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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什么,不是什么

主题词:读书,读书人

问: 虽然近年来我国国民阅读率开始提升,但是国民阅读率低一直是媒体常议的话题。为什么现代人越来越不爱读书呢?

答: 我不赞同“阅读率低”这个说法,实际情况是“图书阅读率低”。如果把书的范围界定为传统纸质书,你会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不爱读书,因为人们习惯于从互联网上获取知识、信息。

由于生存环境的压力越来越大,个人阅读时间这一资源是有限的,传统纸质书的阅读一定会减少。同样出于这个原因,青年一代对信息的占有欲变强了,焦虑使得他们不断尝试通过阅读来寻求信息资源,纾解生存竞争的恐慌,解决当下问题,于是,每个人的总阅读量是在不断增大,阅读类型也日渐广泛复杂。

我以为,真正的问题不是国民阅读率低,而是国民阅读质量降低:“碎片化”的浅阅读成为人们阅读活动的主轴,“读无能”现象越来越普遍。

这种替代性学习的思维,会使得长期习惯于“浅阅读”的头脑无法接受需要“深阅读”的文本。

现实所带来的“不安定感”和“危机感”,加之“时间经济”的压力,使得人们受到的诱惑增多,精力更加分散,很难沉静、专注地进入“思想”的世界。

而真正有价值的知识都是精深的,没有高质量的阅读,根本不可能接触和抵达它们的内涵。日渐肤浅的阅读行为,带来了大众对深度内容的日渐疏离。最终,肤浅的阅读与“读无能”之间,形成了可悲的自反性。

问: 读书对人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答: 读书的用处,如果是指功利意义上的价值,大概许多现代人都会认可。毕竟,如今很多人对名利的饥渴已经深入骨髓,读书也不能例外。

况且,从古代起,“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格言就在影响无数人对读书的期待。通过读书考取功名、获得财富,一直被公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如果把“用处”当作读书的唯一目的,那就把读书看低了。读书更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对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滋养、哺育和陶冶,从而使这个人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正如王阳明所言:“见之功业者,虽广而短;存诸人心风俗者,虽狭而长。”为功业名利而读书,其效果广泛而短浅;为人心风俗而读书,其力量则单纯而长远。

这样的读书,不是什么有形的尺度所能衡量的。如果一定要贴一个标签,那就是:“无用”;如果一定要定一个价格,那就是:“无价”。

问: 读多少书才称得上是读书人?读得越多越好吗?

答: 有人会以数量来标榜自己爱读书,喜欢晒书单,谈论一个月读多少书,一年读多少书。这样数着、赶着、算着地读书,其实会离真正的读书越来越远,人也会越读越迷茫。

“学欲博,不欲杂;守欲约,不欲陋。杂似博,陋似约。学者不可不察也。”意思是:读书学习,一定要视野开阔、涉猎广泛,尽量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但“博”却不等于“杂”,“杂”是缺乏系统性的胡乱读书,也缺乏目的性和规划性。另外,读书除了注重“博”外,还要注重“约”。“约”不同于空疏而浅薄的“陋”,是说读书要抓住重点,掌握核心的知识领域和思考方向,并在那些领域里不断深入下去。

读书的境界,正可以博与杂、约与陋来区分。

如何博而不杂?答曰:聚焦自己的事业领域,对目标知识作同心多元化扩展,并形成系统认识。

如何约而不陋?答曰:要识别真正有价值的关键书目,作深耕式的精读,对核心知识应达到一定的阅读思考强度。不能浮光掠影,更不能孤陋寡闻。

问: 每年读书日都会有许多读书活动,应该如何开展这样的活动?

答: 读书不是节日。这些仪式感浓重的活动,用处不大。诸如此类的活动,与社会公众的关联度有多高,我很怀疑。活动过了,阅读日也就很少有人提及了。

我们是要这个阅读日,还是要真正的阅读习惯?

只有穷人才盼着过年的饕餮盛宴,只有不肯读书的人才在意着读书节。

对于真正喜爱阅读的人而言,每一天都是阅读日。显然,并非人人都能做到热爱阅读,更并非人人都能每天阅读,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事实。

阅读日的存在,主要的价值可能在于: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有这样专门的一天去讨论阅读。

此外,阅读日的活动推广,年复一年,难得有所创新,不是推荐书单,就是赠送书籍,不是征文活动,就是开办读书讲座,都是懒人的俗套。

2016年新世相图书馆在北京、上海、广州各地发起“丢书大作战”活动,虽然引发了很多非议,但是有一点值得借鉴,那就是图书推广活动可以借互联网接触“网络的原住民”,这也算是用心了。

从长远来看,要真正提升全民阅读质量,不是要设立阅读日这样的节日,而是让全社会养成对知识的尊重,以有深入的思考、深邃的灵魂、深刻的信念为荣。

可惜,在我们的时代,有时知识比不上权力,深思也不敌盲从,社会浮躁四处可见,批判思考不受欢迎。提升全民阅读,显然是任重道远了。

问: 请给我们的读书日一点忠告吧!

答: 只有真正的好书,才能让你懂得读书。诚如一次好的嫁娶,才是婚姻。

读书让你增加灵魂深度,一卷读罢,生命常如灌满浆的麦子一样丰盈。

读书使平凡的你得以超越沉重庸常的日常生活,一个可栖居的诗意世界,能使你的精神之花永不凋谢。

阅读不是一个行为,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我天天为“杜课”做功课,不管多晚、多累,也没放弃,这是愿景推动了习惯,习惯久了,便成了生活方式。

读书,能使人理解,使人宽厚,使人悲悯。

任何时候读书都是有用的,因为读书不是起点,而是归宿。只有在读真正的好书时,才会感到,有高扬的灵性在召唤你。

听课笔记

顾旧: 愿以阅读,将生活过成诗。 CzgHxk349ptTlslQRK6VWQ97WLIKm8QnJZQhvURkK7c6JCmitER5S02m57OI2R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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