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务本早期的老师与学生

研究校史，离不开教师、学生这两大人群。务本女塾早年的办学史，是由那些老师、学生共同书写的，因此，要从教师与学生、教与学等多个视角去关注她们。务本女塾早期的老师是谁，就读于女塾的又是哪些人，毕业后她们主要从事什么职业，等等，这些都是我们需要考察的内容。

务本女塾创办伊始，除了女塾长吴馨，另有陆仲炳、陈菊生、沈颂平、沈叔逵、沈硕庵、王季贞、陈景韩等，有的为专职教师，有的为义务老师。舍监为南洋中学校长王培孙的夫人沈竹书，吴馨的夫人葛尚平副之。在务本女塾的早期办学中，要提到一个人，他就是陆仲炳。1907年《江苏教育总会文牍》中有关于陆仲炳的介绍。陆仲炳，名文蔚，江苏娄县（今松江）人。1900年至沪馆，作为好友，被吴馨聘请至家，教其二女，余暇习英、日文语及算术、理化，陆仲炳的学业大进。吴馨创设务本女塾，又聘任他为专职教师。在务本办学中，陆仲炳出力尤多，“务本之名，之所以灼然有今日者，君有力焉” 。（图1-29）

稍后，由曾公冶协助吴馨办理塾务。1912年吴馨任上海县民政长后，务本女塾就让曾公冶代理校长，“曾公冶先生以助理校务有年，自本校改归县立后，受吴先生之委托，任校长职。荩筹硕画，多方改进，而于民国八年夏因事去职焉” 。

杨天骥、沈心工等先后在务本任教。杨天骥，1882年生，江苏吴江人。字千里，别号茧庐、东方。1899年赴上海入南洋公学。1904年执教于上海澄衷学堂。1907年始兼职从事新闻业，任《民呼》《民籁》《民立》报主笔及编辑工作。历任上海龙门师范学校、中国公学、复旦公学等教席，常州府立师范传习所所长、法律学校校长等职。

沈心工，1870年生于上海，原名庆鸿，字叔逵，心工为其笔名。沈心工认为，唱歌足以涵养人的品德思想，发扬人的审美感情。 他曾东渡日本，1903年回国后相继在上海的南洋公学附属小学、务本女塾、龙门师范、南洋中学等校开设唱歌课，从事音乐教育工作。他在务本开设乐歌讲习会，“既而沪城设讲习所，既而私立诸学，相继设唱歌课” 。1904年编辑出版《学校唱歌集》。民国初年，又先后编印出版《重编学校唱歌集》《心工唱歌集》等，成为我国现代最早开始编写乐歌教科书的作者之一。沈心工创作的《体操》《女子体操》等歌曲，在沪上各学校传唱。

从务本女塾到改为上海县立第一女子高等小学校，在此任教的教职员也有一些流动。据民国初年的一份名单，其中有曾钧、李味青、周福保、稽毅复、董炳章、唐金诰、沈承瑾、朱树蒸、王雅南、李家驷、傅硕家、吴文英、纪国桢、孙庆曾、瞿庆安、赵履贞等。曾钧，一度任务本女塾校长；稽毅复，为务本女塾师范科教员；另有沈承瑾、吴文英、孙庆曾、瞿庆安等，均为务本女塾师范毕业（或修业）。 在民国六年（1917）8月所制表格中，就有一些变动，详见表1-5和图1-30。

*资料来源：上海县知事公署编《上海县教育状况》（1917年）“职员类”，第3页。

从这份表中也可知女校教师的授课、工作以及月薪情况。

从1902年到1913年，可视为务本办学的第一阶段，毕业人数并不多。下面为部分年份毕业生名录：

1904年毕业生

师范科（11人）

楼文耀、黄守渠、曹汝荃、黄守渊、周铸青、吴明哲、施开智、陈迪新、孙磐声、楼文光、廖畹芬

1906年毕业生

师范科预科（21人）

郭宗坤、沙淑萃、祝蕴玉、胡汝季、方令安、岳曼如、方守镇、任雪航、唐始雍、钱觉民、徐鉴孙、甘纯芬、袁希贞、沈和冲、吴惠如、顾徐芬、宣慕兰、瞿杏云、唐慧英、夏清懿、沈淑渊

1907年毕业生

旧制中学第一届毕业（7人）

杨荫榆、朱明卓、沈均、周佩珍、朱慧贞、王锦龄、林荀

师范科（18人）

汤国黎、曾援华、袁希皓（澔）、屈蕴辉、李廷慧、俞庆英、汤兆先、陈振、黄正仪、凌玉胜、方英、杨清和、王萱、刘亭玉、杨清芬、张昭汉、杨达权、瞿庆安

师范预科（8人）

严静真、朱世芬、郁组文、孙瑛、孙瑶、沈维敏、曹光祖、富韵莲

1909年毕业生

师范科（22人）

张宗英、胡汝季、林亦翀、方令安、陈洪如、任雪航、涉澄萃、李亚芬、方志远、叶鸿桢、闵之完、屠蕴珍、吴惠如、祝蕴玉、王忍之、钱觉民、沈和冲、唐慧英、沈右揆、徐鉴孙、宣慕兰、甘纯芬

1910年毕业生

旧制中学（18人）

吴若安、刘芯芳、杨季威、钱新才、张忆慈、彭敏慎、顾志坚、黄燕誉、姚明珮、朱维萱、张光勤、吴贵静、严霭征、范承俊、范慕苓、严济宽、边境宏、龙扬莹

1911年毕业生

师范科（13人）

刘良壁、周佩莲、杨仲英、沈承瑾、严静真、杜凤、张杏娟、郏明达、言淑英、钱蒙猿、朱世芬、孙瑶、富韵莲

另选取1913、1914年毕业生，这些毕业生一般在1911、1912年已在务本女塾就读。

1913年毕业生

高等科甲组（9人）

王伊荃、狄秉君、狄智君、倪凤珍、杨保青、余竞虹、曹镜澄、徐念慈、彭清淑

高等科乙组（9人）

陶善敏、奚浈、张镜欧、沈庭玉、沈有瑶、朱駶、范承杰、刘清英、华昭复

1914年毕业生

高等文科（16人）

俞庆棠、周增圭、孙琼英、周德娟、杨竞学、徐文炳、李瑶琴、欧阳雪、朱文辉、朱以箴、陆蕴英、钟慧龄、谭其觉、丁志俊、张稚蓣、杨尚才

高等理科（12人）

周淑娟、曾式群、吴成章、杨晚成、徐振坤、蒋秀楠、许崇华、蒋碧森、毛体乾、李静芳、许崇洁、王淑慧

1907—1911年务本毕业生，总计118人。她们分别从师范科、师范科预科、旧制中学毕业。1913、1914年的毕业生共46人，她们出自高等科甲、高等科乙组、高等文科、高等理科。以上，共涉及务本学生164名（其中个别学生有重复）。（图1-31）

首先，考察她们的籍贯，这涉及务本女塾的生源问题。《申报》1908年1月21日《务本女塾毕业名单》：

师范科毕业生十有五人：汤国黎归安、曾援华华阳、袁希澔宝山、王藴芳镇洋、屈蕴辉常熟、李廷慧嘉定、俞庆英太仓、汤兆先昆山、陈振嘉定、黄正仪江陵、凌玉胜归安、方英秀水、杨清如金匮、王萱上海、刘廷玉武进

又前届师范生，补给证书一人：杨清芬金匮

师范豫（预）科毕业生八人：严静真乌程、朱世芬宝山、郁组文海门、孙瑛宝山、孙瑶宝山、富韵莲海盐、沈维敏仁和、曹光祖仁和

又升入师范本科生十一名：经蕙贞上虞、潘惠君元和、朱淑仪海盐、单致祥山阴、钱梦猿阳湖、杜凤常熟、郏明达元和、潘淑君元和、张杏娟南汇、孙锡琛吴县、杨荃桐城

旁听生升入师范本科二人：李杨英秀水、彭鼎峙元和

感谢《申报》为务本留下一份珍贵的名录。这份名录涉及务本女塾毕业生37人，其中以苏州籍（吴县、元和、昆山、常熟、太仓等皆是）居多，有10人；有来自浙江的杭州、嘉兴、湖州、绍兴各地共11人；今属上海地区（嘉定、宝山、南汇、上海）有8位；还有来自常州、南通等地，也有籍贯安徽桐城、湖北江陵的。（图1-32）

其次，关于务本女塾学生的毕业去向。据1910年毕业生吴若安回忆，务本女塾自成立后到改为上海县立第一女子高等小学校及上海县立务本女子中学为止，共办了十余年，毕业学生“其中大部分在教育界任职，其他任公务员、药剂师、会计者也有之，有相当人数居家做主妇，也有极少数出国留学定居海外” 。（图1-33）

情况确实如此。有的在母校任教，《上海县立务本女子中学校二十五周年纪念册》上有《教职员一览》，清末民初毕业的张杏娟、孙瑶、刘良壁、吴若安、瞿庆安、黄守渠、楼文光、袁希皓（澔）、钱新才、黄守渊、陈迪新、楼文耀、顾志坚、姚明骊、沈均等都充当过务本的教员。张杏娟后来还当上了务本女中的校长。 在上海的一些学校的教职员名录中，也经常可以查阅到务本的毕业生。以在上海市立万竹女子国民学校任教的几位女教师为例，就有务本的教育背景：

沈有瑶，吴县，务本高等科毕业，补修甲组主任，（到校时间）民国三年二月

李廷慧，嘉定，务本师范毕业，补修乙组主任，（到校时间）民国一年三月

陈迪新，松江，务本师范毕业，体操教员，（到校时间）民国五年九月

万竹小学，1911年2月李廷翰（字墨飞）创办，并任校长。校址露香园万竹山房。创办初期，男女分部学习，男校教员多毕业于龙门师范，女校教员多出自务本女塾。（图1-34）

务本办学卓有成效，体现在著名校友多，社会影响大。在务本的早期毕业生中，有大家熟悉的杨荫榆、张默君（昭汉）、汤国黎（梨）、吴若安、俞庆棠等，也有成为早期中共党员、革命烈士的陈振（即陈君起）等人，人才辈出。

杨荫榆，江苏无锡人，光绪三十三年（1907）毕业于务本女塾，为务本旧制中学第一届毕业生。后留学日本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1918年，又赴美留学，入哥伦比亚大学，获教育学硕士学位。曾任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校长，被称为近代国立大学校长中的唯一女性（又说为近代中国第一位女性大学校长）。

张昭汉，字默君，一字漱芳，号涵秋，别号玉尺楼主，西名莎菲亚（Sophie M. KChang），湖南湘乡人。她出身于书香门第，其父张通典（字伯纯）、母亲何承徽（字懿生），均工诗文。张昭汉自幼聪慧，1904年就读于务本女塾，1907年毕业于该校师范科。曾任江宁粹敏女学教务长，任职期间在学科设置、学校管理等方面多有变革。后加入同盟会，与秋瑾等一起参加革命活动。曾在上海创办神州女校，任校长。积极从事教育事业，兴学办报，倡导女权。1918年，张昭汉赴欧美考察教育，入哥伦比亚大学专攻教育。回国后，曾任江苏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校长等职。她一生重视教育，尤其关注女性教育。

与张昭汉一届毕业的还有汤国黎（梨）、袁希皓（澔）、杨达权等。汤国梨，又名国黎，字素莹，号影观，浙江归安（今湖州）人。1905年入上海务本女塾，1907年夏毕业。一生从事文化教育事业，关于她的事迹，详见本书附录六“部分校友简介”。

袁希皓（澔），江苏上海（也有写宝山）人。幼承家学，光绪三十一年（1905）就读于务本女塾，1907年毕业于务本女塾师范科。曾在本校任教，后受聘赴浙江湖州任湖郡女学教习。1912年主持创设上海爱群女校，主校二十余年，办学颇有成绩。

杨达权，原名陈嵩如，婚后从夫姓易名，江苏泰州人。1907年务本女塾师范科毕业后留校任教。1912年任江苏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校长，长期执掌该校。曾在苏州发起组织女子公益团。一生从事教育工作，为妇女争取社会和政治权益，在苏州有一定的名望。

在务本的毕业生中，有先留校，再去其他学校任教的，有的长期任女校校长。如1910年毕业生吴若安，原名杏宝，江苏金山（今属上海）人。毕业后留校任教，开始了她的教育生涯。曾在务本女校、上海南洋女子师范学校（后改为南洋女子中学）任教员。1937年起任南洋女子中学校长。1949年后，历任上海市民立女子中学、第十女中校长，上海市教育局副局长等职。她终生奉献教育，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教育家。

1911年务本女塾师范科毕业的张杏娟，字怀之，江苏南汇（今属上海）人，留校任教。1919年秋，曾公冶校长因事辞职，公推张杏娟继长校务，此后至1927年3月任母校校长。

在务本女塾的毕业生中，还有几位革命烈士，其中有陈振，即陈君起，江苏嘉定（今属上海）人。1904年考入上海务本女塾，学制三年，1907年毕业于师范科，其毕业证书编号为“第二十三号”（图1-35），陈振时年22岁。后在南京任教师。1922年，受共产党员谢远定等人的影响，她参加了革命活动。1923年底，谢远定组织南京妇女问题研究会，此时她已叫陈君起，为该会负责人。1924年，陈君起参加了改组后的中国国民党，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参加南京市声援上海五卅惨案的大会。曾任中共南京地委妇女委员兼国民党南京市党部妇女部长等职。1927年4月11日，陈君起被国民党政府逮捕，14日遭秘密杀害。年仅42岁。

务本女塾创办未久，就培养了大批人才，她们活跃于社会与文化教育事业的各个领域，可谓群星璀璨，由此也使务本的声誉远播。 +rD+3pHRdD07qlGdUfOb5ZLsPlwqXhIGEHc2QEBQdYFMt9MwPo7iE0p9CJnXkf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