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承气汤证可以看作大承气汤证的轻证。
213.阳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鞕,鞕则谵语,小承气汤主之。若一服谵语止者,更莫复服。
阳明病,其人多汗,是里热逼迫津液外泄所致。汗出过多,容易津液伤,导致胃中燥、大便因鞕。大便鞕则腑气不通,邪热上扰心神导致谵语。大便鞕、谵语反映了阳明里实热,即里有燥屎。
阳明病的基础上,以大便难为主症,存在腹部症状如腹胀、腹痛、拒按等,再伴见有潮热、谵语、手足濈然汗出等急迫症状,当用大承气汤急下。
胡希恕先生认为本条虽然有大便鞕、谵语,但是由于平素其人汗多、津液不足所致的大便鞕,不能大下,因此不用大承气汤,而用小承气汤。假若本条的大承气汤证很明确,脉也不虚,该用大承气汤还是用大承气汤。
汗吐下三法祛邪的一个原则就是中病即止。得下后,里实证已解,就不能再服再下了,避免损伤津液阳气。所以条文曰“若一服谵语止者,更莫复服”。
214.阳明病,谵语发潮热,脉滑而疾者,小承气汤主之。因与承气 汤一升,腹中转气者,更服一升,若不转气者,勿更与之。明日又不大便,脉反微涩者,里虚也,为难治,不可更与承气汤也。
脉滑而疾,就是脉滑而数。阳明病,谵语、发潮热、脉滑而疾,是里实热证。从条文来看,存在大便难,确定为阳明腑实证,因谵语、潮热,症状急迫,可用大承气汤。胡希恕先生也认为本条小承气汤主之是错误的,应该是大承气汤。
腹中转气说明胃肠蠕动增快,但大便不下,说明攻下力度不够,里有燥屎,需要继续或加大力量攻下。服承气汤后,腹中转气者,但大便不下者,继续给服承气汤一升逐邪,类似桂枝汤方后注的“若不汗更服”的连服法。若不转气者,大便得下,说明不是阳明腑实证,不能再服,勿更与之。
此处的承气汤未指明是大承气汤还是小承气汤,根据诊断性治疗的思路,应该是与小承气汤一升。本条与第209条的思路类似。
209.阳明病,潮热,大便微鞕者,可与大承气汤;不鞕者,不可与之。若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与小承气汤,汤入腹中,转矢气者,此有燥屎也,乃可攻之。若不转矢气者,此但初头鞕,后必溏,不可攻之,攻之必胀满不能食也。欲饮水者,与水则哕。其后发热者,必大便复鞕而少也,以小承气汤和之。不转矢气者,慎不可攻也。
明日又不大便,脉反微涩者,里虚也,为难治。阳明腑实证用承气汤攻下,大便已下,但第二日又不大便,是否可以再次用承气汤攻下?
需要辨证。阳明腑实证的脉沉滑数有力,此时虽然不大便,但脉微涩,提示里虚不足,当属于太阴病的不大便,是反复攻下损伤津液阳气所致,所以说为难治。当从太阴病论治,不能更与承气汤。
250.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微烦,小便数,大便因鞕者,与小承气汤和之,愈。
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损伤津液,出现了里热津伤,表现为微烦、小便数、大便鞕。虽然有阳明腑实证,但无谵语、潮热、手足濈然汗出、腹痛拒按等症状,尚未达到大承气汤的程度,所以与小承气汤和之,愈。
374.下利谵语者,有燥屎也,宜小承气汤。
大黄四两,酒洗 枳实三枚,炙 厚朴二两,去皮,炙
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二服,初一服,谵语止,若更衣者,停后服,不尔尽服之。
下利、谵语,并不能确定有燥屎,必须伴有里急后重、腹胀、腹痛拒按、舌红苔燥、脉沉滑有力等症状,才能确定为里实热证,才能判断为里有燥屎的阳明腑实证,根据证候轻重决定用大承气汤还是小承气汤。因本条存在谵语,症状急迫,当用大承气汤急下之,而不是小承气汤。
大便难是阳明腑实证的标志性症状,但反过来,阳明腑实证不见得都大便难。本条类似大承气汤的第256条“下利……脉滑而数者,有宿食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承气汤虽然以大便难为常见的典型的症状表现,但也可能存在下利,因此我们强调要整体辨证,而不是辨症状。
256.阳明少阳合病,必下利,其脉不负者,为顺也。负者,失也,互相克贼,名为负也。脉滑而数者,有宿食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小承气汤可以看作大承气汤的轻证。见到阳明腑实证,尚未达到大承气汤证的程度,就与小承气汤。
遇到阳明腑实证,辨不准用大承气汤还是小承气汤的时候,可以用小承气汤来试探性治疗。
服药方法同大承气汤,如本条方后注:“若更衣者,停后服,不尔尽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