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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成人:日耳曼远古的回首

人是一种使思想开花结果的植物,犹如玫瑰树上绽放玫瑰,苹果树上结满苹果。

——安托·法勃尔·多里维

植物变人的神话传说,就是远古先民植物崇拜的留痕。

在万物有灵的观念支配下,在上古先民的眼里,大自然中的花草树木,被赋予了某种灵性与神力。

从现代在全世界陆续发现的各种各样原始崖刻、石刻、原始陶器可知,其中的雕刻物很多都是植物。大量古代元典文献也有这种记载:早期人类都经历了植物崇拜阶段。

植物最早进入人类实实在在的生活,是从早期的采集食物、和植物共处一处开始的。

人对植物旺盛的生命力、强盛的繁殖力,以及秘不可言的神奇等,产生了深深的崇拜。到后来,人们耕作种植,构木为巢,朝朝暮暮都和植物在一起。

神话把人类的生命诞生与植物连接起来,就是想通过把自己当作植物后人的同构,来获得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从而认识自然、走近自然、提升自我。

案例

认为人类是植物变的,最有代表性的是日耳曼神话。

神话里说天神欧丁,有一天和其他的神在海边散步,看到沙洲上长了两棵树,其中一棵姿态雄伟,另一棵姿态绰约,于是下令把两棵树砍下,分别造成男人和女人。欧丁首先赋予他们生命,其他的神分别赋予他们理智、语言、血液、肤色等,成为日耳曼的祖先。

北欧神话里也有类似的故事:在世界刚开始时,最早的神就想着创造一种完美的生物,能够在富饶肥沃的大地上生存。带着这个问题,有三位神灵——名字分别叫奥丁、威利、维,在天地间到处巡察他们创造的成果。

有一次,他们在海滩上散步时,看到海浪冲来了两截木头,一截是梣树,一截是榆树。他们捞起这两截树,左看右看后觉得最适合用来造人。于是他们立即行动,用刀把两截树分别雕刻成两个人的样子。

那段梣木,被精心雕琢成了男人的形状,栩栩如生;那段榆木,样子则是一个女人。接下来,三位神灵给他们注入生命——分三个步骤:奥丁先把他们握在手中,给他们生命与呼吸;继之而起,威利赐给他们灵魂与智慧;最后,维赐给他们体温和五官的感觉。从此,人类诞生了。

阐述

受植物崇拜观念影响,古代先民把植物当作人类的生命源头,视其为神圣的祖先,以此维系人在天地间的位置体系,其实是一种希望获得与植物同构力量的想象和愿望。

在自我认祖归宗的过程中,先民得到了神人般的超越自然和现实自我。这是植物崇拜观念的投影,是企望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心灵诉求,也是一种渴望靠近自然、热爱自然的崇敬和热爱深情。因此,尽管世界各地关于植物变人的神话故事情节千差万别,甚至荒诞不经,但其所凝结的情感却具体、真实。

中国最早记载植物崇拜的典籍是《山海经》,其中有神草仙药50余种。这些植物有的是药草,如棕栅、黄藿、雕棠、薯茑、荣草等,更多的则是有神奇功效的仙草,如祝余、白馨、蒙木、文茎、鬼草、蔺草等。有的“食之不惑”“服之不忧”“服之不妒”,有的“食之不愚”。

在中国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中,记录的植物多达300多种。草本植物中有粮食作物类的,麦、稻、重穋、梁、黍、稷、粟、秬、秠、菽等;有挺水植物类的,荇菜、藻、苹、蒲、荷华、菡萏、蓼、葭、苇等;有纺织纤维植物类的,麻、葛、纻;有瓜菜植物类的,瓜、芹、卷耳、蕨、葑、菲、荠、葵、茆、荼等;还有很多其他杂类草本植物,竹、芣苢、蓫、蒌、莪蒿、蔚、茑、女萝等。木本植物也很繁多,共几十种,如桑、枣、桃、李、梅、栗、木瓜、椒、漆、梧桐、檀、松、柏、杨、柳等。藤本植物也有几类,如奥(野葡萄)、苌楚(猕猴桃)、葛藟、苕(凌霄)、如蔹(属葡萄科)等。

植物变成人的神话传说,正是原始初民认为植物可以保命、可以治病、有神奇灵异功效等的一种折射,幻想与植物依依深情,乃是共生共在、救命救难的敬畏与亲密愿望。

直至今天,在我国苗族保留的《古歌》里,依然将枫木作为大地之母,苗族人对树木的深情清晰可见:“山坡没有树,山谷没有树,树子在何方?树种在何处?” 对人类植物生母的赞美、对人类植物祖先的崇敬溢于言表。

天性好比种子,它既能长成香花,也可能长成毒草,所以人应当时时检查,以培养前者而拔除后者。

——培根

回望人类诞生之初,那些关于人是植物变的神话故事蕴含着深刻的生存哲理。

一个人的生存精神犹如种子,只要扎实植根于生活大地,就具备了坚定崛起的信念。

少年时期犹如嫩芽,最要紧的是冲破顶在头上的土,站得高看得远,不拘泥于当下。

成年之后的自我如茶,只有投入沸腾的生活,才能绽放价值。

人生历程如竹子,只有奋力向上才会拔地而起;每攀登一步,都做一次小结,在反思与提升中向前。

独立人格的保持犹如爬山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自我,具有独立精神、独立能力、独立追求;否则一旦失去了寄托物,就只能匍匐在地上。

关于人是怎么来的神话虽然众多,但总体上具有大致相同的特征。

第一,其中的主人公——人,是我们最早的祖先生活状况的影像。

第二,关于人是怎么来的故事情节和经过,是混沌不清的,模模糊糊的。

第三,最初的人,具有神和半神的性质。

总体而言,世界各个民族有关人类起源的神话,只在内容方面有所差异,趋向都是一致的:神奇、怪异、荒诞,又充满生活气息。

这些神话虽然荒诞不经,毫无科学性,但其中积淀着丰富的文化密码,潜在地规约着本民族文化的基本形态和内在精神,对本民族以后的发展也有着重要的影响。 SJU49iLmr3W2+c3y/Wk3qiO0bt1biZ2g8YPXtlJLfcQo3rIKBIMhw7onamvsl4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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