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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设计与设计师的自诉

审美文化具体体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衣食住行、工作或休闲、各种嗜好或需求诸如旅游、美容、健身、娱乐等等,都在以一种具体的方式在塑造着审美文化。各个历史时代,审美文化都有其自身的时代特点。当代审美文化主要是基于社会性消费的文化,这种消费的趋势越来越从物质需要的满足转向符号性、形象性、娱乐性需要的追求。显然,在这个过程中设计师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如果说设计是在设计一种生活方式,那么,设计师也是在设计一种审美文化,我们往往也说,设计师是审美时尚的引导者。

审美本身与常生活是相对立的。因为审美活动具有超功利性,而大众的日常生活则不可避免地囿于实用功利之中。但今天的消费社会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一状况,审美越来越生活化,日常生活也越来越审美化,审美和生活的界线越来越模糊,日常生活世界成了一个“没有围墙的审美狂欢园”,如图 2.15所示。居住、出行、购物、交往、工作等这些日常生活行为,都进入审美的范畴,如:我们自身、服装、美容、健身等等;我们自己的家,其中的室内装修、各种家具物件、电视娱乐节目;出门后的城市景观、步行街、超市、购物广场、写字楼与办公室:旅游景区等等。一切都审美化了,美的幻景、美的声浪、美的格局,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出“审美”的手心,如图 2.16所示。以至于审美不仅不再与常生活相隔离,而且恰恰是造就现实、推动现实、支撑现实机器疯狂运转的根本动力。

图 2.15生活化的审美

图 2.16孔雀花瓶

审美文化以活生生的形态构建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以一种当下的形态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与生活质量,甚至关联着人们的心态。这一方面要求设计师们建立起责任感,另一方面审美文化也引起了人文主义者的广泛关注。

在人文主义者的眼中,审美本是他们赖以批判工业化进程所造成社会问题的思想资源,但当审美成为消费主义的推手之时,它也成了批判的对象。人文主义者所考虑的,是审美文化在给人们带来现实利益之外同时出现的问题。从根本上讲,它促使人们的物欲追求日益膨胀,加速了自然资源的耗尽。而且,在具体的审美文化消费中,因显著的贫富差异,审美文化以一种突出的方式强化了强势群体的符号交往和等级化的身份认同的差别,以此否定当代文化的民主性和平民性:审美文化建立在奢华消费的基础上,如图2.17所示。虚幻的审美图景遮蔽了社会现实中的危机、痛苦、不公正等阴暗的一面;审美文化所展现出的幸福想象或幻象,进一步促使人们对符号化、幻象化生活方式的追求,生活理想日益脱离传统的现实秩序,日益膨胀的欲望和不断增长的期待导致了越来越多的焦虑、失落,也因此使人们越来越缺少满足感和幸福感。

图 2.17动物皮毛的服装设计

这些问题,无疑都是整个社会亟待解决的问题,需要社会各方面的共同努力。对设计师而言,作为审美文化的设计者,在忙于对外在世界的设计之时,应该清醒地看到这些问题,并以其特殊的身份来帮助减少并逐渐解决这些问题。在此,设计师自身的设计,尤其是其内部精神世界的设计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在控制论之父维纳看来,“我们的时代是‘个人’部分衰落的时期,是‘大众投入’成为科学工作的正常方法的时期,但可惜的是,‘大众’已经变成急功近利的人,变成了一种总是怀着‘救急心态’生活的人。他们总是准备牺牲长远目标和远大理想,把精力消耗在与目前危险作斗争上。”而看不到更长远的问题,即不断出现的饥饿、干旱、无知和人膨胀,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被原子时代的副产品——放射线毒化的新危险。有鉴于此,维纳呼吁人们建立起一种基于历史感的未来责任心。维纳的这种呼吁对于那些已经或有可能被工业家、公司所利用的科学家、设计师来说是一个有力的提醒和鞭策。

诚然,设计师需要依赖于企业将自己的设计转化为物品,从而实现自己的成功。但正如维纳所看到的,工业家和公司都为了自身的经济利益,正在施展各种方法,用经济手段诱惑科学家、设计师来为自己服务。本来属于全社会资源的科学家、设计师,本来应该对全社会和整个环境做出贡献的个人或更大的学科,就会沦于个别企业或个别人物谋取商业利润的手段。一旦为企业所俘虏,他们往往就身不由己,以自己的智慧加速整个社会向着个别人物所希望的方向前进,同时也在加速损耗他们对自己学科的发展、对社会整体利益所应做出贡献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即使设计师依靠企业获得了自己的成功,实际上也是将成功建立在极大的社会损耗的基础之上,甚至在促进社会问题的进一步滋长,如图 2.18所示。

图 2.18

那么,真正的设计师以及真正的发明家、科学家等应该是维纳所说的“自由骑士”。他们之所以自由,是因为他们不会隶属于哪一个部门,也不被某一个社会职位所束缚;既不服务或从属于外部社会追求的利润动机,其内部也不受这种动机的左右。对他们自己而言,内心应该满足于“无用”,满足于一种小人物的生活,随时自问是否在为整个人类或社会整体利益服务。当然,对他们所在的社会而言,应该创造一种有利于这些“自由骑士”生活与工作的氛围和条件。他们是一个群体,但不是一个孤独的群体,而是一个为社会所尊重并获得广泛认同的群体。不过,他们经常与“同族”的人生活在一起。在这个群体里,“他所热爱的自由,以及他需要从他的个人朋友和亲属中获得的尊敬,不再是一种颁发给他的不正常的、别人无法得到的奖赏和偏爱,而是他所工作的自然环境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社会应该建立起一种健全的报酬制度,尤其是针对这个群体的报酬制度,让他们生活在一种满意的环境中,使他们不必花时间和精力去想自己工作的商业价值,而完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如图 2.19所示。

图 2.18小猴玩偶

可以说,无论是设计师自身方面,还是社会方面,维纳的希望基本上都还停留在极小的范围,还只是一个有待大力提倡、有待全社会共同努力追求的理想。但这个人文主义的理想,应该是设计师进行自我设计的思想资源,受过人文主义传统教育的设计师,也应该自觉地讲求设计的伦理与责任,使自己的设计真正对世界的未来、对人类的长远利益有所裨益。

总结

从设计师的历史来看,在进入学院传统之前,从工匠到艺术家一路走来的设计师,虽然还没有从事专门的观念工作,却已经在不同的程度上赋予自己的制作行为以一种更高的精神意义。

作业

阐述工匠和艺术家的关系。 3GjPOWgTxui9Cpod8A4v9plAEPip959Nt07dBGgicY9PYDU372DSYzeAVKK9i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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