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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尼基弗鲁斯一世·科穆宁·杜卡斯(Nikephoros Ⅰ Komnenos Doukas)

1266—1296年在位

尼基弗鲁斯一世·科穆宁·杜卡斯(Nicephorus Ⅰ Komnenos Doukas,Νικηφóρος Α􀆳 ΚομνηνóςΔο κας,生于1240年,卒于1297年,享年57岁)是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第七位君主,作为米哈伊尔二世的长子,于1266年或1268年即位,至1296年,约在位30年。

1249年,尼西亚皇帝约翰三世主动提出与伊庇鲁斯君主联姻,提议把孙女玛利亚下嫁给米哈伊尔二世的儿子尼基弗鲁斯。尼基弗鲁斯一世的婚事使伊庇鲁斯君主米哈伊尔二世与皇后塞奥多拉产生严重分歧。尼基弗鲁斯的母后塞奥多拉非常赞同这门亲事,并为双方继续发展友好关系积极奔走。她主动携尼基弗鲁斯到位于小亚西北部的密细亚地区(Mysia)的佩加(Pegae)去觐见瓦塔基斯。 [42] 在塞奥多拉返回伊庇鲁斯首府阿尔塔前,双方的长辈还为两位年轻人举行订婚仪式,并商定于次年举行结婚仪式。阿尔塔位于希腊西北部的伊庇鲁斯地区,古希腊时被称为“安布拉基亚”(􀆳Aμβρακ α),是阿尔塔地区的首府。阿尔塔经过两代人的努力,建成重要中心城市。1204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后,该城被划归威尼斯人,然而因为当地人的激烈反抗,威尼斯人并未对该城实施有效控制。1205年,伊庇鲁斯君主国的缔造者米哈伊尔一世以该城为中心建立了政权。

母子二人返回伊庇鲁斯后,米哈伊尔二世对订婚一事未表示反对,并对二人的归来表示庆贺。实际上,对于这次联姻,米哈伊尔二世的态度是反对的,他担心儿子成为对方手中的人质,如果有朝一日双方反目,伊庇鲁斯方面定会投鼠忌器。面对强大的尼西亚帝国,米哈伊尔二世深知己方难以抵挡,但是他始终不甘心向对方俯首帖耳,并一直抱有警惕防备之心,甚至不断寻找伤敌自肥的机会。拜占庭史家乔治·阿克罗颇立塔斯曾用一句谚语形容负隅顽抗的米哈伊尔:“弯曲的棍棒再也无法被掰直,埃塞俄比亚人的肤色也根本不可能变白。” 在儿子平安回国后,米哈伊尔开始秘密筹备针对尼西亚帝国的军事行动,并把蛰居赋闲的叔父塞奥多利邀请出山, 尽管这位叔父曾经在米哈伊尔二世幼年时夺走本该属于后者的权位。

米哈伊尔二世的态度和行为激怒了尼西亚帝国。1252—1253年间,双方处于公开对抗状态,尼基弗鲁斯同玛丽亚的婚礼仪式被一再拖延。尽管准备充分,但是伊庇鲁斯军队还是难以抵挡强大的尼西亚军队。为了躲避尼西亚军队的锋芒,年仅12岁的尼基弗鲁斯跟随父皇转战各地,吃尽了苦头。同样,伊庇鲁斯的山区密林也给尼西亚方面制造了难题,因为山路崎岖,地形复杂,军队的物资供应十分不畅,士兵怨声载道。尼西亚皇帝派出骡马队为大军转运粮草,平息了军队的怨气,使得战争走势向有利于尼西亚的方向发展。1253年,伊庇鲁斯被迫投降,被迫与尼西亚帝国达成停战协议。根据协议规定,尼基弗鲁斯与玛利亚的婚约不变,但是尼基弗鲁斯必须作为人质入赘到尼西亚帝国。尼基弗鲁斯身为皇子,尽管年轻,但是被迫成为国家间博弈的筹码,他就像个牺牲品一样被母后、父皇、岳丈等权势人物轮番摆布。表面上看,1252—1253年战争起源于尼基弗鲁斯的婚事,也终于他的婚事,其实这场战争是双方积怨的结果,13岁的尼基弗鲁斯只好跟随敌人前往尼西亚。

1256年9月17日至10月23日之间,16岁的尼基弗鲁斯和玛丽亚在塞萨洛尼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约翰三世·瓦塔基斯亲自出席了婚礼,尼西亚牧首阿西尼奥斯(the patriarch Arsenios)主持了婚礼。尼基弗鲁斯本人被尼西亚皇帝赐予“专制君主”头衔。然而好景不长,小夫妻经常发生争吵。1258年,玛丽亚去世,据说她经常遭到丈夫尼基弗鲁斯的殴打。 葬礼结束后,这位18岁的年轻鳏夫也得以返回伊庇鲁斯。因为国家间的争斗,他的婚姻被当成一种交易。身处敌国的他除了警惕和高度紧张外,丝毫体会不到新婚的幸福。而在外界看来的痛苦,即弱冠之年即丧偶的悲惨遭遇对他本人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因为王朝政治,尼基弗鲁斯成为牺牲品,尼基弗鲁斯的经历使他在本该快乐的年纪内心充满了仇恨。

婚姻纽带的断裂使伊庇鲁斯和尼西亚双方再次回到敌对状态。尼基弗鲁斯回到伊庇鲁斯后,旋即与父亲米哈伊尔二世一道,积极开展对尼西亚的战争。尼基弗鲁斯对尼西亚帝国充满敌视,同自己的两位妹夫即西西里国王曼弗雷德与阿哈伊亚公国的威廉进行积极的军事合作。报仇心切的尼基弗鲁斯最终中了尼西亚帝国的离间计,安苴鲁斯家族内讧的基因再次在他身上发作。在佩拉戈尼亚战役爆发前,他跟随父亲米哈伊尔悄悄从战场撤退,并一路撤退到伊奥尼亚群岛。此次战役发生于1259年9月,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联合西西里王国和阿哈伊亚公国共同对抗尼西亚帝国。然而,因为尼西亚方面采用离间计,导致三方同盟离心离德,最终被尼西亚军队各个击破。他们父子逃难的伊奥尼亚群岛是希腊西岸沿海的长列岛群,位于伊奥尼亚海中,由克基拉、莱夫卡斯、凯法利尼亚、扎金索斯等大岛和附近小岛组成。根据阿克罗波里塔斯的记载,他们逃到群岛中比较大的凯法利尼亚岛和莱夫卡斯岛(Leukas),因为这两座岛屿是尼基弗鲁斯的秘密基地。 尚不知情的阿哈伊亚军队成为尼西亚军队的主攻目标,遭遇惨败。尼基弗鲁斯最终也学会了利用损害其他亲属的利益而保存自己实力的秘诀。

1259年,尼西亚军队已经入侵了伊庇鲁斯大部分地区。未满20岁的尼基弗鲁斯再一次离开家乡,渡过亚得里亚海,来到亚平宁半岛,向自己的另一个妹夫西西里国王曼弗雷德求援。尼基弗鲁斯鼓动唇舌,说服曼弗雷德。在后者的帮助下,尼基弗鲁斯协助父亲米哈伊尔二世收复了伊庇鲁斯。1261年,已经成为尼西亚帝国摄政王的米哈伊尔·帕列奥列格入主君士坦丁堡,建立了帕列奥列格王朝,登基成为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

远在伊庇鲁斯山区的尼基弗鲁斯父子二人对此十分嫉妒,他们随即发动攻势。1264年他们遭到惨败,父子二人被迫同皇帝米哈伊尔八世达成协议。精明的米哈伊尔八世深知,伊庇鲁斯地区被安苴鲁斯家族经营多年,难以彻底吞并,因此想通过联姻手段维系双方间松散的关系。米哈伊尔八世的祖母是科穆宁和杜卡斯家族的后裔,而他的母亲是安苴鲁斯王朝的公主,他集中了前三代王朝血统于一身,因此与伊庇鲁斯君主有远亲关系。米哈伊尔天生精明,工于心计,不仅涉猎广泛,而且对拜占庭帝国的兴衰成败和施政得失有着深刻的认知。为了重振王朝大业,他自青年时代起就投身军界,广交朋友,建立贵族私党和效忠于他个人的军队。他表面上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内心狠毒无情。1258年,他利用尼西亚帝国幼主约翰四世的无知,联合贵族发动军事政变杀死了摄政王乔治·穆扎隆(George Mouzalon),取而代之,次年成为共治皇帝,为建立新王朝做好了准备。1261年复国后,米哈伊尔八世担心皇位不稳,因此将约翰四世刺瞎并关押在首都附近、马尔马拉海南岸的一处要塞严加看管。为了增加其篡位的合法性,他还霸占了小皇帝的未婚妻。 尼基弗鲁斯再次成为政治联姻中的男主角。根据约定,尼基弗鲁斯迎娶米哈伊尔八世的外甥女安娜·坎塔库震妮(Anna Kantakouzene,􀆳Aννα Καντακουζην )。安娜·坎塔库震妮是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帕列奥列格的外甥女,出身于大贵族坎塔库震努斯家族。她是尼基弗鲁斯一世的第二任妻子,两人育有二子二女。1297年尼基弗鲁斯一世去世后,安娜极力扶植小儿子托马斯继承伊庇鲁斯君主,并亲自担任摄政。为了巩固伊庇鲁斯政权,安娜为儿子托马斯求娶拜占庭公主。1304年,托马斯与拜占庭皇帝安德罗尼库斯二世的孙女、共治帝米哈伊尔九世(Michael Ⅸ Palaiologos,Μιχα λ Θ' Παλαιολóγος,1277—1320)的女儿安娜·帕列奥列吉娜(Anna Palaiologina)订婚。 1265年,尼基弗鲁斯和安娜成婚。如果说尼基弗鲁斯的第一次政治婚姻是在他本人懵懵懂懂之中进行的,那么对第二次政治婚姻,他则十分清醒,并已经成长为合格的政治家。

1266年(一说1268年),伊庇鲁斯地区的统治者米哈伊尔二世去世,尼基弗鲁斯即位。尼基弗鲁斯即位后,首先需要应对的就是来自西西里王国的挑战。1272年,查理一世取霍亨斯陶芬家族的曼弗雷德而代之,1266—1285年,他担任西西里国王。1272年,他自封为阿尔巴尼亚国王(King of Albania)。1278年,他又把阿哈伊亚公国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1266年,查理一世击败曼弗雷德后,就一直在追杀霍亨斯陶芬家族的成员。1268年他捉住并杀死霍亨斯陶芬家族最后一个男嗣,他本人也如愿以偿,正式成为西西里国王。通过这一事件,残忍暴虐与嗜杀成性也成了他的主要标签。此人对宗教和教会颇为虔诚,在十字军运动日渐式微的时代里,他依然同他的兄长路易九世一样,积极发动十字军战征。他野心极大,1277年,他获得了耶路撒冷王国的继承权,希望重建当初第四次十字军在君士坦丁堡建立的拉丁帝国,也因此把帕列奥列格王朝治下的拜占庭帝国当成重要的军事打击目标。 查理一世继承了前人对巴尔干地区的进攻战略。查理一世同他的前任一样再次出兵占领了都拉基乌姆。此时的尼基弗鲁斯已经成年,他从父亲那里良好地继承了纵横捭阖、夹缝中生存的外交技巧。1274年,拜占庭军队在对查理的战争中损害了尼基弗鲁斯的权益,促使尼基弗鲁斯以此为据,转而与查理和谈。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拜占庭帝国,尼基弗鲁斯还邀请同父异母的兄弟约翰加入同盟。当时,约翰占据着塞萨利地区,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1276年,三方结成同盟,并对拜占庭帝国展开进攻。查理、尼基弗鲁斯、约翰三人领导的同盟军攻占了已经属于拜占庭帝国的数座城市。 1278年,他们甚至一度占领了布特林托,该地位于今阿尔巴尼亚南部,毗邻希腊边界及科孚岛。这座城市历史悠久,中世纪时衰落,被认为是阿尔巴尼亚最重要的古城。直到1204年以前,这座城市一直是拜占庭帝国抵御西方拉丁人、诺曼人进攻的前哨阵地。1204年以后,布特林托曾归属于伊庇鲁斯君主国,1267年,它又被安茹的查理控制。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尼基弗鲁斯和约翰作为拜占庭皇室后裔,一方面同西方天主教君主结成同盟,与拜占庭帕列奥列格王朝为敌,另一方面却支持拜占庭帝国内部反对东、西教派统一的呼声。也正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庇护,很多反对教派统一的人士躲过了米哈伊尔八世的迫害。

1279年,为了寻找靠山,对抗拜占庭帝国,尼基弗鲁斯不惜自降身份,正式承认自己是查理一世的附庸,并把布特林托奉献给宗主查理,两人的关系从盟友变成了主仆。然而,尼基弗鲁斯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法国人在西西里岛的统治不得人心,1282年,“西西里晚祷事件”(Sicilian Vespers)爆发,岛上居民对法国安茹家族的暴虐统治进行反抗,获得成功。安茹的查理一世(Charles Ⅰ)从1266年开始统治西西里王国,法国人对当地人的侮辱与压迫终于导致当地人的暴动。暴动从3月30日一直持续到4月28日,大约有13 000名法国人被杀,查理失去了对西西里岛的控制。西西里晚祷事件也揭开了战争的序幕。由于暴动爆发的3月30日正逢复活节礼拜一晚祷时分,因此得名。事件爆发的深层原因在于当地百姓与占领军双方积怨已深,另外,法国士兵对当地妇女的骚扰也是事件爆发的导火线。与此同时,拜占庭帝国皇帝米哈伊尔八世与阿拉贡国王佩德罗三世(Pedro Ⅲ,1239—1285年,1282—1285年为西西里国王)也在暗中推波助澜,意欲阻止法国贵族与罗马教会染指地中海与拜占庭事务。这一事件发生的外部因素非常复杂。事件严重削弱了安茹家族的军事力量,甚至危及安茹家族与伊庇鲁斯君主国之间的同盟。同年,阿拉贡国王佩德罗三世占领了西西里岛,取安茹家族而代之。西西里晚祷事件的爆发还有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挑唆的因素,他支持起义民众意在使安茹的查理耽于西方事务而无暇东顾。这一事件也导致查理丢掉了西西里岛,法国人仅保留了对那不勒斯王国的控制权。查理一世的失势也令尼基弗鲁斯失去军事外援,拜占庭军队乘机夺取他在阿尔巴尼亚的领地。尼基弗鲁斯再一次败在了米哈伊尔八世的计谋之下。

1282年,拜占庭帕列奥列格王朝皇帝安德罗尼库斯二世(Andronikos Ⅱ)重新恢复了东正教的地位。值得一提的是,安德罗尼库斯二世成为皇帝后,立即废止了先皇米哈伊尔八世同西方天主教谋求联合的大政方针,恢复了东正教的独尊地位,直到1310年,他才平复了东正教内部的纷争。 尼基弗鲁斯通过他的妻子安娜,重新与拜占庭帝国建立了同盟关系,安娜更是亲自前往君士坦丁堡缔结和约。事实上,尼基弗鲁斯经过数次抗争,屡遭败绩,已经心灰意冷,因此甘心成为安娜的傀儡。安娜的政治立场是亲拜占庭王朝的,暗中为拜占庭帝国服务,因此伊庇鲁斯政权也开始转向拜占庭一方。

为了讨好并帮助拜占庭帝国吞并塞萨利地区,尼基弗鲁斯开始向自己的亲属下手。1284年,尼基弗鲁斯、安娜夫妇二人邀请侄子米哈伊尔访问伊庇鲁斯,后者的父亲就是占据塞萨利地区的约翰·杜卡斯。尼基弗鲁斯假意承诺是为了缔结合约,但实际上暗藏杀机,当米哈伊尔抵达伊庇鲁斯首府阿尔塔时,他背信弃义命人逮捕了其侄子并把他送交到君士坦丁堡。米哈伊尔的父亲,也就是尼基弗鲁斯的同父异母兄弟约翰·杜卡斯得知后,愤而起兵报复,蹂躏了阿尔塔附近地区,百姓惨遭涂炭。尼基弗鲁斯所采取的行动损人而不利己,反而让拜占庭皇帝坐山观虎斗。也许他命中注定,只能当一枚棋子,难以成为落子之人。

尼基弗鲁斯的夫人安娜也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在逮捕侄子后,安娜又想出了一个宏大的计划,打算通过联姻把伊庇鲁斯王室与帕列奥列格皇室紧密联系在一起。安娜计划把女儿泰玛嫁给皇帝安德罗尼库斯二世的儿子、 共治帝米哈伊尔九世。 然而,安娜的这一计划被安德罗尼库斯二世本人否决,理由是联姻双方为表亲,血缘关系太近,违背了教会婚姻法的规定。该计划的流产令夫妻二人倍感失望,不过令他们欣慰的是,她的幼子托马斯于1290年被拜占庭皇帝授予了“专制君主”的头衔。

1291年,在伊庇鲁斯内部反拜占庭贵族的怂恿下,不甘寂寞的尼基弗鲁斯一世同那不勒斯国王查理二世展开和谈。因为后者势力强大,不仅于1285—1289年间继承了那不勒斯国王的王位,同时他还领有众多领地头衔,譬如普罗旺斯伯爵、阿尔巴尼亚国王、耶路撒冷国王等。 此举激怒了帕列奥列格王朝的皇帝,引发了拜占庭军队的大举入侵。查理二世对尼基弗鲁斯积极施以援手,派遣自己的两位附庸、占据希腊伊奥尼亚群岛中凯法利尼亚和扎金索斯岛两个大岛的凯法利尼亚伯爵里卡多·奥尔西尼(Count Riccardo Orsini of Cephalonia), 和凭借妻子伊莎贝拉(Isabella of Villehardouin)的关系于1289年被封为阿哈伊亚大公(Prince of Achaea)的佛罗伦特(Florent of Hainaut),共同协助伊庇鲁斯抵御拜占庭军队的攻势。 [43] 吊诡的是,不是拜占庭帝国,反而是这两位贵族最终成为伊庇鲁斯政权的掘墓人。

查理二世的帮助仿佛让尼基弗鲁斯看到了希望,因为尼基弗鲁斯一心想要与西方势力交好,用西方势力平衡、抵消拜占庭帝国的军事压力,以此来维护自己的独立地位。为了巩固同西方拉丁君主的联系,曾经被动接受政治联姻的尼基弗鲁斯也开始积极地给自己的子女安排婚姻。他把自己的大女儿泰玛嫁给了那不勒斯国王查理二世的儿子塔兰托的菲利普(Philip Ⅰ of Taranto,1278—1331), 把二女儿玛丽亚嫁给了凯法利尼亚伯爵的继承人奥尔西尼。塔兰托的菲利普一世是那不勒斯国王查理二世的第四个儿子,其母亲玛利亚是匈牙利国王斯特凡五世的女儿,因此菲利普和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九世是姨表亲。尼基弗鲁斯大女儿泰玛有权取代她的兄弟们继承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的王权,查理二世也承诺允许泰玛保留原有的东正教信仰, 这为后来的政治风波埋下了伏笔。1294年,伊庇鲁斯和那不勒斯两方新人举行婚礼,伊庇鲁斯方面移交给那不勒斯四座位于伊庇鲁斯南部的城堡,作为泰玛的嫁妆。另外尼基弗鲁斯还承诺给菲利普王子同曼弗雷德一样的地位。 查理二世则把自己在希腊的权益赠予了儿子菲利普。

然而,查理二世的赠予不可避免地引发希腊当地地产主与安茹家族领主之间的紧张局势。这也给尼基弗鲁斯的侄子、塞萨利的统治者创造了武装入侵的机会。塞萨利的军队占领了大多数已经移交给菲利普的城堡。两年后,安茹家族又将它们夺回。最终,势均力敌的双方于1296年订立和约。和约订立不久后,就传来了尼基弗鲁斯一世去世的消息。

尼基弗鲁斯一世去世的具体时间不详,大体上是在1296年9月到1298年7月之间。尼基弗鲁斯去世后,他的女婿菲利普意欲抢夺伊庇鲁斯国主之位,因为菲利普的妻子泰玛有继承王位的权利。菲利普的父亲查理二世也极力帮助儿子和儿媳夺权。尼基弗鲁斯的遗孀安娜则借口女儿泰玛已经被迫放弃东正教信仰,剥夺了后者继承伊庇鲁斯王位的权利。最终,安娜扶持年幼的儿子托马斯继承了伊庇鲁斯的君主位,她本人则垂帘听政,掌控大权。 a5OkQwdnTsamqBd+c64C+G0vCfVnbLX4HY7/cZtTDT20/ALVhEMOrkRV4cwSBb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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