祛瘀、祛痰饮、祛水。这个药配伍挺麻烦,药味也多,有二十三味,弄成细末,“取煅灶下灰一斗”,这个近乎百草霜,与黄土的作用差不多。它是灰,对胃有好处,能够治呕,因为净用些攻破的药,恐怕伤中伤胃,(所以)它用灶下灰,用清酒一斛五斗,把这灰拿酒浸了,酒浸一半的时候,然后把鳖甲搁到里头,“煮令饭烂如胶漆”,灰见着酒一泡,颜色就变成黑的了,就像胶漆似的,然后绞取汁,再把其他的药搁里头煎,然后制成丸子,有梧桐子大小,空心服七丸,一天服三次,逐渐地这个药也可以加。

这个药在《千金方》里与这里稍稍不同,《千金方》里鳖甲不是十二分,而是十二片,分量比较大,还有海藻,海藻也是祛湿祛水的。大戟,它的攻破力量更大一些。不光有葶苈,还搁有大戟啊,还有䗪虫五分,这里(䗪虫)也是五分,这个没有多大分别。可是没有鼠妇、赤硝,其他没有什么两样的。也是先煎鳖甲,也是用这种法子。

这是一段。如果在疟疾里头形成了癥瘕积聚的,古人叫疟母,其实就是疟疾的后遗症,以疟为母嘛,由疟疾而生的,趁着它未坚固,趁着它刚形成,得赶紧治,这是古人的一种看法。

底下这一段,不像张仲景的话。

师曰:阴气孤绝,阳气独发,则热而少气烦冤,手足热而欲呕,名曰瘅疟。若但热不寒者,邪气内藏于心,外舍分肉之间,令人销铄脱肉。

“阴气孤绝,阳气独发”,这在张仲景的书里头很少见,就是津液、血液没有了,光有阳热之气独发,也就是但热无寒的意思。“阴气孤绝”指的是阴分了,水分、血分都在内。光有阳热之气独发,这样子非热不可,热就伤气,伤气所以就少气,由于热,人也烦冤。……(音频间断)热得相当凶。说“但热无寒”,不是往来寒热,一发作的时候,只是热而不寒,古人管这个叫作瘅疟,瘅也是热的意思啊,就是温热的这种疟疾。说先发热后恶寒者叫温疟,这不是张仲景讲的,看底下张仲景讲的温疟与这个不同,这是《内经》的话。

这种热是内舍于心,“心”是一个火脏嘛,心属火啊,平常我们都说热属于心火,他说“内藏于心”,就像我们说风舍于肺一样。风舍于肺,火就藏于心,也是古人的一种看法了。“外舍分肉之间”,外边肌肉里头有热,热的根源还在心脏,所以这个热得很啊就叫作瘅疟。“令人消铄肌肉”,这种热盛,自然就伤津液了,津液伤了人要瘦。这个温疟要是长久了,人瘦得不得了。

这一段据我看不像仲景的话,恐怕他的书原本没有瘅疟,这也是王叔和搞的,他把《内经》上瘅疟这种情况搁在(金匮要略)这个地方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看底下。

温疟者,其脉如平,身无寒但热,骨节疼烦,时呕,白虎加桂枝汤主之。

白虎加桂枝汤方

知母 六两 甘草 二两(炙) 石膏 一斤 粳米 二合 桂枝 (去皮)三两

上锉,每五钱,水一盏半,煎至八分,去滓,温服,汗出愈。

这个“身无寒但热”正是说瘅疟,是照着《内经》上说的话,它不是先热后寒啊。所以仲景说的温疟与《内经》所说瘅疟相同,不再有瘅疟之说。从这两个看出来不是一个人写的,一个人写文章不会这么矛盾的。

“其脉如平”,温疟脉不能如平的,前头也说“脉弦数者多热”,温疟和我们说的温病是一样的,温病就是“但热不寒”,疟疾也有这么一种,类似这个温病,也是光热不冷,所以脉一定是快脉。这里为什么搁一个“如平”呢?看看方剂就看出来了,用的是白虎汤加桂枝啊,白虎加桂枝汤就是白虎汤和桂枝甘草汤的合方。这里面有桂枝证,桂枝证是脉浮缓啊,这个紧和缓这两个脉是矛盾的,缓是弱,既紧就不能弱,这里面既有桂枝证又有白虎证,白虎证是脉洪大的,咱们说的这个弦数也是(近于洪大)。它同时有桂枝证,脉又缓下来了,所以这两个结合在一起就“如平”,如平就说明不是单纯的白虎汤证,所以说其脉如平。要只是桂枝汤证呢,脉则要缓,浮而缓,搏指没力量,那也不正常。要是白虎汤证呢,脉弦数、大,也不正常。那么这两种证候结合起来脉反如平,如平也不是正常的,如平而已,换言之,紧不太紧,缓也不太缓。

“身无寒但热”,这种反应是温疟的反应了。无寒但热,根据《内经》的话应该是瘅疟,在仲景那儿没提瘅疟。“骨节疼烦,时呕”,这是桂枝甘草汤证。骨节疼烦这是表不解,还有表证;时呕,这个呕由气上冲造成的,气往上冲,他就呕逆。

“白虎加桂枝汤主之”,用白虎汤的原方加上桂枝一味药。加在一起实质就是桂枝甘草汤与白虎汤合方。这个桂枝甘草汤啊,对于桂枝汤(而言)它是简化方子,它也是辛甘合用嘛,也是甘温解表的药,甘草是个甜的(药),桂枝是个辛温药,这也是甘温解肌,所以它也能治关节疼,同时也更治气上冲,这咱们在《伤寒论》中都讲过。用白虎汤以治温疟,用桂枝甘草汤以解表。所以这个药服下去之后,底下都说得很清楚“去滓,温服,汗出愈”,让他出汗。我们前头说的可发汗(“弦紧者可发汗、针灸也”),不是(只能)用麻黄汤、桂枝汤来发汗,不是的。这(白虎加桂枝汤)也是个发汗方之一。

“其脉如平”没有少阳证的证候了,所以也不是往来寒热,他是一个但热而不寒的情形,没有少阳病柴胡证的情况了,所以是可以发汗的。前头都是简略地说。少阳柴胡证是不能发汗的,这在《伤寒论》我们都讲过的。

这一段我们讲治疟疾(用白虎加桂枝汤,不过只有这么说)还是不够的,由于本条温疟用到白虎汤,我们可以知道,有单独用白虎汤的机会。如果骨节不疼,也不呕,你加桂枝甘草汤干什么呢?用白虎汤就可以了。如果再渴加人参,就是白虎加人参汤了。还有一种,如果身疼,有呕逆,也未尝没有柴胡桂枝汤合方加石膏的机会。所以(仲景)他这个书啊,在《金匮要略》里面不是像《伤寒论》那么详细说了。那么他就是举一个温疟(为例),对于温疟的治疗,你只得解热。如果不现柴胡证,你不能用柴胡汤。

仲景这个书啊,主要讲的是方证,如果现柴胡证呢,你可以用柴胡,比如呕逆、胸胁满,有往来寒热,再有烦渴引饮的情况,那就是小柴胡汤或柴胡桂枝汤加生石膏就对了,所以总而言之得辨证。在这种温疟又有表的情况下,可能有用柴胡桂枝汤加石膏的机会。他在这里是举个例子啊,这个条文是白虎汤而兼桂枝甘草汤证,上冲得厉害,所以呕逆,没有柴胡证,头一句话就是但热不寒嘛!如果我们在临床上,只是现白虎汤证,可以用白虎汤;那如果白虎汤再渴,津液已经伤了,我们可以用白虎加人参汤;那么如果现柴胡证呢?不是“但热不寒”,也是往来寒热,但是热得比较突出,那我们当然用柴胡剂加石膏的办法也可以;要(再兼)有桂枝汤证呢,那就用柴胡桂枝汤加石膏不也可以吗?所以读他这个书(《金匮要略》),你就得知道它和《伤寒论》是有关系的,《伤寒论》我们要熟。

当然遇到这个病,不一定就非得是白虎加桂枝汤证,是不是?

疟多寒者,名曰牡疟,蜀漆散主之。

蜀漆散方

蜀漆 (洗去腥) 云母 (烧二日夜) 龙骨 等分

上三味,杵为散,未发前以浆水服半钱。温疟加蜀漆半分,临发时服一钱匕 (一方云母作云实)。

这一条过于简单了。疟多寒者,怎么叫作“名曰牡疟”呢?这个牡,指阳性为之牡,多寒怎么到了阳性呢?这个指的心脏说的。心主火,火属于心,心脏为寒饮所遏制,咱们一般就说“水凌心”啊,使心火不得外发而多寒,是这么一个意思。

那么这么讲对吗?你看用药就知道了,用的龙骨、云母,这都是镇静的药啊。总之这个病不是只恶寒,还有心惊、恐惧、心动、心悸,这些(症状虽然书上没写,但临床中)准有的。因为云母、龙骨咱们都知道是镇静的药。你看在《伤寒论》里面加龙骨、牡蛎的,(症状中)都有烦惊、惊慌。

我们从药物里面看有这个(心惊、恐惧、心动、心悸的症状),但是他(《金匮要略》的)这个(条文)只提一个“牡疟”就代表了。他是心脏发生问题了,古人认为心主神明啊,凡是有精神上的一种动荡,都搁到心脏里头。其实这是似是而非了,这是古人根据辨证的看法了。说牡疟者,是因为心脏是一个牡脏,它属火,火藏于心,被寒所遏制。寒是什么呢?就是痰饮,这个火不外发,就只寒而不热了,所以取名叫牡疟。总是有心脏的症候了,什么呢?就是心悸、烦惊,这都属于心了,所以管它叫牡疟。这个条文过简,得结合药物才能看出来(更多本质)。

蜀漆是一个截疟的药,它祛痰、祛饮,前头说的“吐”就是针对这个说的,就是指用这个药。古人认为这是一个截疟的办法,疟疾发作起来时,让他大吐。这个药能吐、涌吐,吐什么呢?就是吐水,把水去了,心阳不受于寒饮的遏制了,自然热就出来了,寒邪也就散了,这个病也就好了,古人是这样看的,我们看这个药也是的(从药来反推和印证这种情况)。

这个药他没有提吐,底下提了,底下是服法。这个药吃了是吐的,吐了,古人叫作截疟。凡是寒多热少,或者是但寒无热,古人都叫作牡疟,这个牡疟都与心脏有关系,当然也得有心脏的症候了,没有症候,就不是了,所以它叫作牡疟。

这种牡疟,你们看一看,也不是柴胡证。但寒不热,也不是往来寒热。是这么一个情形,多寒,很少有热,是心阳为寒饮所遏制了,是这样的看法,而且有心脏的一种症状,心悸或者易惊、易恐,他才用这个法子的。所以前头说的可以吐(浮大者可吐之),是在这个情形下的,并不是柴胡证要吐的,(如果这样认为)那就坏了。

到这个地方,张仲景把疟疾讲完了,这篇文章很精,相当精。他头一句话就告诉你治疗的大法了,“疟脉自弦”,那么疟疾发作的情况(若是)往来寒热,休作有时,这是柴胡证。也就是说一般的疟疾啊,你在柴胡证里求之就可以了。咱们在《伤寒论》都讲了,在这儿他一句话就完了。那么底下讲的都是特殊的问题,疟母你就不能光用柴胡剂。温疟和牡疟这两个特别的、特殊的问题被提出来了,一般大家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不提了。(这篇文章)在哪里精呢,就在头一句。所以这文章的运用是妙不可言。看着像几段似的,(其实)他把什么都说了。

后来林亿他们看这个地方也看出过简了,所以他就征引很多的方子。底下这个方子全是林亿他们找出来的。这里找的尽是柴胡剂了,柴胡去半夏加瓜蒌根、柴胡桂姜汤,全是的。(其实)这个在他(张仲景)的话里面都概括了。那么(有人会说)小柴胡汤不怎么有啊?也有啊,像我刚才说的柴胡桂枝汤(之类),都有的。这也就是说,我们在临床上讲辨证,合乎哪个柴胡剂的适应证候,你就用哪个柴胡剂,就能治好疟疾的。那么有些不同、特殊的问题,他(张仲景)都提出来了,这时候你用柴胡剂就不行了。疟疾(篇章)看起来(只有)几段,但是非常概括,所以他这个书不好读就在这一点上。

陈修园说仲景这个书都在不言中,(比如本篇)头一句弄一个“疟脉自弦”,这话的语义很含蓄,疟脉怎么叫自弦呢?就因为发作这个病(多数情况)属于少阳柴胡证,往来寒热嘛,小柴胡汤头一个症候就是往来寒热、发作有时,所以他提出一个疟脉自弦,治疗的大法都概括到一句话里头了。那么,有些特殊的问题(他也)提出来了,(对常规和特殊情况都了解后)你就会治疟疾了。这个文章都相当得好,但是一般都不这么看,说这太简略了,光这几个方子怎么能治疟疾呢!

当然是不能。我们看看底下,底下这都是林亿他们校对《金匮要略》的时候,看着觉得过简了,就从《千金》《外台》里头找,找到了(相应的方子)就附到这里。第一个牡蛎汤。

附《外台秘要》方

牡蛎汤 治牡疟。

牡蛎 四两(熬) 麻黄 四两(去节) 甘草 二两 蜀漆 三两

上四味,以水八升,先煮蜀漆、麻黄,去上沫,得六升,纳诸药,煮取二升,温服一升。若吐,则勿更服。

牡蛎汤和上面的蜀漆散差不多,他没有搁龙骨而搁牡蛎了,牡蛎和龙骨的作用差不多,都是镇静药。另外呢,搁麻黄甘草汤。如果是表实无汗这类的牡疟,当然要搁麻黄甘草汤;要如果有汗,而不是表实,麻黄是不能用的,那当然还是得用上面的方子了(蜀漆散)。这两个都说的是牡疟,牡疟我们在临床上看到的有可汗或者不可汗的,我们在这两个方子可以择取其一了。

在这个方子后头,他说得很清楚,他说“上四味,以水八升,先煮蜀漆、麻黄,去上沫,得六升内诸药,煮取三升,温服一升,若吐,则勿更服”,他说得更清楚一点:这个药是吐的,得了快吐,不要连续吃了,止后服,停后服。

所以上边那个我们说的蜀漆散,也是吐剂,它以蜀漆为主药嘛,蜀漆是吐水、吐痰的药,古人管它叫作截疟。后世把蜀漆乱用了,如果没有停痰、停饮的疟疾,不能用这个药。后来拿它当一个截疟(的方药),见疟疾闹得挺凶就硬吐,(认为)就可以把它截断了,其实不是这个事儿。看这个方剂的应用,其实这里吐的是饮、水,由饮、水造成的但寒无热,古人叫作牡疟。确有这种证候,你可以用蜀漆散、蜀漆汤(即牡蛎汤)都可以啊,就看他是可汗与不可汗,用这两个方子都可以的。

如果没有水,这个方子是不能用的,用什么呢?还是用柴胡剂。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后世光看到蜀漆,吐能治疟疾,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下用,就滥用这个药,这东西会使人虚的,(不对证而用)是不对的。这是林亿他们在《外台》里头找出的牡蛎汤。

柴胡去半夏加瓜蒌汤治疟病发渴者,亦治劳疟。

柴胡 八两 人参 黄芩 甘草 各三两 瓜蒌根 四两 生姜 二两 大枣 十二枚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二服。

柴胡去半夏加瓜蒌汤,就是小柴胡汤把半夏去了,加了瓜蒌。半夏治呕的,瓜蒌解渴啊。所以“治疟病发渴者”,就是小柴胡汤证,不呕而渴,可以用柴胡去半夏加瓜蒌根来主治之。

“亦治劳疟”,所谓劳疟就是虚啊,经久不愈。疟疾虚人得厉害啊,瓜蒌根这个药是补虚的,在这儿也看出来了。(条文中的)这个“渴”,不像石膏证,石膏证是因热而造成的渴,瓜蒌根证是津液虚。所以,(石膏、瓜蒌根)这两个都治渴,但是治的渴不同。如果疟疾经久不愈,人虚衰得厉害,用这个方子也可以的。所以我们治肝炎,见这个人没力气,用柴胡桂姜汤,它补虚。我对瓜蒌根很有经验,它是起这个作用的。

这是林亿他们看到有这么一个方剂(柴胡去半夏加瓜蒌汤),在《外台》里头,就摘引来了,其实仲景的话里都(把其他医书里的这些方的精髓)概括到(《伤寒杂病论》)里头了。

柴胡姜桂汤 治疟寒多微有热,或但寒不热(服一剂如神)。

柴胡 半斤 桂枝 (去皮) 干姜 二两 瓜蒌根 四两 黄芩 三两 牡蛎 三两(熬) 甘草 二两(炙)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烦,复服汗出便愈。

柴胡桂姜汤更是《伤寒论》的方子了,治疟寒多,微有热,或但寒不热。这个“但寒不热”,他不说是牡疟,因为所现的还是柴胡证,有胸胁满,起码得有胸胁满,在《伤寒论》这个方剂有这些情况: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但头汗出,不呕而渴者,柴胡桂姜汤主之,主要的症候在《伤寒论》里面有。这个“但头汗出”出汗只头上汗出,有气上冲嘛,所以方中大量用桂枝甘草。那么在《外台》里头,柴胡桂姜汤光说治疟疾,治多寒少热或者但寒不热,但必须现柴胡证,就是“疟脉自弦”,而不是牡疟那种里头有水造成的情况。

这个方子后头有个小注,“服一剂如神”,这个确实不假。也不光是寒多微有热或者但寒不热,凡是合乎柴胡桂姜汤这么一种应用条件的话,的确是其用如神。我没有对它这样试验,因为在北京这个地方疟疾比较少。我一个朋友在江西行医,他回来跟我说,他就用这一个方子治疟疾就打响了,真好使!他说你要是加加减减的就用这么一个方子就可以了。我们俩同学,他后来在一个大学当教授。他在南方的那个时候啊,当教授的钱也不够花,他就给人治病,他医道也挺好。江西那个地方疟疾就多得很,他说就治疟疾就行,一天就忙不开,他说我全靠这个(治疟疾)维持生活,他说没用其他方子,就用这个柴胡桂姜汤。所以“服一剂如神”,古人也有体验,这也不是瞎说,可见治疟疾选这个方剂(的机会)最多。

这个方剂主要是针对什么呢?身无力、胸胁满,心下这个地方觉得像微结,不是像阳明病实结的那个样子,也觉得这个地方堵堵拉拉的 (编者按:拟音) ,你要摁着,多少有点抵抗。身上没有汗,单单脑袋出汗,“但头汗出”,有气上冲…… (编者按:中日录音皆有音频缺失) 要是有表不解的情况,用它也可以的。吃这个药呢,冷不丁儿吃他(可能会)烦,烦什么呢?不得出汗。再吃呢,汗出来了,病也就好了。这个方子啊,在治疟疾里头用的范围挺多。

我们现在讲的都是林亿的附方了,在仲景书里头疟病篇讲到蜀漆散这个地方,已经把辨证论治的主要精神和治疗大法基本上都包括里头了。所以林亿他们从旁的书找出这么三个(附加方子),但是还是不全。那么仲景的意思呢,离不开柴胡证,小柴胡汤、柴胡桂枝汤,以至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四逆散等,都可以有。那么也有不是整个方子,(而是要)有些变化,临床上还要加减、变通。就像刚才我举的例子,在温疟(治疗)不是整个(只有)像他说的白虎汤证,那么(如果出现)柴胡证有热、烦渴等这种现象,那么(选用)小柴胡加石膏就对了嘛。总而言之,方剂得熟,在临床上才能多方面来应用它。疟疾这篇看起来挺少的,其实里面挺全面,并不太少。 vDaVN6YcacdtcS37//OGO3lDSK+JV7/Wee5/ceZDB1HfQn9hRTlkNz0WQhoqL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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