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拓坐在后排的阴影里,闻言未出声,脚先踹了过来。可能用力有点猛,没出踹到人,自己反倒咳嗽的好半天才止住。
迟骁看到他抬脚的时候,身体往旁边灵活一躲,随即跨步上车坐到严拓旁边的位置上。偏头看了眼旁边还弯身咳嗽的人,蹙了蹙眉,又讥讽了一句:“霸道总裁当够了,改苦情戏了?”
严拓咳嗽刚止住,没力气在踹他一脚,窝在座位上冷冷的掀了他一眼。
车门关上,密闭车厢内笼着烟味。迟骁颇有些嫌弃的道:“抽了多少包?都把自己腌入味了。”边将车窗开一条缝通风,边说道:“自由身,没人管的日子自在吧?”
严拓实在是忍够他了,压着咳嗽,沙哑的嗓音道:“下车吧你。”
迟骁唇角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身体往座椅靠背上一仰,回道:“不下,你这孤家寡人的模样,我得盯着点你,万一半路晕了,都没人送你去医院。”
说完,又凑过去看了看严拓,眼含血丝,满脸胡茬,脸色是发烧的不正常红,身上的衬衫皱的明显。
啧啧了两声,颇有几分感慨的道:“严拓,你也有今天。”
三个月前,迟骁演唱会巡演的空隙两人还见过一面,严拓西装笔挺,身后跟着四五人的精英律师团队。信心满满又一脸笃定,他料定了宁湘不会离,只要她敢离,他就让她净身出户。
谁想到……
宁湘更狠,严拓的那些精英律师根本没派上用场,她主动净身出户,连行李走没带走,对严拓避如蛇蝎。
严拓身体不舒服,迟骁的目光让他更不舒服,他用食指和拇指按压着跳动神经疼痛的太阳穴,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约好吃饭的地方并不远,严拓骂完,司机就停了车。
迟骁拉开车门,道:“成,这就滚。”“我滚下来服你下车,病美人。”严拓下车,对着车门里面的人伸了手。
严拓若不是身体不适,肯定一脚飞过去了。
当下没什么踢人的力气,只当看不见迟骁那只手,拢着衣服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吃饭的地点是海市特色的饭馆,迟骁对这里熟悉,是他挑的地方,订的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包间。
时栢的车在前面,已经先到了,迟骁带着帽子口罩第二个进去的,严拓跟在后面。
三人一起吃过饭,时栢和严拓不算熟悉,但也谈不上陌生,作为中间人的迟骁就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
刚一坐定,迟骁就对时栢道:“柏哥,咱们吃自己的,不用管他,他就是借着饭菜下酒来的。”
严拓精神头不足,听到这话没有反驳,窝在椅子上。
时栢对严拓的情况不了解,但他不是一个好奇心非常强的人,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
他自律性强,有录制任务在身,为了保证第二天的上镜状态,他不喝酒,饮食上也吃的极清淡。但照顾道休假的迟骁和喝酒的严拓,他点了些重口的荤菜。
时栢和迟骁闲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日常小事,另一旁的严拓则完全不参与的自己闷头喝酒。
酒桌上的空瓶一个又一个,严拓的脸色由不正常的红色渐渐泛白。
时栢有些担忧,问迟骁:“他这样能行吗?”
迟骁留意着严拓的状况,知道他这是在用酒发泄。平时这些酒肯定是没到量,但他今天带着病,迟骁也觉得喝这些酒差不多了。
在严拓抬手去拿新一瓶的时候,抬手按住了瓶子。
“差不多行了。”
严拓举止上看不出喝的深浅,但抬眼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松手。”他抓着酒瓶挣了下,没挣开迟骁的手。
“你是准备把自己喝挂了,好让宁湘改嫁?”
这句话成功刺到了严拓的神经,他眼皮跳了下,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你少刺痒我,有本事你把手机壳拆下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抓迟骁扣在桌子上的手机。
迟骁下意识的伸手去护,没想到竟没有快过一个醉鬼。严拓已经将他的手机抓到手里了。
他伸手去抢,严拓拿着手机往后躲,踉跄着险些没撞到墙。
唉,他和个醉鬼较什么劲呢。
迟骁不觉得时栢是外人,最初的抢夺后,他想通了,就定了心神。
拿到手机的严拓,开始抠迟骁的手机壳。
严拓用的是纯黑底的白色骷髅图案的手机壳,壳子扣在手机上很紧,严拓扣了好几下才抠起一个角。
迟骁对严拓这一举动挺无语的,泄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看着严拓将他的手机壳抠掉,十分朋克摇滚的手机壳里面掉出一张一寸的证件照,落在了桌子上。
小小的一张,相纸四周的白边有些泛黄,相片上的人是个女孩,齐刘海、大眼睛、浅蓝色的短袖校服,胸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乖乖的学生模样。
严拓拿起那张照片在迟骁眼前晃,“装的断情绝爱的样子,还不承认自己是痴情种。迟骁,你少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