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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版本的鉴别

古籍版本鉴别,是学习版本学的重要技能锻炼,也是版本学知识具体运用于实践的过程。古籍版本的鉴别是一门专业性、技术性很强的学问,需要多方面的专业知识。进行古籍版本的鉴别,要在大量阅读浏览古籍的基础上,熟谙历代版刻特征,掌握某一学科领域内历代有关书目、藏书家识语题跋、雕版印刷史、文字学、避讳学等相关学科知识,不但注重书籍的外形考察,更要结合内容考证,才能得出客观的鉴定结论。对一般的中医药工作者来说,主要是了解一些版本鉴定的常识,以便充分利用版本鉴定的成果,为学习和科研服务。

一、外观取证

关于古籍外观上的鉴定,主要是依据历代版刻形制、装帧特点、字体刀法等,从一些规律性的变化中寻找依据,推求其刊刻年代,评鉴其优劣,辨别其真伪。

(一)牌记、封面

刻书者往往于书的卷目之后或书尾卷末,刻上刊印者的姓名、堂号、书坊名称与年月等,这些字样用框格围起来,即为“牌记”,也称为“书牌”“木记”。有些牌记的形式,进行了艺术加工,设计成钟、鼎、琴瑟、荷叶莲花龛等形状,类似现代的商标图案。自金朝刻书盛行牌记以来,由于牌记、封面大都刻有雕版年月、刻家姓名、堂名或书坊名,为判定版刻年代、鉴定古籍的版本提供了简明的依据。如《证类本草》金刻本(或蒙古本)扉页有张存惠晦明轩木记,木记是一幅龟驮碑的图案,碑文为关于版刻时间、内容的说明。明刊《新刊校正王叔和脉诀提要》一书,卷末有荷花莲叶龛式牌记,内刻“隆庆丁卯岁四仁堂刊”。

(二)书口、行款、字体、刻工姓名

一书多刻,行款字数常常不同。而各个不同的时代,刻书的行款字数也各有其特点。因此,书口、行款、字数可以作为版本辨别依据之一。历代刻书家在刻印行款、书口上颇费心思。为了版面折叠整齐对称,产生了各式鱼尾、空白象鼻作为标志。如北宋刻本多为白口单边,行格疏朗,字较大,字体盛行颜体或柳体,每行字数往往多少不一。后来大都左右双边,间有四周双边及黑口者。元刻本多为大黑口,行格较密,篇题多用花型图案(墨盖),字体多采用赵(孟頫)体。明刻自正德、嘉靖以后,一般为白口,字体渐变为方形或长方形之硬体字,显得有些僵硬呆滞。在明以前刻本书中,在版心下端,常见刻工姓名、藏版归属、刻书家名称,这种特有款式可提示该书刻印时间不晚于明代。

二、内容取证

外观取证通常是版本研究专家才能掌握。作为一般古医籍的阅读与利用,内容取证可能更为常用。所谓内容取证,是通过对书的序、跋、正文与注文中有关作者生平、学术思想、著书动机、流传状况等进行研究,以考证书籍的刊行年代及版本的真伪优劣。

(一)序、跋

在书的正文前后,一般都有序、跋,序、跋之中常常记述作者著书的目的、书名释义、卷帙多少、流布状况,序、跋之末署作序跋者的姓名、职衔、朝代、年月等。这些都是判断刻书年代的重要内证。书的翻刻越多,序跋往往也越多。这种情况,一般应根据时间、内容,排出主从关系,并加以考证。如清代起秀堂刊本《小儿药证直诀》,即有阎孝忠原序、钱仲阳传、钱乙序、董汲序、陈世杰序等。可以通过对这些序文的研究,理清彼此之间的关系,为确定该书的成书时间与刊刻时间提供可靠的依据。

但有些翻刻、影刻本仅照录原有序跋而又不作说明,应加细审。

(二)避讳字、特殊字

在我国长期的封建社会里,遇到与尊长、本朝帝王名字相同的文字时,不得直用其字,而是要设法规避,以示尊敬,这就是避讳。反映在古籍当中,往往改用一些同义、近义或读音相近的字来代替。避讳改用的字,叫作避讳字,简称讳文或讳字。最初,避讳只是为了表示尊敬,后来讳法加严,如触犯了规定,轻则革职除名,重则家破人亡。

由于避讳而改动古书,不仅给阅读带来某些困难,同时还容易把讳字当作正字,造成理解错误,或因避讳造成脱文、衍文。但通过避讳字进行版本时代的鉴别,却是一种有效而可靠的方法。陈垣《史讳举例》序中说:“避讳为中国特有之风俗,其俗起于周,成于秦,盛于唐宋,其历史垂二千年,其流弊足以淆乱古文书。然反而利用之,则可以解释古文书之疑滞,辨别古文书之真伪及时代,识者便焉。盖因讳字各朝不同,不啻为时代之标志,前乎此或后乎此,均不能有是。”

历代避讳主要有改字、空字和缺笔三种方法。改字是用音义相同或相近的字代替要避讳的字。如秦始皇名嬴政,故避嫌名“正”而改字为“端”。汉高祖名刘邦,故改邦为国。汉文帝名刘恒,故《史记》将“恒山”改为“常山”。汉光武帝名刘秀,故时人将“秀才”改为“茂才”。

在中医古籍中,避讳改字也相当普遍。如《太素·真脏脉形》:“大骨枯槁,大肉陷下……真脏见,乃予之期日。”杨上善注云:“古本有作正脏,当是秦皇名正,故改为真耳。真、正义同也。”

又该书《经脉同异》:“手太阴之脉,出于大指之端,内屈循白肉,至七节后大泉。”萧延平按:“《灵枢》《甲乙经》……大泉,均作太渊,唐人讳渊作泉”。

再如唐人王冰注《素问》,为避唐太宗李世民讳,其《异法方宜论》中“民”字悉改为“人”。《伤寒论》真武汤,宋以前本名“玄武汤”,因避宋始祖赵玄朗讳,而改为“真武汤”。

空字的避讳方法是凡遇帝王或尊长的名字,皆空其字而不书,或作空围,或写曰某,或径书“讳”字。缺笔是遇帝王或尊长的名字以缺笔字代替。如宋本《千金方》“恒山丸”作“ 山丸”,是为避宋真宗赵恒讳;清刻本《胎产心法》“玄参”作“ 参”,是为避清圣祖玄烨讳。

在中医古籍中,因避讳改地名、改人名、改官职名、改干支名,几乎无所不涉。如唐代苏敬撰《新修本草》,至宋代唐慎微著《证类本草》时,因避赵匡胤祖父赵敬讳,将苏敬改为苏恭,是因避讳改人名。唐高祖李渊之父名李昺,嫌讳丙,故凡遇“丙”字多改作“景”。杨上善撰注《太素》,凡注文中干支名,“丙”字皆作“景”,“甲乙丙丁”作“甲乙景丁”,是因避讳改干支名。“常山”《神农本草经》原名“恒山”,乃因避汉文帝刘恒讳而改;“山药”《神农本草经》原名“薯豫”,先因避唐代宗李豫讳改为“薯药”,后又因避宋英宗赵曙讳改为“山药”等,都是因避讳改药物名。清圣祖名玄烨,为了避讳,将“玄府”(即汗孔)改为“元府”,是因避讳改名词。

总之,若能掌握避讳的常识和规律,对古籍文献的考证工作将带来方便,充分利用古籍中的讳字,有助于判定书籍版本的时代,鉴别作品的真伪,考证作者的年代。

此外,不同来源的版本,正文、注文等具体内容上有多寡、详略之分。有些书通过引文所处的时代,也可以考察其可能的刊刻年代。

三、其他

(一)题跋识语与图书钤记

历代学者、藏书家获得珍贵的古籍,往往考察其版刻源流,记录该书的版刻特征、流传经过,写下个人的研究心得,题识于卷首、卷尾或扉页上,这就是题跋识语。我们可以利用这些题跋识语鉴别版本时代,区分版本优劣。

如清代藏书家黄丕烈《荛圃藏书题识·卷四》,录有其关于宋版《史载之方》的跋语,叙述了得书之经过、该书的版刻特征:“向闻白堤钱听默云,北宋时有名医因治蔡京肠秘之症,只用紫菀一味,其病遂愈。医者由是知名。其人盖史载之也。后余友顾千里游杭州,遇石冢严久能于湖上,出各种古书相质,归为余言,中有《史载之方》二卷,真北宋精椠,余心向往之久矣。客岁钱塘何梦华从严氏买得,今夏转归于余。余检其方,果有大府秘一门用紫菀者,始信钱丈之言为不谬。特未知用而见效之说出何书耳。至于版刻之为北宋,确然可信。字画斩方,神气肃穆,在宋椠中不多觏。其避讳若‘ ’字,尤他刊所罕。千里艳称于前,梦华作合于后,余于此书,可云奇遇。余喜读未见书,若此书各家书目所未收。惟《宋史新编》有云‘史战之方二卷’,‘战’者,以‘载’字形近而讹,无可疑者。余重其书之秘,出白金三十两易得,重加装潢。”

藏书印章始于唐,盛于宋,一直流传至今。根据藏书章,可以判断书版问世的时代下限。有元人藏章,书不可能出于明代,有明人藏章,则非清人刊本。《幼幼新书》有一种版本,钤有“明善堂”的藏书印记。而“明善堂”之印系清世宗之子弘晓(怡亲王)之印章。怡亲王是有名的藏书家。因此,可以判断此本是内府传出的珍本。

(二)各家著录

历代学者、藏书家等,往往将所见所藏之书的行款、版式、字体、卷数、作者、刊行者乃至流行与收藏情况等有关资料记录下来。这些资料,主要见之于各类目录书中。因此,学者、藏书家的读书志,是版本鉴定的又一重要依据。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有关古籍的版本流传状况,各种稀见版本的实物记录。如《荛圃藏书题识续录·卷二》对《仁斋直指方》十三卷抄本和二十六卷明刻版本的著录:“杨仁斋《直指方论》十三卷(旧抄本):郡中有外科医生高某,家多秘本医学书,相传有《仁斋直指》,外间皆未之见。及去岁某故,所遗少妾幼子,家中书半皆散佚。而此书亦出,余得寓目,因遍检藏书家目,皆云《仁斋直指方论附遗》二十六卷,与此十三卷不合。虽曰明人附遗,其二十六卷与十三卷所以异同之故,未经剖析,故目录家但知有二十六卷,曾不知有十三卷也。及十三卷之书出,而人反疑其卷帙之少,未敢信为善本,不之重也。今兹岁初,偶于坊间获明刻本二十六卷者,乃又追踪十三卷之抄本,始悉改十三卷为二十六卷者,出于明人。其目录之大小字,或照原或更改,尽出臆断,而本书面目尽失。因叹目录之学为甚难,苟非博闻广见,难以置喙。书必原本方为可贵也。余既收得刻本矣,不得不复置抄本之原书为如此。”

《中国中医古籍总目》对现存中医古籍的版本及收藏地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著录,为我们查找和鉴定版本提供了重要线索,是目前考察和利用中医古籍版本的重要工具书。 HIMi7qvS4/m2NzF2q7goBEXTwiB7tZ2hKbZQ7BfmAUxbSylMUB7xdsnUwX0lRE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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