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在乎?学生渴望老师在乎什么?老师应该怎样在乎学生?请用教学实践来回答。
学了《在乎》这篇课文,一个孩子冲着刚接班不久的老师问:“你在乎你家的宠物狗吗?”
“当然”。
“它叫什么名字?”
“索菲。”老师脱口而出。
“老师,你在乎我吗?”孩子又问。
“怎么不在乎?”
“我叫什么名字?”
“嗯……”老师一时语塞。
……
“老师,你在乎我吗?”孩子的“原语言”不是“将军”,而是“捐赠”。诗意栖居在对话的课堂上,就必须接受孩子“捐赠的礼物”,使自己与孩子的精神相遇,将自己引入审美的教学对话艺术之境。
老师,何不像孩子似的追问一下自己呢?
我真正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在乎的教育,在乎的理念,在乎的一节课,在乎的一本书……究竟是什么?这不仅是一种情感和情绪的追问,同时关乎人的价值和自我理解,更事关对待“自身”生命的态度。
譬如上文那位老师,在没有与学生对话以前,本质上是“缺席”的。“缺席”能够给予那位老师自身永恒的自我超越和自我创造的强大动力:需要去重建自身所期望的在乎的体系。
2017年5月28日,美国康奈尔大学第149届毕业典礼如期举行,毕业生座席中,空着一张椅子,椅背的牌子上写着“缅怀”,这是留给满足了毕业条件,但已经去世了的学生Susan的……
死亡比生还更加不可捉摸、不可预见和不可把握。“面对死亡,不清醒也不行。”(龙应台语)只有理解了死亡的人,才算真正地认识了自己。死是生的一部分,是生的终点,是特殊的生。死亡时时刻刻存在并渗透于生命之中,死亡与生命不可分割。生与死,就其本质而言,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肉体问题。对于Susan而言,“缅怀”的重要性,并不在于毕业典礼上所举行的仪式没有“旁落”她,而是在于它所呈现的审美价值。对于追求生存美的人来说,死亡非但不是生命的终结,反而是审美生存的最高表现。与一张写有“缅怀”的椅子对话,就是与“死亡美学”的教育对话,审美把Susan的死和在场的生者连接在一起,她或许会自豪地说:“我是如此骄傲,学校里还有多么令人难以割舍的‘在乎’。”
在乎,就是用最纯粹、最诚恳的心,将对方的生命放进自己心中,彼此扶持与惦念,共同走过生命起跌,构成难以割舍的联系,并令每一个独立的个体在人海中结成一体,哪怕她是Susan,也要留一张椅子,以示对逝去生命的在乎。
《在乎》那课堂也好,康奈尔大学的毕业典礼也罢,真正值得珍视的,并不在于学生在客观上是否独一无二,而在于教育者能否全心全意地在乎,建立起真正的关联,并投入到一段彼此真诚的对话中。有了真诚的对话,聆听对方,你方能明白,在乎是一种责任。
这种责任,意味着在乎自身。
为何要在乎自身?“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认识自身。”(蒙田语)只有意识到自身的存在,并在浩瀚宇宙中为自身找到一个立足点,生命意义才会浮现。只有在乎自身,才能转向自身,相信自身,关怀自身,在满足自身中,不断实现审美生存的自由逾越。在乎自身,时时刻刻面临可能性,时时刻刻与“诘问”“探索”“冒险”“逾越”相遇。教学对话艺术之美,会在自身的审美生存中“绵延一片”。
这种责任,意味着在乎选择。
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中学习,学习作出好的和对的决定。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仅在乎结果,也在乎选择本身。选择的过程,其实就在应用人的理性能力和道德能力,让自己真切感受到,自己有能力去制订和实现自己的教育规划,并且为自己的教学生命赋予意义。这是一种教育自由人的意识。这种意识愈强,就愈不接受他者强加其意志于我们身上,愈不接受“独白”,愈加相信自己有能力通过教学对话艺术,去参与和重构在乎一己与在乎学生的重要“狂欢”。
这种责任,意味着在乎仪式。
如若总有职业倦怠,觉得教育无趣,也许是因为教学生活缺少了仪式感。有了仪式,就有了真诚的教学对话艺术,记住所教学生的姓名;就有了充满真情的教育对话艺术,给逝者留一张“缅怀”之椅。仪式感会让平淡的教学日子变得生动有趣。巧慧的教学对话艺术,正是教师给学生的“多余”仪式。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