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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变人:从澳洲到中国的记录

上帝所创造的,即使是最低等的动物,皆是生命合唱团的一员。

——亚伯拉罕·林肯

在中国古代典籍里,人和各种动物同属一类,都可以称之为“虫”。

汉代学者戴德的《大戴礼记·易本名》记载:“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有倮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

中国古代先民把所有动物分为“蠃鳞毛羽昆”五类,合称“五虫”。禽类称为“羽虫”,以凤凰为首领;走兽类称为“毛虫”,以麒麟为首领;带有甲壳的虫类和水族等称为“昆虫”,以灵龟为首领;鱼类及蜥蜴、蛇等具鳞的动物,还包括有翅的昆虫等被称为“鳞虫”,以蛟龙为首领;人类、蚯蚓、青蛙等裸露无毛无鳞的生物被称为“蠃虫”或“倮虫”,以圣人为首领。

因此,按照古人的生物原理划分,人不过是“虫”的一种,与各种动物同一个类别。

案例

在上古神话中,有很多记述都说人是动物变的。

在澳大利亚,有神话说人是蜥蜴变的。在神秘的美洲神话里,有说人是山犬、海狸、猿猴等变的。古希腊神话也有天鹅可以变成人、牛可以变成人的神奇故事。

在中国古代神话里,认为人是神人盘古身上的寄生虫变的:

“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肤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在开天辟地时,最先诞生的是盘古。盘古临死时身体发生巨变,他吐出的气成了天上的风和云,发出的声音成了震耳的雷霆,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四肢五体变成了四根撑天的柱子、五座高山;他的血液变成江河,筋脉变成了山脉和道路,肌肉皮肤变成了田土,头发髭须化为天上的星星,身上的皮毛变成了草木,牙齿和骨头变成了金属矿物和石头,精液和骨髓变成了珍珠和宝玉;他流下来的汗成了润泽万物的雨露,身上的寄生虫,被风吹过以后就变为人。

有此类说法比较早的还有《淮南子·精神篇》:“有二神(阴、阳二神)混生,经天营地……类气为虫(混浊的气体变成虫鱼鸟兽),精气为人(清纯的气体变成人)。”

阐述

动物变人的神话,其文化意义的源头是原始宗教信仰。

史前时代,初民有过漫长的图腾崇拜时期。神话学者孙作云先生说:“在东南沿海一带,诸部落多以鸟为图腾即所谓‘鸟夷’者是”,“在中原诸部落,多以两栖动物或鱼类为图腾”。

苏联学者普列汉诺夫也说:“图腾崇拜的特点就是相信人们的某一血缘联合体和动物的某一种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

在先民看来,动物与人密不可分,有的动物就是自己的祖先:“原始人不仅认为他们同某种动物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可能的,而且常常从这种动物引出自己的家谱,并把自己一些不大丰富的文化成就归功于它。”

在此背景下,动物崇拜逐渐转化成对兽形神的崇拜,对半人半兽形神的崇拜。如《列子·黄帝》载“庖牺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 《山海经》也有“龙身人面”“人面马身”“人面牛身”的神,是半人半动物的样子。

苏联汉学家李福清认为,中国神话资料(包括西王母形象从狰狞可怕的野兽般的怪物,向明显神人同形的美女的著名演变)使我们想到的,正是从兽形到兽人同形(显然在许多情况下,这两种观念不容易分开),然后到神话祖先们完全人形的面貌运动。

“万物有灵论”是原始先民最核心的宗教思想基础。在他们心目中,天地间的万物都由神灵主宰。山有山神,水有水神,树有树神。此类观念遍及世界各地的远古时期。

现代科学的研究成果则从自己的角度佐证了神话传说中人与动物的亲密关系。例如,美国学者贾雷德·戴蒙德的《第三种黑猩猩:人类的身世与未来》一书,在论述人与动物的关系时说:“我们是不折不扣的动物,我们的身体,无论解剖结构、分子成分还是基因,都与其他动物相似,我们甚至可以辨别我们是哪一类动物。”

现代遗传学研究结果也表明,人类与两种黑猩猩的基因组相同度高达98%,猴子、人和猿的DNA有93%相同。人类与倭黑猩猩的DNA有98.4%相同,人类与大猩猩的DNA差异较大,也仅仅是2.3%。从所属族谱看,人类和黑猩猩最接近。

这些研究成果,为我们重新思考人与动物的关系提供了依据,那就是人类在基因、族谱上跟黑猩猩属于同一个物种。由此可知,神话传说中人是动物变的种种故事并非空穴来风,也并非完全荒诞幻想。

但人之为人的根本,主要不在于生物性和基因特征,而在于人所具有的文明,即人类有语言和文化,包括语言、艺术、技术、农业等等。正如贾雷德·戴蒙德所言:“我们成为万物之灵,凭的是文化特质,那些特质建立在我们的遗传基础上,赋予我们巨大的力量。”“人与其他动物之间,不再有不可跨越的鸿沟。人与其他动物的差异,只是程度上的,而不是本质上的。”

我赞同动物均有其权利,如同人类均有人权一样。这才是扩充仁心之道。

——亚伯拉罕·林肯

人是动物变的这类神话,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

人活一世,是生物性和社会性的统一。人的生物性和社会性作为人的两个方面,前者是基础,后者是根本。人的社会性,是人与动物生命的本质区别,人的生物性与社会性相互交织,伴随整个人生过程。

人活一世,是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统一。人是大自然的造物,是从动物群中脱颖而出的物种,就必然有动物性的自然生命构造、自然生命活动要素,人永远不能脱离自然界。但人类的生活更包括精神生活,且极其广阔,它只有匮乏与充足之分,绝无有与无之别。而生活的人性化,主要取决于人的精神生活。

人活一世,更是生与死的统一。一些先哲把死排除在生之外,把死的问题悬置起来不深究,把生与死完全割裂开来。例如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 伊壁鸠鲁说:“当我们存在时,死亡对于我们来说还没有到来;而当死亡时,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因此,死对于生者和死者都不相干。”

但实际上,人生总是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生,是人生命过程的展开;死,是生命过程的完结。正如海德格尔所说:“死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则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死,作为此在的终结存在,存在在这一存在者向其终结的存在之中。” 死亡,作为此在的终结,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无法替代、无法避免的。

就像自然界的所有动物一样,人的生与死,皆无可替代,也无法避免。 luAqui9W9mZEfqb5BtpEhNKftbXVsb7B5Vn2TaneW3xg4a/d06jgKqg/Pxzup3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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