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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走形式的必要性

1636年2月4日,诸贝勒把自己的誓词,按照皇太极的批示重新改过后,便举行了庄重的盟誓仪式。诸贝勒在高大的香案前,捧着自己的誓词,焚香跪诵。

年纪最大,资格最老,拥护皇太极称帝最积极的代善,第一个宣誓。

我代善誓告天地:

从今以后,如果我对大汗不忠诚,如像莽古尔泰、德格类等人那样,以下犯上,谋逆作乱,请上天降罚,让我不得善终。

如果我不为大汗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心口不一,言行悖逆,我将遭殃死去。

平时,我的哪个子侄做出类似莽古尔泰、德格类那样祸国殃民之事,我知而不报,见而不举,请上天随意责罚。

如果我将自己掌握的国家机密、军事机密,向妻妾以及闲散之人透露,让我不得好死。

如果我有乱政祸国之举,知法犯法,让我速受天地诛戮。

如果我因愚昧无知,以至犯下错误,也盼上天及时给予警示。我知而不改,上天严厉责罚。

如果我竭尽全力,效忠大汗,那么求天地保佑,使我寿命延长。

代善盟誓完毕,除萨哈粼病重未到之外,阿巴泰、济尔哈朗、岳托、多尔衮、阿济格、多铎、杜度、豪格等大小贝勒,全部参加盟誓,誓词内容与代善的誓词大同小异。众贝勒盟完誓,将誓词对天焚烧。

这种盟誓,在现在人看来,几乎是笑话。可是,在当时女真人看来,是一种约定俗成、不可违背、神圣不可侵犯的政治契约,具有严肃的奖惩效应。

众贝勒盟誓完毕,回到朝堂。在朝堂门口,他们遇到刚刚到沈阳的外藩诸贝勒。多尔衮代表大家上前问候。

多尔衮对外藩贝勒说:“你们接到我们的通知了吗?”

诸外藩贝勒说:“都接到了,对大汗称帝,我们坚决拥护。我们相约而来,目的就是支持大汗受尊号。”

多尔衮说:“你们未到之前,我们已经多次向大汗提请,但大汗考虑事情要比我们周密、严谨得多,一直推辞不受。既然我们想法一致,那就一起提请吧!”

后金贝勒与外藩贝勒商议之后,再一次强烈请求皇太极改汗称帝。

皇太极见本国贝勒庄严盟誓,外藩贝勒积极支持,心里很爽。但是,他觉得现在自己改汗称帝,还欠点火候。否则,他这个帝王的成色就略显不足。

皇太极对众位贝勒说:“内外贝勒、大臣,齐心劝我改汗称帝,为此,我对你们很感激,也很感动。但是,改汗称帝绝不是换件衣服、换个称呼那么简单。我认为,朝鲜是我们的兄弟盟国,应该听听他们的意见。另外,还有其他外藩蒙古贝勒尚未到沈,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此举是什么意见。有关部门的贝勒,应该及时向他们告之此事,要他们尽快来沈。”

贝勒们异口同声地说:“大汗所言极是!我等马上照办!”

请朝鲜国王和外蒙古贝勒来沈,应由礼部负责。萨哈粼对这件事提出异议。

萨哈粼说:“大汗提出派人去请朝鲜国王,是非常正确的,但缺乏可操作性。我们既不知朝鲜国王身体如何,也不知道他何时能够来沈。我的建议是,由八旗各和硕贝勒、外藩蒙古各贝勒,均派代表去朝鲜,与朝鲜国王共同商议此事。这样做,一则让朝鲜国王认识到,让大汗改汗称帝,内外所有贝勒已达成共识;二则让朝鲜人感觉到,我后金政府势力强大,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已是无可争议的大国。”

萨哈粼的意见转给皇太极之后,皇太极非常赞同。他立即派人通知满洲各位和硕贝勒、外藩各位贝勒,要他们速派代表,与皇太极的代表会合,组团去朝鲜办理此事。

皇太极见改汗称帝的时机已经成熟,就不再矜持,开始大张旗鼓地为称帝做准备。

1636年3月19日,皇太极组织大臣研究各级官员的顶戴服饰事宜。经研究决定,加封扬古利为超品公,规定阿格篇古的顶戴镶嵌东珠金顶;满洲、蒙古、汉军固山额真、承政等官员,顶戴镶嵌宝石金顶。

4月11日,皇太极改文馆为内三院。

内三院,包括国史院、秘书院和弘文院。

国史院,负责记注皇太极日常活动及所颁诏令,收藏御制文字。凡是涉及用兵行政、六部所办事宜、外国所上奏章,都必须登记造册。同时,国史院还要负责编撰历代祖宗的光辉事迹、撰拟祭天告庙祭文和功臣诰命、诸贝勒册文。

秘书院,负责撰写与外国来往的各种文件、皇帝赐给臣子的赦书和重大节日的祭文,整理各衙门的奏疏和词状。

弘文院,负责总结历代政事得失,给皇帝、皇子补习文化课,给各位亲王讲解政策、制度的要义。

4月27日,外藩蒙古16部共49位贝勒,齐聚沈阳,朝见皇太极,联名请求皇太极上应天意,下顺民意,改汗称帝。

5月1日,都元帅孔有德、总兵官尚可喜、耿仲明等人,率所属官员来沈,强烈请求皇太极受尊号,登九五之位。

5月9日,内外贝勒、满、蒙、汉各位官员,共100多人,像演戏一样,全部登场,齐聚朝堂,按等级、官职大小站在皇太极的面前。

多尔衮手捧满文表文,蒙古土谢图部济农手捧蒙古文表文,孔有德手捧汉文表文,率领诸贝勒、大臣、文武官员一起跪下,逐一在皇太极面前宣读表文。

3道表文宣读完毕,皇太极命大家起立,并针对改汗称帝之事,做了总结性的讲话。

皇太极说:“两年来,各位贝勒、大臣,见我安内攘外大业将成,多次劝进,请我改汗称帝。你们的良苦用心,我非常理解,但是,我一直担心此举上不合天意,下不顺民心,所以一再推辞。现在,兄弟各国强烈要求,国内贝勒、大臣一再上表,我不好意思、也没有理由再推辞,只能十分勉强地服从大家的意愿。说实在的,对改汗称帝之事,我一直是诚惶诚恐、惴惴不安的。称帝,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责任。对这么重的担子,我一直持有敬畏之心。但是,既然大家对我如此信任,我也有信心、有责任把这副担子挑好,没有借口,义不容辞。我向大家保证,既然我接受了尊号,就应该更加勤勉、谨慎,以国事、民事为己任,为使命。人无完人,我也一样。但是,我认为上有上天保佑,下有你们的监督,我还是能够日趋完美的!”

听到皇太极如此谦虚的讲话,贝勒大臣心里很舒服,高呼万岁英明。

接下来,皇太极命人选择黄道吉日,准备举行一系列庄严而复杂的登极大典仪式,向天下证明君权天授不可逆的属性。 sBX1rzQMuvD2tuwxIsVg9lvzStR0SrN7tKKFVBZGuHS2sPt8XS5HluxJG/huAp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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