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证十之八九,此言不过。历代医家疗虚之法各异,其说纷纭,其争不断。虚证首载于《内经》。在病因上,《素问·宣明五气》提出“五劳所伤”;病机上,有《素问·通评虚实论》的“精气夺则虚”、《素问·评热病论》的“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辨证上,有《灵枢·决气》的“六脱”、《素问·脏气法时论》的“五脏虚”;预后上,有《素问·玉机真脏论》的“五虚死”;治疗上,有《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的“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和《素问·至真要大论》的“劳者温之”“燥者濡之”“散者收之”“损者益之”。
《难经》提出“五损”论。
《金匮要略》专设“虚劳”篇,以五脏气血阴阳之损为虚劳立论,尤其抓住脾肾之虚,十分切中临床实际。强调甘温扶阳为疗虚大法,主张脾肾双补,补脾重于补肾。
《诸病源候论》设有“虚劳候”,提出“五劳”“六极”和“七伤”。
李东垣以脾胃立论,提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论点,主张治虚应重在调补脾胃,倡导“补中益气”法。
朱丹溪则以肝肾立论,提出“阴不足而阳有余”,“治虚大法以滋阴降火为首要”。
戴思恭著《证治要诀》,提倡“治劳之法当以调心补肾为先”。
赵献可发挥命门学说,著《医贯》,主张“补脾不如补肾”,推崇地黄丸的应用。
张景岳认为“阳非有余,阴常不足”,主张治虚应“温补扶阳”,创右归饮,并提出“安五脏即可以治脾胃”。
李士材著《医宗必读》,认为“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两者皆重,治虚不可偏废,宜从脾肾着手,“救肾者用六味丸”“救脾者用补中益气汤”。
汪绮石著治虚专书,名为《理虚元鉴》,阐发虚劳的病因病机、论治大法和预防措施,主张“理虚有三本,肺、脾、肾是也”。
以上为中医疗虚各家的代表性论点。叶氏主张:虚证为杂病之首,其要在肾亏,其理在阴损,其征在虚热,正如经言“阴虚则内热”,理虚大法贵在养阴清热。养阴者必滋肾,知柏地黄最适宜,清热者用银柴胡、地骨皮、青蒿、白薇最对证。叶氏用养阴清热法,不仅针对典型的阴虚内热见症,如日晡潮热、颧红骨蒸、五心烦热、虚烦不寐等,而且哮喘、肝炎、再生障碍性贫血、风湿热、痹证,以致妇科崩漏诸多病种,只要见虚象,也屡投此法而奏效,因此,“养阴清热”成为叶氏理虚的擅长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