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官场生涯,从小官做起,先是秘书省校书郎,然后是县尉。
县尉这个职位的主要工作,是对上奔走逢迎,对下压迫掠夺。
对这种分裂的生活,另一位大诗人高适曾总结道:“拜迎官长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这是高适表达的极限了。
白居易则更尖锐,他站在百姓一边,以诗歌为武器,勇敢抨击丑恶现象。
他的笔锋所指的,是统治阶层,他令他们“变色”“扼腕”“切齿”。
多年在官场沉浮,白居易写的讽喻诗,比老杜要多得多,还形成了“新乐府”“秦中吟”几个系列。
见有的诗人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白居易说:“你们这样也太不直接了。”
白居易一出手,不仅是令人难堪的直接,还是迫击炮式的火力。
《长恨歌》更是将矛头直指“先帝”,直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虽然在爱情上很可怜,但安史之乱该由他负责。
要知道当朝皇帝就是玄宗的后代,难道白居易不怕朝廷给他穿小鞋?
好像他根本不怕,这源于他的明确判断——当朝的皇帝想干点事。
事实证明,白居易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长恨歌》走红之后,他就升官了。
这也算老天对不断坚持、勇气可嘉的白居易的眷顾了。
之后,白居易横冲直撞不计后果,敢直接跟提拔他的皇帝说:“陛下误矣。”
这是知识分子式的勇敢和率直。
史料说,宪宗私召李绛抱怨:“白居易这家伙太没礼貌了,开除他!”
幸亏李绛是个明白人,也很会讲话,告诉宪宗白居易是忠臣,宪宗才被劝服,没有开除白居易。
勇敢的白居易,又一次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