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今本《列仙傳》將作者歸諸西漢劉向,對此古今都有學者辨僞,證明它是東漢時期的一部道書。根據東漢應劭注《漢書》和王逸注《楚辭》皆徵引《列仙傳》的事實,可知此書至遲在東漢前半葉已經出現。《列仙傳》是現存最早的神仙傳記,簡略地記載了早期道教的神仙信仰和實踐活動,是研究漢代道教的重要文獻資料。法國漢學家康德謨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出版了法文《列仙傳譯注》,此書校注之精,迻譯之確,迄今爲止仍是《列仙傳》最好的整理本。在此翻譯該書首則傳記《赤松子傳》,以便中文學術界初步瞭解康氏名著的内容和水準。
赤松子
赤松子者,神農時雨師也。服水玉 (A) 以教神農。能入火自燒 (B) 。往往 (C) 至昆侖山上,常止西王母石室中,隨風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至高辛時,復爲雨師。今之雨師本是焉。
(A)《初學記》 23.5b、《搜神記》 1.1a“玉”下多“散”字。
(B)《太平御覽》 38.5b、805.7a、《搜神記》、《三洞群仙録》 1.3b作“不燒”。《三才圖會》 “壬午”10、《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222.24b引《列仙傳》:“能入水不濡,入火不燒”(《三才圖會》作“焚”)。《消摇墟經》 1.6a作“……煉神服氣,能入水不濡,入火不焚”(《藝文類聚》 78.3b引《楚辭·遠遊》洪興祖補注作“自燒”,與《道藏》本同)。
(C)大部分《列仙傳》引文皆無“往往”二字,惟《南嶽小録》 14a引赤松子傳作“數往昆侖山中”。
赤松子是神農時代的雨師 (a) 。他服食水玉 (b) ,將此服食法教給神 (c) 。他能進入火中,自我燃燒 (d) 。赤松子常到昆侖山上,停留在西王母石室中。他追隨風雨,可上可下 (e) 。炎帝的小女兒 (f) 追隨赤松子,也得以成仙,與之一同飛仙而去。至高辛的時代,赤松子再次成爲雨師。當今雨師源出於此 (g) 。
(a)通禮之士使雨師成爲帝國官方信仰的星神畢宿。風師或風伯的遭遇與之相同,風師或風伯與雨師組成配對之神。
在許多文獻中,雨師就是萍翳或屏翳(不過某些文獻將萍翳變成雲師或風師)。“萍”指水生植物睡蓮或浮萍。這種植物的果實“赤如日”,似是楚國王權的象徵。童謡顯示萍實是吉祥物,代表商羊 。商羊乃一足飛鳥,大雨之兆。根據年代洵晚的《搜神記大全》 ,商羊即雨師,能吸乾大海,其身量時大時小(該商羊似袋子、羊皮袋或風箱)。
另一雨師爲玄冥 。此神又叫禺彊,統北地,人面鳥身,兩耳各懸一條青蛇,脚踏兩條赤蛇 。發生大火時,人們會向玄冥和回禄祈禱禳灾 [2] 。雨師妾(按郭璞注,蓋爲屏翳之妾)兩手各操一蛇,左耳懸一青蛇,右耳懸一赤蛇 。玄冥與雨師妾的姿態與巫咸相同,後者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巫咸居於一山,巫師們經此山昇降;其不遠處爲扶桑樹,是十個太陽昇降的地方 。這些神話爲我們展示了先民對於雨神和雨巫的想像。
還應當指出,雨師又名“檉”,它近水而生,樹皮呈紅色,似松樹 。《老子中經》云“雨師號曰樹德” 。又,相傳檉的果實具有神力,因而成爲煉製長生藥的配料。
(b)異文:“……水玉散”。“水玉”或“水玉散”皆可。郭璞謂“水玉”爲“水精”或“水晶” 。他提到赤松子,並言赤松子所服水玉見於《列仙傳》 。然而,《抱朴子内篇》卷十一記載了赤松子化玉爲水的方法:“赤松子以玄蟲血漬玉爲水而服之,故能乘煙”(“玄蟲”:《歷世真仙體道通鑑》3.1a引《抱朴子内篇》作“玄蠱”,蓋因緊隨其後的“血”字而致誤,但此誤更可能由蠱血尤具腐蝕性的觀念造成)。用來服食的玉可爲玉屑,或玉泉、玉漿、玉液 [3] ;古時君王在齋戒時當服食玉屑,因命人製作銅仙人,以銅仙人所執的玉杯採集甘露,君王乃和玉屑而服 。《抱朴子内篇》卷十一云,可用水玉和其他配料融化雲母,雲母乃可食 。
(c)神農在本書下文稱爲“炎帝”。
(d)異文:“……能入火不燒”(《搜神記》)。其餘異文見於晚出的引文,作“能入水不溺,入火不燒”。這些異文來自道家經典的陳詞濫調,聲稱神人不懼水火 [4] 。這些異文能被廣泛接受(至少《搜神記》中的異文如此),更何况原文“能入火自燒”似乎是指一種隨心所欲的反覆行爲。而下文《甯封子傳》(《列仙傳》傳二)中的“自燒”行爲是道教徒最後飛昇成仙的準備,不能發生多次。不過,目前看來,將本文理解爲入火自我燃燒似更可取。確實,赤松子在這裏是一位主雨的神,或者,既是巫又是神。然而,在各種祈雨的方法中,利用高温或火的方法似乎最爲靈驗:人們以火燒山 ,暴焚女尪 [5] 。某些地方官(他們同古代的巫師一樣,對惡劣天氣承擔責任)乃於柴薪之上自焚,以求天降大雨,結束乾旱天氣 ;有時,僅須備好柴薪,便果降大雨(《搜神記》11.40b記載,一位叫諒輔的官員發誓,若到中午還不降雨便會自焚,結果天果降大雨;而在此之前,該郡太守已暴曬於中庭 )。在殷代銘文中,有兩三個字描繪了一個被置於火焰之上的人(其中一個是頭戴裝飾的女子),表明這是以祈雨爲目的的獻祭。陳夢家先生由此認爲“赤”字具有多個原型,“赤”今義爲“紅色”,但也有“乾旱”之義(如“赤地”)。這些銘文似乎證明,無論如何,早在殷商時期就已經存在暴曬或焚燒巫師(他們是造成旱灾的鬼怪“魃”的化身)作爲獻祭的風俗,但就目前的資料來看,這種風俗僅僅自春秋以來方得到證實 。在赤松子的傳記中,多個主題相互關聯、相互交織,如雨神獻身、巫師犧牲、術士具有能入火而毫髮無損的魔力以及道士的火解。火解是尸解的一種古老方式,我們在以後還將發現火解的案例 [6] 。異文“能入火不燒”的語氣較之原文稍弱,但主題不變。在一種情况下,神靈或巫師本身變成了煙、雲、雨;在另一種情况下,火焰與煙則構成了一個管道或工具,使其得以昇至雲端,並從那裏降下雨來。
聞一多 將道士在火中成仙的道教主題 與羌人的葬俗相聯繫。羌族乃是中國西部的古藏族,他們對死者進行火葬。這種近似值得注意:在羌人的火葬以及道教的飛昇主題中,體現了一個共同的觀念,即死者的靈魂得到解脱,被猜測是乘煙霧上天(在火葬中,若煙霧未徑直昇空,藏人則會十分悲哀 [7] )。《墨子》云:“秦之西有儀渠之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燻上謂之登遐。” 在“登遐”一詞中,“遐”意爲“遠”,而其異文“霞”指日落時的紅雲:“登遐”或“昇霞”指帝王之死和仙人的飛昇。聞一多推測,《墨子》中的“遐”或“霞”當讀爲“煆”,指火焰 。他認爲仙人的飛昇與火化原初是同一回事 。但靈魂能在火與煙中飛昇這種觀念並非一定是由西羌人的火葬行爲啓發而産生的,因爲當時的日常獻祭活動已經基於一種觀念,即用作獻祭的犧牲和祭品在柴薪上燃燒後,其精華會由火與煙帶到天神那裏。特别是對於雨師的獻祭正是如此 [8] 。我們將發現,隨後的《甯封子傳》(聞一多以甯封子爲火葬的典型案例 )尤其表現了古代鑄工(或許也包括古代陶工)在自身(獻身爐竈)或他人身上完成的人祭。至於《墨子》中的片段,我認爲這段文字是在表明古代中國人已經將火葬習俗(這是他們原本排斥的)和某些他們熟知的活動及信仰進行了關聯。
(e)從邏輯上講,“隨風雨上下”應在“能入火自燒”之後。如《甯封子傳》中便是如此。蓋因《列仙傳》經過輾轉傳抄,導致該句的位置發生變動。然而,應注意到,即使保持原有順序,原文亦可理解,尤其是删除“往往”二字之後更是如此,因爲這二字似乎是後人所加。如此一來,赤松子“至昆侖山”便明顯成爲其自焚的結果。然而,上昆侖山即等同於昇天;道教徒常將一些洞窟視爲“天空”(即“洞天”),並隱居其中,爲最後的飛昇成仙做準備。西王母的石室或許就是“洞天”之一。根據有關的描述可知,這些洞窟都有洞口,光線可由此照入洞内,在道教徒飛昇時成爲其遊魂上天的道路——至少,在道教成爲組織性宗教的時期是如此。然而,在更早的時期,先民的住所内或許有著更早的洞穴,由這個洞穴經過的有竈煙、雨水、死者的亡靈(參考在屋頂上舉行的招魂儀式),或許還有薩滿行遊太空時的靈魂。對此,古老的文獻記載和史前考古的發現均證明,在遠古時代,先民已在山洞内、或在地下鑿出的洞穴裏修建住所,住所上方由墳頭遮蓋,而墳的頂端則留有洞隙 。
(f)自後漢起(亦或自前漢),炎帝被等同於神農 ,他死後成爲竈神 。《山海經》3.19b—20a記載,炎帝之女女娃在東海遊玩時溺水,變爲精衛鳥,其頭部有花紋,白色的喙,紅色的脚(異説:頭白嘴紅),不斷地從西山銜來石子和樹枝,以填東海 。與《山海經》相反,《歷世真仙體道通鑑》1.20a 及《廣黄帝本行記》10b 則言精衛乃黄帝之女。
另一關於炎帝之女的傳説見於唐人戴孚的《廣異記》 。該書雖成書較晚,却很值得注意:“炎帝女學道得仙,居高陽崿山桑樹上,正月一日銜柴作巢 ,或作白鵲,或作女人。赤帝見之,悲慟誘之,不得。以火焚之,女即昇天,因名帝女桑。今天至十五日,焚鵲巢,作灰汁,浴蠶子,本此。故鵲一名神女也。”暫不論這個故事與蠶的關係,我們認爲“道士/鳥”焚於巢的主題值得研究。這個主題在若干故事中得到體現,其中尤其是趙惠宗的故事:此人自焚於柴薪之上,於火中化爲仙鶴,飛昇而去 。由此可發現,鵲巢與柴薪相似;此外,在牛郎織女的傳説中,正是鵲鳥搭成鵲橋,讓這兩位傳説中的戀人得以每年渡過銀河相會一次;最後,我們還將發現,鳥類,尤其是鵲(“鵲”舊體作“ ”,指一種木屐)與那些神奇的鞋履亦有關係。
(g)赤松子的傳説在兩漢及六朝流傳甚廣,然其名與王子喬一道已見於《戰國策》 。在文獻中,這兩位仙人總是連袂出現。《楚辭·遠遊》也提到了赤松子 。西漢初期,張良一心辭官修道,聲稱决意遵循赤松子的教導 。赤松子在漢代享有如此名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這位傳奇人物披上了“紅”與“火”的色彩,並被方士用於讖緯,以抬高並宣揚漢王朝的榮耀,而漢朝恰好尚赤。《搜神記》即記載了這樣一則讖緯。在這個讖緯故事中,有一位叫做“赤松”的牧人,名時喬,字受紀,居於楚國西北的范氏村(“范”乃劉氏先祖的一支)。正是通過這位赤松,孔子方從一頭麒麟處得到了預言赤劉當起、赤氣將興的神圖 。
《道藏》中收録的某些道經,如《赤松子章曆》《赤松子中戒經》《黄帝陰符經集解》,傳爲赤松子所作(《抱朴子内篇》6.4b提及一部言説報應之事的《赤松子經》 )。相傳某些藥方和丹方亦爲赤松子所作,如《雲笈七籤》75.7a“赤松子服雲母方”、75.21a“赤松子見授雲母神散方”、74.16b“南嶽真人赤松子枸杞煎丸”、66.11a“赤松子玄記”。此外,赤松子還與甯封子、彭祖、王子喬一道被尊爲道教導引術的祖師 。至於赤松子的雨神身份和他自燒時所用的柴薪,則未見於《列仙傳》以前的任何文獻。但《淮南子》説他能上達雲端 ,並且,我們知道,人們認爲樹木——尤其是那些有著紅色樹皮的樹木(見前文注釋1“檉”)具有降雨的神力。
很早便有傳説將赤松子與浙江金華山(或“長山”)相聯繫,但《越絶書》2.5a 記載,在吴國都城不遠處有一座穹窿山,赤松子曾在此採集赤石脂。由於金華山之石呈紅色,故金華山由此得名,意爲“金花”或“金華” 。赤松子曾於此山採藥,後於山下水際羽化而去 ,亦可能於此山中自燒 。在赤松子得道之處長出龍鬚草,但人們不能像平常那樣用來製作草席 ,僅能用來製作火炬 。金華山上有赤松祠若干,其中尤其是赤松石室洞與赤松子和皇初平、皇初起弟兄聯繫緊密。兄弟二人俱是神仙,其傳記見於葛洪《神仙傳》卷二。二人均由赤松子引而入道,其中皇初平亦稱赤松子。初平能隨心所欲地變羊爲石,又能叱石成羊。這個故事亦在華山 和山東鄆州的須城等地流行,至今,人們尚能指出須城中被皇初平變爲石頭的羊群 。不過,《路史·餘論二》認爲赤松祠並不在金華山,而稱赤松子住過的石室在湖北襄陽 ,但在湖南雲陽山和四川峨眉山亦另有赤松祠。
傳爲葛洪所作的《枕中書》7b 和《歷世真仙體道通鑑》引《丹臺録》 稱赤松子“爲昆林仙伯,轄牿南嶽山”(《南嶽小録》14.a以附録“真君傳”的形式收録本赤松子傳,傳後有一段對於西王母的簡短描述 ——這説明,或許在更早的《列仙傳》中曾有西王母的傳記)。目前,“昆林仙伯”這一名號尚屬難解,但它似乎與南方地區的地名和民族有關 [9] 。
在某些時期,人們似乎認爲赤松子與二皇君能治療眼疾。在金華山上供奉赤松子的寶積觀裏 有一塊遇仙石,相傳有個患眼疾的人曾在此抵石而憩,遇見兩位仙人,仙人以草拭其目將其治癒 。以下爲與此相關的另兩則軼事:
(一)八月的某日,有人於黎明時分上華山採藥,遇一童子。童子手執一個五顔六色、狀如蓮花的囊袋,囊内有一藍鳥,裝滿柏樹葉,樹葉上滿是露珠。此人問童子,童子答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 於是,在六朝和唐代,八月初一採集露珠盛於“眼明囊”和“絲囊”用以明目的風俗便十分盛行 。
(二)在鍾火之山(甯封子於此山尋得洞冥草),有鳳葵 草,呈丹紅色,赤松子食之三年,能騎黄蛇入水,並得到黄蛇的金珠一枚,遂能治病 。
作者簡介: 康德謨(Max Kaltenmark, 1910—2002),已故法國著名道教學者,法國高等研究學院(EPHE)教授。
譯者簡介: 張粲,哲學博士,西南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爲法國漢學道教研究。
吕鵬志,哲學博士,西南交通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西南交通大學中國宗教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方向爲道教史(特别是道教儀式史)、道教文獻、道教思想和中國宗教。著有《道教哲學》《唐前道教儀式史綱》,先後在國内外學術書刊發表論文及譯文共八十餘篇。
[1] 譯自Max Kaltenmark, Le Lie-sien Tchouan 列仙傳( Biographies légendaires des Immortels taoïstes de l’antiquité ),traduit et annoté par Max Kaltenmark,Réimpression de l’Édition de 1953,Avec corrigenda et nouvel index, 1987,Paris:Collège de France,Institut des Hautes Études Chinoises,pp.35-42.本文係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道教典籍在法國的譯介與傳播研究”(16CZJ019)階段性研究成果。
[2] 《左傳·昭公十八年》,Couvreur(顧賽芬), Tso-tchouan ,III,p.288。[譯者補注]《左傳》卷十七:“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禳火於玄冥、回禄,祈於四鄘。”(清)洪亮吉撰、李解民點校:《春秋左傳詁》,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732頁。
[3] 《本草綱目》8;《抱朴子内篇》11,《平津館叢書》本。[譯者補注]《本草綱目》(《四庫全書》本)卷八:“普曰:玉泉,一名玉屑。弘景曰:此當是玉之精華,白者質色明澈,可消之爲水,故名玉泉。”《抱朴子内篇》卷十一:“若服玉屑者,宜十日輒一服雄黄、丹砂各一刀圭,散髮洗沐寒水,迎風而行,則不發熱也。”(晉)葛洪撰、王明校釋:《抱朴子内篇校釋》,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204頁。參見Pelliot(伯希和), T.P .,vol.XIX,p.381,note 266。
[4] 參見Granet(葛蘭言), La Pensée chinoise ,p.508。
[5] 參見Granet(葛蘭言), Danses et Légendes ,p.455。
[6] 關於尸解,參見H. Maspero(馬伯樂), Les procédés de nourrir le principe vital ,p.178 et s., J.A ,CXXIX.
[7] 《太平御覽》556.4b—5a,鮑崇城本(1818);Eberhard(艾伯華), Lokalkulturen ,I,p.310。[譯者補注]《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六:“《永昌郡傳》曰:建寧郡葬夷,置之積薪之上,以火燔之,煙氣正上,則大殺牛羊,共相勞賀作樂。若遇風煙,氣旁邪爾,乃悲哭也。”(北宋)李昉等編撰:《太平御覽》,上海涵芬樓影印宋本,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4b—5a。
[8] 《周禮》18,Biot(畢歐), Tcheou-li ,I,p.420。[譯者補注]《周禮注疏》卷十八:“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槱燎,即以牲體置柴堆上焚之,揚其光炎上達於天,以祀天神。(漢)鄭玄注、(唐)賈公彦疏:《周禮注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646頁。
[9] 參見R. Stein(石泰安),le Lin-yi ,p.218 et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