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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约翰三世(John Ⅲ)

1221—1254年在位

约翰三世(Ιω ννης Γ􀆳Δο κας Βατ τζης,John Ⅲ Doukas Vatatzes,生于1192年,卒于1254年,享年62岁)是拜占庭尼西亚流亡王朝第二位皇帝,自1221年成为皇帝,至1254年去世,在位33年。

1221年年末,约翰·瓦塔泽斯以塞奥多利一世女婿的身份继承皇位,是为约翰三世。 他是尼西亚帝国统治时间最长也是最有为的皇帝。 与科穆宁、杜卡斯等显赫家族相比,侯尼雅迪斯认为瓦塔泽斯出身于“不起眼的家族”。 约翰三世于1192年出生于色雷斯的狄迪蒙特乔,他可能是家中幼子,但对于他的早年生活我们所知不多。其所在的瓦塔泽斯家族于11世纪初获得显赫地位,其权力和财富集中在色雷斯。该家族曾在亚得里亚堡捐资修建救济所、客栈和修道院等。与拉斯卡利斯一样,作为地方家族的瓦塔泽斯家族也从和科穆宁家族的联姻中获益,从而提升了家族地位。在有关该家族研究的众多猜测中,约翰三世的父亲是瓦西里·瓦塔泽斯是最为学界肯定的。瓦西里是这个时期活跃在小亚地区的一将军和高级官员。1189年8月,瓦西里担任米拉萨和迈拉努迪昂军区的总督(doux),之后,他与伊萨克二世的一个表姐妹结婚,他在一份文件中自称是皇帝的姻亲。同时他的妻子还是阿莱克修斯一世的后裔。因而约翰三世拥有“杜卡斯-瓦塔泽斯”的双姓,他在写给教宗的信中曾夸耀自己具有前朝杜卡斯和科穆宁皇族的血统。瓦西里还曾官拜帝国东部将军和西部将军一职。但他在任西部将军期间,于1194年对战保加利亚人时被杀。 同塞奥多利一世一样,关于约翰三世的兄弟姐妹的情况我们也所知甚少。

约翰三世在塞奥多利一世统治期间曾担任宫廷首席侍卫长。在1221年塞奥多利一世去世后的第40天,他同怀孕待产的妻子伊琳妮一起到许铿托斯修道院参加了塞奥多利一世的追悼活动。 在加冕仪式中,约翰三世可能沿袭了塞奥多利一世的习惯,也使用了涂油礼。牧首日耳曼努斯在约翰三世出征前对涂油礼的强调,说明牧首和皇帝都熟知涂油礼。日耳曼努斯称“涂油礼使上帝选出的人有效”,“使你的头上有涂油的标志,因而上帝在战争时会保护你的头”。根据牧首的解释,涂油礼不仅是皇位合法性的一个重要标志,同时也是皇帝受到上帝喜爱的表现。 使用涂油礼除了在地中海世界申明其继承拜占庭皇权的合法性和正当性,也是他积极应对帝国内部对皇权威胁的重要举措之一。约翰三世以塞奥多利一世女婿的身份登基,朝堂之上并非没有异议。塞奥多利一世的两兄弟、大贵族阿莱克修斯和伊萨克便曾谋反。继承大统之前,约翰三世可能对此二人的觊觎已有察觉,遂在加冕时使用涂油礼以说明其继位的正当性,强调其皇权合法性。在约翰三世执政初期,阿莱克修斯和伊萨克计划携塞奥多利一世的三女儿欧多基娅前往君士坦丁堡,策划阴谋,塞奥多利的另两位兄弟曼努埃尔和米哈伊尔可能也参与其中。他们计划让欧多基娅与拉丁皇帝罗伯特成婚。罗伯特曾同意塞奥多利一世的提议,即娶后者的女儿欧多基娅,但因这一关系有乱伦之嫌遭到尼西亚牧首曼努埃尔的强烈反对。 此时,阴谋策划者们寄希望能借罗伯特之援手,颠覆约翰三世的统治。

虽然这桩婚事无果而终,但阿莱克修斯和伊萨克确实在拉丁军队的协助下,于1223年或1224年在波伊马讷农向约翰三世开战。在战争中,约翰三世奋勇当先最终战胜并俘获阿莱克修斯和伊萨克。尽管史家阿克罗颇立塔斯未提及这场谋反的原因,但他随后给出了约翰三世将被俘的两兄弟刺瞎的信息。 在拜占庭帝国,一般刺瞎双目是对犯有阴谋篡位罪犯的惩罚,因而可推测这两兄弟的意图是篡夺皇位。格里高拉斯的记载则更清晰地印证了这一猜测,他称阿莱克修斯和伊萨克作为塞奥多利一世的兄弟,对未能成为皇位继承人心怀不满,他们出于嫉妒而滋生事端、蓄意谋反。 [8] 在事情败露后,曼努埃尔和米哈伊尔则开始四处流亡。塞奥多利二世统治时,他们回到尼西亚帝国并位高权重,成了皇帝的重要谋臣。这波刚平,那波又起。1224年或1225年,约翰三世的表兄安德罗尼库斯酝酿了另一场反对约翰三世、伺机篡夺皇位的阴谋。参与者除了安德罗尼库斯的兄弟伊萨克还有其他一些贵族。约翰三世得知此事后,考虑到“内部战争比外部战争更为重要”,便毅然放弃了与拉丁人的战争。约翰三世随即对此事展开细密调查,最终惩罚了这场阴谋的主使者。他将伊萨克双目刺瞎并切断了他的手臂,而安德罗尼库斯则被囚禁在麦格尼西亚。约翰三世在处罚其忤逆的表兄安德罗尼库斯时,给予了后者极大的自由,后者也因此得以逃脱。但安德罗尼库斯此后可能未再兴风作浪,史料中也不再有关于他的相关记载。 解决上述两次叛乱后,约翰三世成功解除了统治之初来自帝国皇族内部的挑战,巩固了皇权。

约翰三世勇武与谋略并举,是尼西亚帝国最能征善战的皇帝。他在位期间曾多次发动针对拉丁帝国、第二保加利亚帝国和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的战争,将尼西亚帝国疆域拓展到巴尔干地区,为最终收复君士坦丁堡奠定了基础。登基之初,约翰三世面临的最紧急任务是进一步清除拉丁势力对小亚地区的威胁,确保尼西亚帝国稳固发展。在1223/24年至1225年期间,约翰三世曾同拉丁军队进行一系列战争,并占有了不少拉丁领土。在上述波伊马讷农战役中,他率军亲征并奋勇当先。战争伊始,形势发展并不利于尼西亚军队,他几乎遭遇全军覆没的灭顶之灾。然而像塞奥多利一世一样,约翰三世凭勇敢机智化险为夷。他亲自带兵上阵,并手握长矛奋勇杀敌,在这场战争中展示了“之前人们重视的勇武精神”。 此役之后,约翰三世同拉丁人签订条约,并由此获得了佩盖(Pegai)。 而佩盖以南曾被拉丁人占有的土地也都臣服于尼西亚帝国,拉丁帝国在小亚的势力范围仅剩尼科米底(Nikomdia,今土耳其城市伊兹密特Izmit)及周边地区。

约翰三世在小亚地区同拉丁军队的另一次交锋发生在1233年。约翰三世在兰普萨库斯(Lampsakos)迎战拉丁皇帝布里恩的约翰(John of Brienne,1231—1237年在位)。约翰的妻子是伊莎贝拉(Isabella I of Jerusalem,1190—1205年在位)和蒙特菲拉特的康拉德(1190—1192年为耶路撒冷国王)的女儿玛丽,他也因此成为耶路撒冷的名誉国王。约翰于 1229年当选为拉丁帝国皇帝。 约翰三世并没有带领“实力强劲的充足兵力”抵挡拉丁军队在小亚的进军。但“皇帝擅长用少数兵力来抑制敌人”,他针对实际情况采取了合理的战略战术。当拉丁军队沿海岸行军时,约翰三世便带领军队选择沿着山脚进军的路线,使敌人无法进入内陆而只能在海岸地带活动。继而,尼西亚军队步步紧逼并将各种粮草转移到较高地方,使敌人无法获取物资并对之施以破坏,从而最大程度地减少了损失。此外,约翰三世还曾利用舰队洗劫和摧毁了赫勒斯滂海峡(Hellespont今土耳其达达尼尔海峡)沿岸被拉丁人占领的一些地区。 总之,与拉丁军队的一系列交手使得拉丁势力逐渐被赶出小亚,这也是约翰三世开始谋划参与巴尔干地区事务的重要前提。

1224年,应亚得里亚堡使节请求,约翰三世派军队跨过赫勒斯滂海峡以帮助他们脱离拉丁人的统治。尽管这次远征未取得实际战果,但却打开了尼西亚帝国参与巴尔干地区事务的局面。 此后为缩减拉丁帝国在巴尔干地区的统治范围,约翰三世还曾联手保加利亚的约翰二世·亚森(John Ⅱ Asen,1218—1241年在位)打击巴尔干地区的拉丁势力。 为巩固同盟,约翰三世的儿子塞奥多利,即未来的皇帝塞奥多利二世与亚森的女儿海伦娜订下婚约。他们先于1235年在色雷斯合力作战,攻取了拉丁帝国占有的多处城市和要塞,如卡里波利斯,不仅“很快占领了它”,而且以此为扩张势力的据点。 之后,他们还曾两次兵临君士坦丁堡,给城内的拉丁人造成极大恐慌,但终铩羽而归、无果而返。

约翰三世和亚森的结盟引起了教宗的极度不安,教宗称“瓦塔泽斯和亚森,两个分裂者,他们最近缔结了不虔诚的盟约,已率领大军进攻我们基督最珍视的儿子君士坦丁堡皇帝的土地”,因而他呼吁西方君主支持拉丁帝国的皇帝。 但在拉丁皇帝布里恩的约翰去世后,亚森改变了主意,突然中断了与约翰三世的合作。其原因,一方面是随着多次联合作战的胜利,尼西亚帝国获得了马其顿、色雷斯地区的大片领土,亚森担心尼西亚在这一地区的扩张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另一方面,亚森逐渐了解到,势力日渐强大的尼西亚帝国远比拉丁帝国难对付,将成为亚森夺取君士坦丁堡的最大障碍,亚森本人也打算将该城收入囊中。可能教宗也曾向亚森施压,迫使他放弃了与约翰三世的盟约。 之后,亚森以想见女儿为由召回了已同尼西亚皇子塞奥多利订婚的海伦娜。阿克罗颇立塔斯曾对这一过程做过详细描述,最后他借洞悉事情原委的约翰三世之口,对亚森做出了警告,“如果他留下女儿,使她失去合法丈夫的话,审视万物的上帝会惩罚那些践踏誓约的人,并解除他们在上帝的见证下达成的条约。” 但亚森对此置之不理,他转而同拉丁军队结盟,合攻尼西亚军队驻守的要塞祖鲁洛斯(今土耳其乔尔卢Corlu),根据当初的《分赃协议》,该城应为拉丁皇帝所有。约翰三世则率领一支军队和30艘三列桨战舰从尼科米底湾出发,发起了对位于尼科米底北部海岸的达吉比扎(Dakibyza,今土耳其盖布泽Gebze)的围攻,借此来牵制拉丁兵力,缓解祖鲁洛斯危机。

在祖鲁洛斯将要被攻陷时,亚森得知妻儿以及特尔诺沃的大主教去世的噩耗,立即罢兵。她是亚森的第二任妻子匈牙利的玛丽亚(Maria of Hungary,1204—1237年),她与自己的一个儿子以及特尔诺沃大主教尤阿基姆(Ioachim)同时去世影响极大。他们可能都是死于这一时期在特尔诺沃流行的瘟疫。 玛利亚是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的姐姐,她与亚森还有两女一子,他们分别是尼西亚未来的皇后海伦娜,泰玛(Thamar)以及在亚森去世后继位的卡里曼(Kaliman,1241—1246年在位)。在史家阿克罗颇立塔斯笔下,亚森将此视作上帝对他背弃盟约的惩罚,遂撤兵离开祖鲁洛斯,并送回他的女儿,同约翰三世重归于好。 1241年亚森去世后,第二保加利亚帝国因政局不稳开始衰落,这为约翰三世从保加利亚人手中收回被侵占的拜占庭领土提供了机会。约翰三世于1243年夏西征,夺取了色雷斯、麦勒尼孔(Melnikon,今保加利亚西南部城市麦尔尼克Melnik)、斯特尼马霍斯(Stenimachos,今保加利亚中南部城市阿塞诺夫格勒Asenovgrad),以及位于今保加利亚和希腊境内的罗多彼山(Rodope Mountains,是欧洲东南部的重要山脉)附近的要塞和城市,并使希伯鲁斯河(Hebrus) 成为尼西亚同保加利亚领土的分界线。而在1246年秋得知了保加利亚君主卡里曼去世的消息后,约翰三世迅速率军到达了腓立比,并攻取了保加利亚人占有的塞利斯城。此后,约翰三世巧用谋略收买了该城的官员德拉勾塔斯。他赐予德拉勾塔斯“用金线编织的紫色斗篷”以及大量的金币。 约翰三世以他为说客前往麦勒尼孔游说该城居民臣服。在曼格拉菲提斯力陈利弊的演说的帮助下,德拉勾塔斯不负所望,成功地使该城居民投诚约翰三世。布拉米德曾作有《皇帝的形象》一文,该文是写给约翰三世和塞奥多利二世的,其中布拉米德也提到了这件事。阿克罗颇立塔斯更为看重不经战争而获得的胜利,他评论道“没有战争发生,或没有阵亡,或是流血,或是胜利后对战俘的屠戮,他(约翰三世)很快成为很多城镇和土地的主人;他毫不费力地,祥和并平静地统治着这些地区,就像这些都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9] 之后马其顿地区的其他一些城镇也相继望风而降。约翰三世为新征服的西方土地做了行政和军事安排,从而加强对这些地区的管理。管理这些地区的可能是总督安德罗尼库斯,尽管在《历史》中,阿克罗颇立塔斯并没有直接给出安德罗尼库斯担任总督的信息,但他提到自己和菲莱斯都是在安德罗尼库斯之后继任了总督一职。

除了拉丁帝国和第二保加利亚帝国,约翰三世收复君士坦丁堡的另一威胁来自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在米哈伊尔统治时期,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的势力范围不仅囊括了整个伊庇鲁斯,从迪拉基乌姆到纳夫帕克托斯(Naupaktos)的亚得里亚海岸地区以及科孚岛等, 还扩展到希腊中部塞萨利地区最大的城市拉里萨(Larissa)和塞萨利的中央地区, 从而使拉丁人在希腊西北部的势力缩小到塞萨洛尼基及其周围地区。其弟塞奥多利继位后,通过与保加利亚人的战争,不断将领土向北拓展。他还于1224年占有了拜占庭帝国的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使专制君主国的领土从亚得里亚海扩展到了爱琴海。之后,塞奥多利于1225年末或1226年初在塞萨洛尼基称帝,并于 1227年被加冕。 塞奥多利的行为激起了约翰三世和牧首日耳曼努斯二世(Germanos Ⅱ,1222—1240年在位)的强烈不满,这一事件也使尼西亚和伊庇鲁斯两政权从最初对抗拉丁人的盟友变为竞争的对手。在1230年塞奥多利在科罗克特尼查(Klokontnitza)与保加利亚人的战役中兵败被俘后,其弟曼努埃尔于同年僭越皇权。约翰三世派使节、安卡拉的大主教克里斯托弗(Christopher of Ankyra)前去斡旋,但曼努埃尔对此不予理睬。克里斯托弗对曼努埃尔说,“为耶稣吟唱的赞美诗更加适合你,‘你是皇帝(basileus)和专制君主’”。这首赞美诗是用于星期天晚祷的,使节对赞美诗的引用一方面说明曼努埃尔那时确实拥有了皇帝的称号,这在克里斯托弗写给约翰二世·亚森的信件中也得到了印证。克里斯托弗曾使用相同的语句称呼曼努埃尔,“你的女婿,国王和专制君主”等。还有在述及卡玛特鲁斯对自己为专制君主塞奥多利加冕的评论时,阿克罗颇立塔斯称“像他所说,他是独立的并且没有义务向任何人解释他的行为,因为这一原因,他有权为皇帝施涂油礼——无论是谁,在哪里,何时,只要他愿意。”这一观点可以在卡玛特鲁斯写给牧首日耳曼努斯的信件中找到。

1237年,塞奥多利被亚森释放后,他回到塞萨洛尼基废黜了其弟曼努埃尔。因曾被保加利亚君主约翰二世·亚森刺瞎无法再当皇帝,他只好将儿子约翰扶上了皇位。约翰相应地穿上了红色的鞋子,并用红色的墨水签署文件。在拉丁帝国急剧衰落之际,拜占庭人争夺复兴帝国领导权的斗争愈发激烈。因而,使伊庇鲁斯专制君主臣服便成了约翰三世西征的另一目标。约翰三世于1241年夏秋发动了针对塞萨洛尼基的远征。得知苏丹国军队与蒙古军队在科斯达格作战中失利的消息后,正在围城的约翰三世迅速与专制君主约翰和解。约翰同意放弃皇帝的头衔,而是采用了约翰三世授予的专制君主头衔。尽管在约翰去世后,其弟迪米特里于1244年派使节前往尼西亚宫廷,请求继承专制君主的头衔,但因他无能,城内显贵请求约翰三世前来接管塞萨洛尼基。 约翰三世于1246年征服塞萨洛尼基, 这是约翰三世西征的一个重要成果。

但伊庇鲁斯政权的影响力并未因此消失,专制君主米哈伊尔二世(Michael Ⅱ,1230—1271年在位)接着成为他的重要敌手。米哈伊尔二世是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的创立者米哈伊尔的私生子,其叔塞奥多利登上王位后,他被流放到伯罗奔尼撒半岛。在1230年塞奥多利被保加利亚军队俘获后,他回到了伊庇鲁斯。 [10] 为确保伊庇鲁斯的臣服和忠诚,约翰三世可能在1252年将孙女玛丽亚嫁于米哈伊尔二世的儿子尼基弗鲁斯,但米哈伊尔旋即起兵谋反。约翰三世于1252—1253年间发动针对米哈伊尔的军事行动。他“召集所有适合的兵力,跨过赫勒斯滂海峡”,迫使米哈伊尔二世派出使节讲和。双方签署和约,米哈伊尔宣誓效忠约翰三世并割让普里莱普、维勒斯(Veles)和阿尔巴农的克洛伊等地区。约翰三世于1254年棕榈主日时在南菲宏举行了凯旋仪式,以庆祝他在西部巴尔干半岛所取得的成就。

除了一系列军事征服活动,约翰三世亦加强内政管理,为帝国稳固发展奠定了基础。约翰三世延续了塞奥多利一世倚重贵族的政策。在1241年陪同约翰三世出征塞萨洛尼基的官员都是“卓越的人”即贵族们。其中有掌管公共和调停事务的迪米特里·托奈科斯,皇帝对其钟爱有加并称他为兄弟。 大将军安德罗尼库斯·帕列奥列格即未来皇帝米哈伊尔八世的父亲也随帝亲征。在约翰三世统治期间,尼基弗鲁斯·塔海尼俄特斯(Nikephoros Tarchaneiotes)曾担任御膳长,他的第二任妻子是大将军安德罗尼库斯·帕列奥列格的大女儿玛丽亚。可能在岳父去世之后,尼基弗鲁斯被皇帝授予了大将军的头衔。后来,在末代的帕列奥列格王朝初期,他也拥有这一头衔。同时,帕奇米尔斯还曾给出了他第一任妻子的信息,她可能是西部陆军统帅安德罗尼库斯·杜卡斯·阿普利努斯(Andronikos Doukas Aprenos)的女儿。 此外,陪同皇帝西征的还有被任命为将军的大贵族塞奥多利·康托斯蒂法诺斯(Theodore Contostephanos)和首席文书官佩特拉利法斯(Petraliphas)等。阿莱克修斯·拉乌尔(Alexios Raoul)曾被皇帝任命为首席配剑贵族,后来他是皇帝的宠臣之一。他的家族曾在士麦那地区拥有大片地产,并且通过与约翰三世侄女的婚姻,同皇帝建立起亲戚关系。作为首席配剑贵族,阿莱克修斯·拉乌尔还拥有军职。

综上所述,这些官员的祖先大多都能追溯到11世纪那些显赫一时的家族,有些甚至更早。这些家族也曾被帕奇米尔斯列为黄金家族,在晚期拜占庭帝国具有重要地位。 其中帕列奥列格、拉乌尔以及佩特拉利法斯家族曾在1195年拥护反叛的阿莱克修斯三世称帝。在尼西亚时期,这些家族更为富有、显赫并且更具影响力。但随着政权的稳定和对外开疆扩土取得的重大胜利,约翰三世开始关注与日俱增的贵族势力,这也可能与他对人民生存状况的关心有关。约翰三世曾推行社会福利政策,支持建立济贫院、孤儿院等福利机构,并且他也极为关心小农利益。在意识到大贵族、大地主对小农土地的蚕食后,约翰三世下令没收了他们的一些动产和不动产,但这直接危及贵族的利益。 另外,约翰三世还给予了出身低下之人步入仕途的机会,借此来打破贵族对为官之路的垄断。来自新卡斯特拉军区的一名农民出身的士兵君士坦丁·马伽利提斯(Constantine Margarites)便因受到皇帝的赏识而被重用,这也招致贵族的不满。约翰三世可能还曾将严刑拷打引入到司法体系中,用以处罚贵族。在叙述米哈伊尔·帕列奥列格叛国罪的审判时,阿克罗颇立塔斯提到了用烧红的烙铁使米哈伊尔认罪伏法的事情。 尽管约翰三世对帕列奥列格的审判引发了贵族的担忧和不安,但皇帝并未采取实质性的措施从根本上触动贵族的利益。

约翰三世统治时期,雇佣兵仍是其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在诸多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如1223/24年同拉丁军队在波伊马讷农开战时,约翰三世便派出“一支适合作战的拉丁军队冲锋在前”,并迅速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另外,在这位皇帝治下,拉丁雇佣兵的地位日益重要,这从他设置西方雇佣军首席指挥官一职便可得知。这是尼西亚帝国时期设置的一个新官职,可能是受到了西方军事文化的影响。据帕奇米尔斯记载,这一官职授予统领拉丁雇佣兵之人,米哈伊尔八世可能在1253—1254年成为第一位任职者。 除了拉丁雇佣军,约翰三世还倚重库曼人(斯基泰人)。1240年代,约翰三世曾用“礼物和各种慷慨争取到了一支善战的库曼军队”,他还“使他们转变了野蛮的本性,把他们从马其顿带走,转移到东部地区”。1230年代末,蒙古人的入侵迫使库曼人迁移到了马其顿、色雷斯地区。 这是库曼人“拜占庭化”的关键步骤,他们被安置于帝国东部边界,可能是用以抵抗苏丹国的东进,缓解尼西亚的防守压力。此外,这些库曼人也常参加尼西亚皇帝的远征,并且由于他们的加盟,皇帝对战争信心倍增。格里高拉斯也提到了约翰三世把库曼人安置在迈安德河和弗里吉亚等地区,另外他还记载了库曼人被招募到尼西亚军队中的信息。在为约翰三世作的演说词中,塞奥多利二世也称约翰三世曾把库曼人安置在帝国东部以抵抗苏丹国军队的西进。库曼人定居于东部地区的年代目前不确定,阿克罗颇立塔斯仅提到是在1241年之前。之后,斯基泰人还皈依了基督教,进一步“拜占庭化”。在布拉米德为叟桑德拉(Sosandra)修道院创作的诗篇以及阿克罗颇立塔斯为约翰三世创作的葬礼演说词中,约翰三世也因库曼人的皈依受到赞扬。 1253年在腓立比审判米哈伊尔·帕列奥列格的叛国罪时,因没有证据证实米哈伊尔有罪,皇帝约翰三世只好征求军中士兵的意见。而在雇佣兵强硬地给出了否定性意见后,约翰三世不得不无罪释放米哈伊尔, 这说明雇佣兵特别是拉丁雇佣兵在尼西亚帝国政治决策中的作用至关重要。

约翰三世十分重视海军建设。1240年祖鲁洛斯被拉丁人围攻时,为了缓解守城拜占庭军队的压力,约翰三世果断地率领数艘三列桨战舰以及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进攻小亚西北部的拉丁要塞,并攻下了位于尼科米底海湾北海岸的达吉比扎和尼基提阿图(Niketiatou,今土耳其艾斯基海萨Eskihisar)等地。约翰三世还建造了两大造船厂和两处海军基地。造船厂设在爱琴海边的士麦那,约翰三世曾从此处派出舰队前去罗德岛作战。 另一造船厂设在赫勒斯滂海峡边上的霍尔科斯(Holkos)。霍尔科斯位于帕里乌姆(Parium)和兰普萨库斯之间的小亚西北海岸。斯库塔里欧忒斯给出了皇帝把大帆船安置在霍尔科斯的另一原因,就是为了诱捕从西方前往君士坦丁堡而经过赫勒斯滂海峡的船只。 [11] 以上两大造船厂还有效地保证了船只的建造,1241年海战时,尼西亚海军有30艘三列桨战舰参战,在数量上远远多于拉丁战舰。而两处海军基地分别是爱琴海上的斯塔迪亚(Stadeia)和马尔马拉海上的兰普萨库斯。 其中,斯塔迪亚位于罗德岛对面的尼达斯(Knidian)半岛。1233年,约翰三世曾由此派出大将军安德罗尼库斯·帕列奥列格带着数量充足的三列桨战舰和其他船只前往罗德岛对付叛乱的凯撒嘎巴拉斯,迫使嘎巴拉斯屈从。穆尼提兹认为约翰三世于1226年授予了嘎巴拉斯凯撒的头衔。在《历史》中,阿克罗颇立塔斯使用了“反叛”一词来形容嘎巴拉斯的行为,这说明之前嘎巴拉斯可能曾同尼西亚皇帝达成共识,臣服于皇帝。不同于阿克罗颇立塔斯的尼西亚官方观点,布拉米德认为嘎巴拉斯的权力是从父辈继承来的,并非来自尼西亚皇帝,因而他不臣服于尼西亚皇帝。 上述两处海军基地是尼西亚海军在爱琴海和马尔马拉海边的重要哨所,它们为海军的后勤供给提供了重要保障。

约翰三世时期尼西亚海军建设经历了一个发展和完善的过程,到晚期时已具备了一定的作战实力,1249年夺回罗德岛的战争便很好地展示了这一点。针对热那亚人有大型快速战舰和数艘适合海上劫掠的船只,约翰三世不仅派出一支精良的部队由斯拉科辛军区将军约翰·坎塔库震努斯率领前去对抗热那亚人,还在士麦那准备了一支善战的舰队,并任命塞奥多利·康托斯蒂法诺斯为舰队指挥官。 皇帝将舰队一同派往罗德岛,一方面可以运送物资和战备,另一方面也可以参与战争、制敌取胜。最终尼西亚军队在战争中获胜,并重新占有了罗德岛。这次战争的胜利显示了尼西亚海军作战能力的提升,并且约翰三世能够将疆域扩展到爱琴海上的萨摩斯岛、希俄斯岛、莱斯博斯岛以及科斯岛等,也与尼西亚海军实力的增长不无关系。

约翰三世也极为重视与罗马教会的关系,13世纪东西教会曾因讨论教会统一问题接触频繁。布拉米德曾提到尼西亚教会代表分别于1234年和1249—1250年间同教宗使节进行了两次神学辩论,约翰三世对此十分重视并常亲临现场主持辩论, 这说明东、西教会关系对尼西亚帝国发展有重要意义。约翰三世还曾积极推进教会统一进程,他向教宗英诺森四世(Innocent Ⅳ,1243—1254年在位)呈交了教会统一的条件。以归还君士坦丁堡、恢复君士坦丁堡的牧首,并撤回君士坦丁堡的拉丁皇帝和拉丁教士为代价,罗马教宗将获得东正教会对其最高权力的认可。遗憾的是,在这一计划付诸实践之前,约翰三世和英诺森四世便相继离世,但他们达成的共识翻开了东、西教会重新合并史上重要的一页。

此外,约翰三世还热爱知识、重视教育,积极推动尼西亚帝国教育的恢复和发展。阿克罗颇立塔斯提到约翰三世追求哲学并试图当哲学家。 由于尼西亚帝国初期的教育现状不能满足政府和教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皇帝约翰三世劝说已完成高等教育的布拉米德教授他选派的五名学生学习。根据布拉米德的记载,在他担任教师期间,皇帝每年为他和学生们提供生活必需品和资金支持。除了实施教学资助政策,约翰三世还资助私人教学和学生求学,曾支持书籍搜集,以充实国家和地方图书馆。布拉米德便曾在约翰三世的资助下前往塞萨洛尼基、圣阿索斯山、拉里萨以及奥赫里德等地搜集书籍。 在《自传》中,布拉米德清晰地给出了这次教育活动的经费来源,其中提到约翰三世每年为布拉米德支付俸禄并提供生活必需品, 从而保证了教学的顺利实施。作为五名学生之一的阿克罗颇立塔斯, 在其《历史》中也对约翰三世支持他们接受高等教育的场景做过详细描述。约翰三世对他讲,“这些人是我从尼西亚城带来交给学校的,但你是从我的家庭送来并跟他们一起接受教育的。那么就要显示出你确实来自我的家庭,并相应地投身于你的学习中。如果你成为一名士兵,你将会因我的王权生活得很好,也许因你显赫的家世获得更多。但如果你投身于哲学学习中,你将会被认为值得更大的荣誉和奖赏。” 在为约翰三世创作的葬礼演说词中,阿克罗颇立塔斯也说,“正是由于他,我们接受了教育,成为现在的我们”。 [12] 皇帝的支持和鼓励无疑为阿克罗颇立塔斯接受高等教育提供了动力。

阿克罗颇立塔斯对一次宫廷讨论的描写也很好地展示了约翰三世和皇后伊琳妮对知识的热爱。 [13] 1239年发生了一次日食,皇后向恰在尼西亚宫廷的阿克罗颇立塔斯询问日食发生的原因。在阿克罗颇立塔斯正确回答了皇后的提问后,宫廷御医尼古拉(Nicholas)却对此持有异议,二人旋即展开争论。阿克罗颇立塔斯对日食发生原因的解释可能来自布拉米德的《物理手册》或是《自然科学手册》,这是布拉米德为开始学习哲学的学生写的入门指导。其中布拉米德论述了日食和月食的区别,他可能参照了2世纪天文学家的观点。 皇后倾向于尼古拉的观点,并称阿克罗颇立塔斯是“书呆子”。之后,皇后意识到用语不当并自我检讨。一旁的约翰三世也称,“这一称呼并不完全适合他”。通过对这一场景的描述,阿克罗颇立塔斯不仅获得了炫耀自己知识的绝佳机会,借此他给在场的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时也展示了“她(皇后)是如何热爱知识并且尊重那些有知识的人”。 因而,约翰三世对知识的尊重以及尼西亚宫廷追求和探讨知识的风气,都对帝国教育发展也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约翰三世还奠定了南菲宏的陪都地位。阿克罗颇立塔斯在《历史》中多次提及约翰三世在南菲宏过冬。除首都尼西亚城的皇宫外,约翰三世还曾在南菲宏建造皇宫。 在某种意义上,南菲宏逐渐成为尼西亚帝国的陪都。约翰三世一般在南菲宏过冬,并在春天到来时离开,“这是他的习惯”。《历史》中提及皇帝约翰三世曾先后在南菲宏渡过1241—1242年、1242—1243年以及1246—1247年的冬天。在出征西方或在小亚的其他地方时,约翰三世也总是尽可能地在秋末或冬初赶回南菲宏过冬。如在1246年攻下塞萨洛尼基并作出相关的军事安排后,“冬季使皇帝约翰三世加紧脚步,回到东方过冬”。 以南菲宏为陪都成为约翰三世完善东部战略体系的关键。

最后,约翰三世还十分关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着眼于社会福利的完善和社会公平的实现。他个人厉行节俭、用财有度。约翰三世曾大力建设教堂、医院、孤儿院以及老人院等公共福利机构。另外,斯库塔里欧忒斯还提到约翰三世与君士坦丁堡的拉丁人之间的联系,以及约翰三世曾捐助修复君士坦丁堡和其他地方教堂的信息。 [14] 虽然这些经费主要来自帝国的纳税人,但皇帝精打细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从不铺张浪费。 [15] 帕奇米尔斯曾记载,一次皇帝生病时,因医生爱莫能助,他就打算模仿上帝的悲悯行为将一些钱财施舍给有需要的人。在分发钱财之前,他特意让牧首检查这些钱财,以证明它们不是来自国库而是自己的节余。 另外,关于皇帝生活的节俭,格里高拉斯给出了一个鸡蛋王冠的故事。根据他的记载,约翰三世曾躬身示范养鸡的技巧,并用卖鸡蛋的钱为皇后买了一顶王冠。 [16] 上述约翰三世的做法可能是对12世纪史家指责皇帝滥用公共财富的回应, 他在这一方面表现得极为克制。

在为约翰三世所作的讣告中,阿克罗颇立塔斯也提及了皇帝的慷慨。但他指出约翰三世慷慨对待的主要是外国人特别是外国使节,而皇帝之所以如此行事,是因为他想通过慷慨大方的给予博取外国使节的赞许。但对本国臣民,约翰三世则“很少施以恩惠”,表现得极为吝啬。然而,约翰三世对非本国臣民的慷慨并非只是为了获取口头的称赞,而是为了实现实际的政治目的,其慷慨也不是肆意而不加节制的恩赐。在《历史》中,阿克罗颇立塔斯第一次提及约翰三世慷慨对待外国人是1241年远征塞萨洛尼基时。在迫使那里的约翰放弃皇帝的徽章而接受了专制君主头衔后,约翰三世曾用金钱收买和笼络那些臣服于他的人。而第二次则是在收买塞利斯的守卫将领德拉勾塔斯时,为了使他成为说客,约翰三世不仅在攻陷塞利斯后没有对他施以伤害,而且还赏赐给他一件用金线编织的紫色斗篷以及大量的金币。最后,在收复塞萨洛尼基时,约翰三世的慷慨行为也起了重要作用。在与塞萨洛尼基的要人秘密协商、并制定内外配合占领塞萨洛尼基的计划后,约翰三世首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并对此给出了书面保证以确保他们得到回报。而后在履行这些承诺时,皇帝晋封了这些要人,如兹里宋(Tzyrithon)获得了首席文书官的官职等,并给与他们一定的土地。 很明显,约翰三世的这三次慷慨出手都是出于特定的政治目的,慷慨之物是其重要筹码,如他以慷慨的行为暂时笼络了塞萨洛尼基臣民的人心,最终实现了对塞萨洛尼基的收复等,这对尼西亚帝国在巴尔干地区势力的巩固有重要意义。

另外,通过对1261年之后在君士坦丁堡流行的一段逸闻趣事的记载,帕奇米尔斯展示了约翰三世对待臣民财富的另一种态度。当皇子塞奥多利穿戴金衣外出打猎归来时,恰巧碰到约翰三世。父亲对他的问候置之不理,并且在他前来询问原因时,责备他说:“你有意识地对罗马人做过什么好事,以至于你抛洒他们的热血在不必要的追求上?难道你不知道金衣和丝绸是罗马人的血汗,它们属于他们,应为他们所用?你到什么时候才明白?当有外国使节到来时,我们才应穿戴精美的服饰向他们显示我们人民的富有。” [17] 不同于阿克罗颇立塔斯认为约翰三世对待本国臣民十分吝啬的观点,这一故事显示出约翰三世对臣民财富的关心和珍视。显然他绝不会极为轻易地送出臣民的财富以取悦外国使节。在述及约翰三世的慷慨时,斯库塔里欧忒斯也做了补充,他称“皇帝对待自己的臣民同外国人一样慷慨,特别是对待那些有需要的人和穷人”。 [18]

约翰三世在作战时表现出顽强的耐力,持久作战成为其重要特征。在约翰三世的讣告部分,阿克罗颇立塔斯曾评论道“皇帝在战争中,长于忍耐和毅力”。 而在为约翰三世创作的葬礼演说词中,阿克罗颇立塔斯也强调了皇帝能在各个时节同敌人开战,并且在战争中展示了其惊人的毅力。《历史》在赞扬约翰三世持久作战的能力后,接着说“他(约翰三世)不喜欢近距离肉搏战,因为他害怕战神阿瑞斯的多变”,从而表现了约翰三世的懦弱。在处理这一记载时,斯库塔里欧忒斯则强调了皇帝的耐性,省略了其对战争易变的恐惧。 [19] 此外,约翰三世还曾被阿克罗颇立塔斯称作一位温和的人, 还说只有大卫王在温和方面胜过约翰三世。 [20] 一些文人曲解约翰三世以柔克刚的作战风格不足为凭。

约翰三世于1254年11月去世,他被安葬在麦格尼西亚地区的叟桑德拉修道院。约翰三世被封为东正教圣徒,其纪念日是11月4日。他去世后获得的圣徒封号也很好地显示了他的慷慨,他被称为“乐施者”,一生以慷慨著称。作为圣徒,他在麦格尼西亚地区长期受到崇敬,直至今天东正教历中仍有纪念他的节日。

约翰三世与伊琳妮皇后的长子塞奥多利出生于1221年的最后两个月或者1222年初。 后来,伊琳妮在一次骑马时摔伤,从此不能生育。 [21] 1239年在皇后伊琳妮去世后,约翰三世娶了康斯坦丝-安娜(Constance⁃Anna)。 康斯坦丝是弗雷德里克二世(Friedrich Ⅱ,1198—1250年)的女儿,西西里国王曼弗雷德二世(Manfred Ⅱ,1258—1266年在位)的姐姐。在伊琳妮皇后去世后,她嫁给了约翰三世。约翰三世与康斯坦丝结婚时,埃琳尼库斯(Nicolaus Eirenicos,Nicolaus Eorenicos)创作了一首祝婚诗,其中给出了尼西亚宫廷举行盛大仪式的信息,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在约翰三世去世后,康斯坦丝历尽沧桑,寡居多年。最后,她终老于西班牙巴伦西亚(Valencia)的一座小教堂中。她的棺木保存下来,上面刻有文字 “这里躺着康斯坦丝,希腊人的皇后”。 相较之下,约翰三世更喜欢这位皇后的侍女玛柴丝娜,她后来成为约翰三世的情妇。 她也是13世纪名声最坏的女人之一。 约翰三世极为宠爱这位情人,给她穿红色的鞋子,并给她配备红色的马鞍和缰绳。她的侍从比皇后还多,足见约翰三世对她的重视和喜爱。阿克罗颇立塔斯对此十分不满,他认为对性欲的沉迷与放纵使皇帝丧失了判断能力,因而“成为她的奴隶”, 对其百依百顺。布拉米德也称皇帝对玛柴丝娜十分依赖,并给她多于“合法皇后”的特权。 但约翰三世的第二段婚姻并未留下子嗣。

约翰三世恪守父死子继的原则,很早就有意识地培养独子塞奥多利,并较早地确定了其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在约翰三世统治期间,他可能已成为共治皇帝。尽管帕奇米尔斯和格里高拉斯都认为约翰三世一生中未让塞奥多利成为共治皇帝,他们称约翰三世之所以这样做是尊重臣民的意见。但根据阿克罗颇立塔斯之前提及塞奥多利作为皇帝以及其他史料的佐证,在1234年已经12岁的塞奥多利同海伦娜订婚时,他已被称作共治皇帝。 在约翰三世远征西方期间,他曾多次把塞奥多利留在小亚,让他打理朝政, 这很好地锻炼了塞奥多利处理政务的能力。约翰三世去世之后,皇位毫无悬念地传给了其合法继承人33岁的塞奥多利。

约翰三世是尼西亚帝国最有作为的君主,其不仅多次率军东征西讨开疆扩土,还积极推进内政建设,为最终收复君士坦丁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事实再次证明,在拜占庭帝国千余年中,决定国家强盛的一个重要因素是皇帝,因为在他身上集中了太多的权力,特别是决定帝国发展关键事务的决定权,所谓一言以兴邦在古代世界表现得非常充分。约翰三世就是这样的君王,其治国安邦的才能在尼西亚帝国这个小小的舞台上得到展现,正是他奠定了日后拜占庭人光复君士坦丁堡伟大事业的基础。 mahCq+kXntq5nGaEuilBnc39znRra0HY06vTjH+xsmuzcPxkfuuPKRvOp1oNcD3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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