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学成归国是当代留学生的选择趋势

众多中国家长和学生对留学一直情有独钟，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留学能带给学生所期待的收获与成长，尤其是对学生思维方式等方面的深层次成长有所帮助。同时，留学提升了学生在国际和国内劳动力市场上的竞争力，为其提供了更加多元的就业机会和更加广阔的就业空间。而近年来，随着国内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学成归国也成为越来越多留学生的选择。

一、留学带来的最大收获：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

一直以来，留学对于中国家长和学生来说都是一种非常具有吸引力的选择。除了接触不同的文化和语言，留学还可以为学生带来许多深层次的成长和收获（见图1-70）。例如，留学可以提高学生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因为学生需要自己面对各种挑战和困难，包括学习、生活和文化等方面的问题。同时，留学会对学生的思维方式产生影响，使他们能更加开放、包容地理解和接纳多元文化。此外，留学能提升学生的专业知识并开阔学生的视野，这对学生的个人成长和未来职业规划都有着积极影响。因此，留学对于许多家长和学生来说，确实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选择。

将三年的调查数据进行比对（见图1-71），可以看到，2023年，学生群体普遍认为，在留学过程中的最大收获是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35.6%）、思维方式的转变（28.3%）、专业知识提升（23.5%）和开阔视野（18.7%）。2022年，学生群体普遍认为，在留学过程中的最大收获是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24.6%）、思维方式的转变（18.7%）、专业知识提升（18.3%）和开阔视野（14.4%）。2020年，思维方式的转变（26.9%）、专业知识提升（20.4%）、开阔视野（17.6%）和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17.1%）是学生群体认为在留学过程中的最大收获。纵观三年数据，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越来越成为学生群体在留学过程中的最大收获，更好的事业发展机会也日益成为留学经历为学生群体带来的重要收获。

在家长群体看来，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36.4%）是留学带给孩子的最大收获（见图1-72），这表明家长高度重视孩子在留学期间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的提升。同时，家长也认可留学带给孩子的思维方式的转变（27.5%）和专业知识提升（27.8%）。2022年，家长群体认为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34.4%）、思维方式的转变（18.8%）和专业知识提升（18.5%）是孩子留学后的最大收获。2020年，家长群体认为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23.8%）和专业知识提升（13.6%）是孩子留学后的最大收获。可见，家长始终关注留学经历对孩子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和自我成长产生的积极作用。

近几年来，由于国际形势和留学环境的变化，留学生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留学生在面对国际关系等众多不确定性因素时，一方面追求个人能力的提升以及独立解决问题能力的提高，另一方面十分重视专业能力的精进和国际视野的开阔。对于留学生而言，能够在留学过程中实现预期目标，在能力、思维方式、专业水平等方面得到深层次的提升，是值得庆幸的。

二、留学生学成归国的热度持续升温

近几年，毕业后选择回国发展的留学生人数呈现持续上升趋势。教育部发布的相关统计数据显示，从1978年到2019年，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达656.06万人，其中490.44万人已完成学业，423.17万人在完成学业后选择回国发展，占已完成学业群体的86.28%。 2019年，我国出国留学人数突破70万人，留学回国人数超58万人，回流比例已超八成。

自2020年以来，留学回国人数呈显著上升趋势。全球化智库（CCG）发布的《2020中国海归就业创业调查报告》显示，2020年着手回国就业并向国内岗位投递简历的留学生人数较2019年增长67.3%。国家信息中心大数据发展部针对2021年海归大数据分析的报告显示，海外留学生回流趋势显著增强，2021年回国就业留学生首次超过百万，达到104.9万人。 全球化智库、中国银行与西南财经大学发展研究院共同发布的《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2）》蓝皮书也显示，中国留学人员回国热持续升温，留学人员参与公共治理的热情高涨。教育部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有超过八成完成学业后选择回国发展。 由此可以看出，我国留学人员赴海外深造后回国发展的趋势更加显著，“出国深造—回国就业”的国际人才环流趋势日渐明显。在这一趋势下，出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将持续增加，具有海外教育背景的国际化人才将在国内国际双循环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同时，有留学背景、国际视野的海归人才越来越愿意参与国家治理，为服务人民贡献出自己的知识和经验。这些人才在国内具有独特的优势，他们的海外经历和国际视野使得他们更加开放、包容。他们的回归也将为国家的创新驱动发展和高质量发展注入新的动力，推动我国公共治理的长足发展和全球治理的充分参与。

2023年的调研数据显示（见图1-73），有64.4%的留学生有回国发展的打算，其中“直接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全部受访留学生的25.3%，“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39.1%，而“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留学生占21.4%。在家长群体中，有高达74.8%的家长希望孩子回国发展，其中希望孩子“直接回国发展”的家长占全部留学生家长的31.1%，希望孩子“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家长占43.7%，而希望孩子“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家长占13.6%。

2022年的调研数据显示（见图1-74），有48.6%的留学生有回国发展的打算，其中“直接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全部受访留学生的23.7%，“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24.9%，而“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留学生占24.5%。在家长群体中，有57.6%的家长希望孩子回国发展，其中希望孩子“直接回国发展”的家长占全部留学生家长的16.9%，希望孩子“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家长占40.7%，而希望孩子“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家长占10.3%。

对比最近两年的数据，我们可以发现，越来越多的留学生和家长更加倾向于回国发展，留学生群体中希望回国发展的比例增长了15.8%，家长群体中这一比例增长了17.2%。这一趋势受到国际环境变化和国内就业政策变化等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中国科技力量的崛起和国际影响力的增强，再加上国内各地的人才激励、留学生引进等政策持续升温，使得越来越多的留学生意识到，相比在变幻莫测的海外奋斗，回国发展不失为一种更加稳定和可靠的选择。

三、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是留学生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主要原因

2023年的调研数据显示，“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一直是留学生和家长群体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主要因素，这与往年（2020年和2022年）调研数据显示的结果相吻合（见图1-75和图1-76）。相比于往年，2023年，因为“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和“喜欢国外的生活环境”而留在国外的留学生比例均有所上升。同时，在留学生群体中，“日后可以移民定居”和“有许多亲戚在国外”也成为其做出留在国外发展的决策时十分重要的考虑因素。在家长群体中，“有许多亲戚在国外”同样成为十分重要的考虑因素。

2023年的调研结果显示（见图1-77），对于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留学生和家长群体来说，国外“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始终是影响其做出选择的首要因素（分别占比68.0%和59.8%），专业与国内企业的市场需求不匹配和技能在短期内无法显现出明显的竞争优势一直是阻碍留学生回国就业的重要因素。关于海归群体回国后面临的择业困境的调查也显示（见图1-78），“职业发展方向不明确”（58.8%）和“对国内就业环境预判不足”（57.6%）是海归群体在就业时面临的主要困难。相比于国内企业，良好的工作、生活环境和更多的就业机会一直是国外企业吸引留学生的主要原因。

对于留学生群体来讲，“喜欢国外的生活环境”（62.2%）也是其做出留在国外发展决策时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在长期的国外求学过程中，许多留学生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节奏，也接受了国外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对于高中及以下阶段就出国留学的低龄留学生来说更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回国，对于他们而言，不仅意味着需要重新适应国内的环境，还意味着在就业时会面临“对国内就业环境预判不足”“获取信息渠道有偏差”“对企业用人政策不清”等困难。对国内就业环境的不熟悉，让他们在择业过程中处于相对被动的处境，这也是很多留学生选择在国外就业的重要原因。

此外，相比于国内的就业环境，“国外工作机会多”（57.9%）也是留学生选择留在国外工作的重要原因之一。近年来，随着国内外高校的扩招和国内的留学热潮，海归群体逐渐失去了精英的标签，尤其是在国内研究生群体不断扩大的背景下，留学生身份的相对优势有所减弱，而在国内择业过程中，“对自己定位过高”和“竞争过于激烈”成为海归群体遇到的主要困难。

四、留学生选择回国发展的主要原因

兼顾事业发展与照顾家庭是留学生选择回国发展的主要原因。2023年，智联招聘发布的《2022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自2020年以来，在国内求职的海归数量明显增长；与2021年相比，2022年应届留学生规模同比增长8.6%。报告还显示，近几年来，国内海归的薪酬持续走高，从海归优先职位平均招聘薪酬与全平台平均月薪对比来看，海归优先职位的平均招聘薪酬连续三年走高，2020—2022年呈阶梯式上涨。2022年海归优先职位的人均薪资为14 680元/月，比2021年增长了7%。整体看来，海归的薪酬优势明显，尤其是在高薪领域，例如，在50万元以上收入群体中，有留学背景的人才显著多于无留学背景的人才，前者约为后者的2倍。除了薪酬待遇上的优厚福利，留学生群体及其家长群体在做出回国发展这一决策时，还会考虑哪些因素呢？

智联招聘发布的报告显示，对于回国发展这一决策，排名前三的考虑因素是“国内生活更加便利”、“更认同国内的文化环境”和“国内就业机会多”。这与2023年的调研结果基本吻合。2023年的调研结果显示（见图1-79），对于决定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及其家长来说，“看好国内社会的长远发展”、“国内生活更舒适”和“国内事业发展机会多”均在其考虑的前三个重要因素之中，相比而言，家长群体对“国内事业发展机会多”这一因素的重视程度高于留学生群体。2020年，“国内更安全稳定”是81.0%的家长和74.0%的留学生选择毕业后回国发展的首要考虑因素（见图1-80和图1-81）。2022年，“喜欢与家人在一起”（59.2%）和“国内更安全稳定”（67.3%）分别是留学生和家长选择毕业后回国发展的首要原因。这与2020年以来全球出现的特殊公共健康安全问题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相比于国外，国内安定的社会环境对留学生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结合三年数据，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对留学生群体还是家长群体而言，“看好国内社会的长远发展”和“国内事业发展机会多”都越来越成为留学生回国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这与国内稳定的社会环境、多样的人才政策以及向好的创新创业潜力有关。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稳中向好，国内企业对海归人才的需求快速释放，各地政府也积极组织当地企业引进海归人才。同时，我国各地都有专门面向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地方性人才计划与人才政策，也都出台了相应的海归创业人才引进与奖励措施，这些措施给海归人才就业提供了更多机会。人才机制的改善使归国留学生能够充分发挥所长，也推动国内对海归人才强大的“磁铁”效应的形成。此外，与家人团聚、照顾家庭始终是留学生无法割舍的情怀，这也是留学生选择归国发展不可忽视的原因。

五、留学生选择国内就业城市的影响因素

薪酬待遇和职业发展前景是海归选择就业城市时考虑的主要因素。2023年智联招聘发布的《2022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2022年海归群体前往新一线城市、二线城市和三线及以下城市发展的意愿均有所提升，占比分别为31.0%、15.7%和14.3%，均高于2021年的占比。由于新一线城市、二线城市和三线及以下城市陆续推出“抢人”政策，发展潜力大，同时房价较低，生活便利度也不亚于一线城市，因此越来越多海归以实际行动加速“下沉”。2023年的调研数据显示（见图1-82），薪酬待遇（57.6%）是海归人群在选择就业城市时考虑的最重要因素。此外，职业发展前景（55.1%）、留学人才政策（53.1%）和照顾家庭（49.7%）也是其关心的重要因素。可见，大部分留学生在归国后会从更多维的角度对就业城市进行衡量并加以选择。

2023年的调研数据显示（见图1-83），在决定就业方向时，海归群体更倾向选择外资企业和上市公司，分别占比34.2%和27.4%，其次是创业型企业，占比为19.5%。此外，分别有10.3%和5.9%的受访留学生选择央企或国企和事业单位，仅有4.3%和2.1%的受访留学生选择自由职业和部委或政府机关。由此可见，外资企业的雇主品牌认可度在吸引国际化人才的过程中仍然占有明显优势。同时，上市公司平台大、机会多、薪酬水平高、发展前景好，也是海归群体重要的选择。近年来，毕业生似乎更偏向于追求稳定的工作，央企或国企和事业单位越发受到青睐，这个趋势在海归群体中也略有显现。《2022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求稳心态体现在留学生对“考公”的热情参与中。2022年，74.4%的留学生认为海归群体中存在“考公热”，高于2021年的59.0%。其中，51.9%的留学生认为“考公热”近两年明显升温，高于2021年的38.3%。

◆ 国际课程体系的差异性体现不同的教育理念

世界上最主要的三种大学预科课程体系是AP（Advanced Placement，大学预修课程）体系、IB（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国际预科证书课程）体系和A-Level（General Certificate of Education Advanced Level，英国高中课程，这是英国全民课程体系、英国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高级水平课程，也是英国学生的大学入学考试课程）体系。大学预科课程成绩在留学申请中可以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它不仅能体现学生高中时期的GPA，还能体现学生的学习兴趣、学习能力与潜力，是英美等国家的大学在录取时衡量的重要指标。三种大学预科课程体系在课程设置和难易度上都略有不同，不同的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特点选择不同的课程体系。可以说，不同的课程体系代表着不同的教育理念。

（1）AP体系重视多元化

AP体系由美国大学理事会（College Board）设计，主要针对美国大学的申请，但也被英国、加拿大等多个国家认可，是含金量很高的课程。AP考试每年5月在全球80个国家举行，学生可以自选科目，科目数量不限，考试次数也没有限制。自2020年起，AP考试的报名开放时间由原先的12月至次年1月提前到了10月。美国大学理事会2021年大学理事会中国教育年会（2021 College Board China Forum）公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参与AP考试的学校多达746所，其中非AP体系的学校有365所。这也意味着AP体系在美国大学申请中得到了更多的重视。AP科目共有38个，文理兼备，无论是什么专业的学生，都可以选到较为适合自己的课程。每个AP科目的满分为5分，最低分为1分。在换取学分时，大部分学校都只接收3分以上的AP考试成绩，有些学校甚至只接收5分的AP考试成绩。比如，如果想换取麻省理工学院经典力学课程的学分，那么学生需要拥有AP物理C力学和AP物理C电磁学均为5分的AP考试成绩。

（2）IB体系追求全面发展

IB体系是目前认可度最高的国际课程体系之一。全球有150多个国家的多所高中开设了IB体系，我国许多知名的国际高中基本上都开设了IB体系。IB体系分为大学预科项目（DP，Diploma Program）、中学项目（MYP，Middle Years Program）和小学项目（PYP，Primary Years Program）。大学预科项目适合16～19岁的学生，学制2年；中学项目适合11～16岁的学生，学制5年；小学项目适合3～12岁的学生，学制5年。我们通常提到的高中IB体系，指的就是IBDP，即大学预科项目。IBDP课程主要集中在中学的最后两年。采用IB体系的学校希望学生具有以下特点：喜欢探究、思想开放、善于交流、全面发展、博爱包容、敢于冒险、自我反省等。为期两年的IBDP课程，对多数中国学生来说，需要提前完成至少1年的Pre-IB（IB体系先修课程）或IGCSE（Intern ational General Certificate of Secondary Education，国际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课程。IBDP课程文理兼顾，但学生需要在一定范围内选课，因此其灵活性相对AP体系来说较小。

（3）A-Level体系在英联邦大学申请中优势凸显

A-Level体系是英国高中课程体系，与AP体系和IB体系相比，更适合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加坡等国家，即英联邦教育体系的学生。许多美国大学也认可A-Level体系，允许学生用A-Level成绩换取大学学分，但在美国大学申请中，A-Level的优势并没有在英国大学申请中那么明显。A-Level共开设40多门课程，常见的有进阶数学、化学、计算机、英语语言文学等。A-Level学制共两年，分为AS阶段（第一年）和A2阶段（第二年）。学生在AS阶段选择3～4门课，不计入最终成绩；在A2阶段选择3门课，计入最终成绩。每门课的成绩分为A、B、C、D、E、U六个等级，A为最高，U为不合格，格外优秀的学生还可能获得A*的成绩。想要申请英国G5大学，包括牛津大学、剑桥大学、伦敦大学学院、帝国理工学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学生每门课通常要获得A～A*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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