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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创新推动产业可持续发展

◎田斌

我所讲的主题是设计创新推动产业可持续发展。我们常说有生活就有设计，有设计就有生活。可以说设计改变着我们的衣食住行，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设计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那么我们谈谈设计，谈谈我们真正需要什么样的设计。

我认为我们需要绿色、智能、符合人类进步发展需要的可持续性的设计。同样，设计驱动产业发展，产业创新体积的突破，依靠的是好的制度、好的价值观来加以支撑，那这背后离不开设计新思维、设计价值观加以助力。

我们聚焦到工业设计上，工业设计是什么？工业设计是对工业产品的设计，对产品的功能、材料、结构、色彩、表面等因素进行社会、技术、审美等多角度的综合处理，是以工学、美学、经济学为基础，对工业产品进行设计。

如何看待工业设计对制造业的促进作用？实际上国际经验已经充分表明，工业设计发展已经成为国家产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体现，也是世界制造强国的一个重要标志。像美国、日本、欧洲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始终高度重视工业设计对产业创新的重要作用。把工业设计竞争力，作为提高产业竞争力、国家竞争力的一个重要手段。像20世纪20代以来，在上述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工业化进程中，尤其是在其产业崛起、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都把大力发展工业设计作为推动制造业发展的重要抓手和有效途径，依靠工业设计提升其制造业的价值和竞争力，进而推动其产业发展，跻身制造强国和工业强国之列。

美国如何推动工业设计发展？早在1972年，美国就建立了一套促进设计创新的相关计划和机制，美国政府高度重视行业协会的作用以及设计教育的创新作用，已经拥有60多所艺术设计学院，同时有600多个大学，开设了工业设计相关专业。在1979年，美国也设立了工业设计优秀大奖idea奖。1994年，也被宣布为美国设计年，其目的就是让更多的美国人重视工业设计，认识到工业设计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在2009年，美国发布了“重新设计美国未来”这一战略，提出要为美国经济竞争力和民主治理而设计的政策建议。当前美国已经是世界设计产业规模、设计出口和设计创新的第一大国。

我们再看英国，英国也高度重视工业设计发展，早在1944年就建立了英国工业设计委员会，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由政府直接领导的官方设计促进机构，英国政府也非常重视设计与产业的紧密结合，同时也制定了一系列的相关政策。比方说英国制定了国家设计战略，在1982—1987年，政府投资了2250万英镑，开展了5000多个工业设计项目，同时也发布了2008—2011年优秀设计计划，进而推动了国内设计产业发展。

再看德国，德国在1953年成立了德国设计议会，作为德国设计领域的最高政府机关。它主要有两个核心内容：一个是举办展览会、会议和大赛；另一个是帮助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提供设计咨询服务，来培育、培养和挖掘设计人才。德国政府也非常注重公众设计意识的培养，在1995年制定并实施了“德国工业设计路线图计划”，目的是要提高设计意识，使得中小企业将设计视为整套产品品质竞争力提升以及公司国际竞争力提升的一个重要因素。在1953年，德国也成立了沃尔姆设计学院，这是德国现代设计的重要中心，这一学院对世界设计发展起到了关键的促进作用。同时，德国也打造了两个著名的工业设计大奖，一个是IF奖，一个是被称为“产品设计界奥斯卡奖”的红点奖。

其他欧洲国家，比如说芬兰和荷兰也出台了一系列支持工业设计发展的相关政策。2013年芬兰就颁布了芬兰设计政策战略与行动提案，这一提案致力于提升芬兰的设计能力，进而有效地改善芬兰的制造业竞争力。荷兰率先出台了创新优惠券，通过激励中小企业与研究机构合作，通过政府以在财政支持这一补贴方式来支持广大中小企业购买设计服务，运用设计来提升产品的附加值和核心竞争力。

我们再看日本，日本推动工业设计发展主要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由于日本出现了大量仿制欧美的产品，受到了欧美国家的强烈谴责，进而推动了日本政府重视工业设计的发展。在1958年，日本的通商产业省设立了设计科，以此作为管理工业设计日本工业设计的行政部门。1969年，日本产业设计振兴会也成立了。日本在后续的几十年来，也出台了一系列的设计政策，主要集中在下列几个方面：第一是注重设计的普及和启蒙；第二是注重地方的设计产业发展；第三是注重对中小企业设计的相关的支持力度；第四是强化设计的国际交流合作；第五是重视设计的知识产权保护。

韩国在推动工业设计的发展上，出台了一系列的相关的政策文件。比如说从1993年到2007年，韩国出台了三次全国推动工业设计的振兴计划，韩国也成立了产业资源部来推动产业的设计发展，设立了设计品牌科，也起草了设计振兴法案。同时韩国也成立了韩国设计振兴院，通过这一机构提供设计咨询、分析、培训等设计服务，来推动韩国的中小企业发展。

上面所讲的是发达国家在推动工业设计发展所采取的一系列政策举措。可以得出，发达国家基础制造能力与工业设计能力的相互结合，已经成为促进其工业化水平迅速提升的重要推力，所以我们在评估和衡量一个国家制造业水平的同时，一定离不开工业设计的有效支撑。比如，美国的特斯拉公司、苹果公司以及波音公司等一大批的制造业企业，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工业设计能力在支撑。再比如，德国的奔驰及奥迪、英国的罗罗、日本的索尼、韩国的LG和三星等企业，其背后往往拥有强大的工业设计能力。可以说，工业设计和技术创新一样，是摆脱制造业短板领域“卡脖子”风险的关键所在，对比而言，我们在推动工业设计发展的过程当中，从来都不是单纯地依靠技术变革，而是在政府引导下走出了一条具有特色的创新设计或者工业设计产业化的发展道路。

早在2010年，工信部就联合多部委发布了关于促进工业设计发展的若干指导意见，首次把工业设计发展上升到国家层面的战略，在2011年国务院“十二五”规划当中，也将工业设计列为生产型服务业当中的高科技服务业。2012年和2018年工信部分别发布了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认定管理办法和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的创建工作指南，通过推动工业设计中心的认定工作，以及培育和认定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这两项工作，进而有效地带动了各省、各地市相关企业来重视工业设计发展。2019年工信部等十三部委又制订了制造业设计能力提升专项启动计划，将工业设计赋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摆到了突出的位置，这一行动计划当中也明确提出了几个指标性的要求：第一个就是创建10个以设计服务为特色的服务型制造示范城市；第二个就是培育200家以上的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第三个就是创建100个左右的制造业设计培训基地；当然也提出要高水平建立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进而提高工业设计基础研究能力和公共服务水平。为了落实促进工业设计发展若干造意见，工信部从2013年启动了对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认定工作，从2013年开始一共认定了五批，每两年一批，共认定了298家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大家可以看到，从第一批的首批32家到第二批的34家，第三批的47家，第四批的62家，第五批的128家，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数量在不断壮大，同时其创新能力也在显著的提升，示范带动作用也越来越凸显。298家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中，其中企业的工业设计中心是265家，占比达到了89%；工业设计企业为33家，占比为11%。从地域分布上来看，我国的工业设计已经形成了珠三角、长三角和京津冀三大发展集聚区，在三大集聚区的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占到了全国数量的75%以上。下图列出了各省市的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数量。

大家可以看出，山东省、广东省、浙江省、福建省、江苏省的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数量占比较大，中西部地区重庆市、湖南省、河南省、江西省和陕西省的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数量也呈快速增长的趋势。当然，我们也不可否认，西部地区宁夏回族自治区、西藏自治区、云南省、内蒙古自治区等地，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数量相对较少。通过以评促进国家级工业中心设计服务领域在不断延伸，设计服务模式在持续升级。它们主要体现在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是从过去单一的消费品领域，延伸至汽车、飞机、船舶、轨道交通、机械等装备制造领域，从基础的结构、功能、体验设计向高端的综合设计发展；第二个特点是经历了信息交互设计的第一次重要外延后，国家级工业事业中心的企业正在向公共服务领域拓展，比如在模式设计、商业设计、服务系统设计等方面也大显身手，进而有效地推动了制造业服务化的转变和升级。下图是从行业分布角度来看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

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行业分布，以电气、机械和器材，还有计算机、通信、电子设备行业的数量占比较高。当然，在汽车制造行业，如铁路、船舶、航空航天，还有家居制造业等相关行业，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的数量也占比较高。在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评定工作的带动下，各省市也开展了省市一级工业设计中心的认定工作。截至2022年10月，全国范围内认定了工业设计创新能力强、管理规范、业绩显著的省市级企业设计中心和工业设计企业共3533家。从地域上来看，省级的工业设计中心主要集中在我国的东部和东南沿海城市，其中安徽省、山东省、江苏省三个省份的省级工业设计中心数量均超过500家，分别为569家、528家和510家，其次是广东省、浙江省，分别超过了300家。

第二项工作就是国家工业设计人员的培育和认定工作，由于当前我国工业设计发展较快，但是在公共服务缺失、基础研究不足、设计数据积累和成果共享不够等方面的问题较为突出，已经成为制约行业发展的主要瓶颈，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制造业的提质增效。为此，工信部开展了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的培育和认定工作，致力于打造一批工业设计、公共服务和研究机构，进而有效地突破行业发展瓶颈。“十三五”规划当中也明确提出要设立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将创建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作为发展工业设计的一个重要抓手。

早在2014年，在《关于促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若干指导意见》当中，也提出了要借鉴韩国的设计振兴院和英国的设计委员会等经验，设立国家级的设计促进组织，建立国家级工业设计研究院等公共服务平台。随后在2018年，工信部就提出了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创建工作指南。在2019年，在关于印发制造业设计能力专项行动计划当中，也明确提出了要高水平建设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按照工作要求，工信部在2019年1月31日经过专家评定发布了首批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培育对象名单，大家可以看出一共是8家培育对象，主要集中在上海、福建、山东、广东、浙江等发达省市，每家培育对象都有一个创建方向。

除了传统领域，如纺织行业、陶瓷行业、家电行业，新兴领域如数字设计领域和生态设计领域，也被纳入到了培育方向当中。在发布第一批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培育对象名单以后，经过一年多的培育和专家的评定，最终认定了5家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2021年我们又公布了第二批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的培育对象，一共是11家，相比第一批多了3家；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除了沿海发达省市，像东北的辽宁省，中部的湖南省、湖北省，也有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培育对象入围。创建国家工业设计研究院意义何在？总结起来有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个就是人才的集聚，通过打造国家级的研究平台，进而有效地吸引人才和智力的集聚。研究院与相关的高校和知名企业建立深度合作，进而有效地推动科研成果的转化和人才的联合培养，有效地服务本地区的工业设计发展。第二个意义就是公共服务能力的建设，工业设计研究院强调对本地区的公共服务功能，通过聚焦产业的关键核心技术，为产业链上下游提供通用的测试、研发，以及认证设备平台等相关服务，也为本地区搭建了工业设计合作交流的平台。第三，协同创新、工业设计研究院是基于公司加平台的模式加以创建，广泛涵盖了制造业企业、设计公司、投资公司、高校和行业协会等多个投资主体，建立了多方协调机制和现代化的企业制度，进而形成了如政府平台、企业联合、公关、优势互补、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良好的协同创新机制。不仅要实现政府对研究院的输血功能，同时也要实现研究院的自负盈亏、自我造血。第四就是产业升级，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产业存在大而不强的情况，工业设计研究院可以通过设计赋能和研发支撑来全面提升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和附加值。

经过多年的建设和培育，我国的工业设计发展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总结起来有以下四点成效：第一是行业规模逐年扩大，首先我们已经具备了一定规模的工业设计专业公司，企业内设的工业设计机构也大量涌现，越来越多的制造业设计企业，设立了独立的设计中心；第二是设计与制造业融合的广度和深度在不断拓展，工业设计已经从前期的轻工、纺织、电子、信息等行业，向装备制造战略新兴产业不断延伸设计、牵引创新作用也越来越大；第三是产业格局初步形成，如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成渝经济地区等，工业设计发展实现了快速的飞跃，一大批的工业设计园区、工业设计小镇、工业设计基地加快建设；第四是设计成果大量涌现，一批重点企业的设计能力已经达到或接近了国际先进水平，中国设计获得国际大奖的数量在逐渐增加，中国设计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

再从三个方面谈几点认识：第一个方面是发展战略，中国正在加快推进创新型国家建设，工业设计抑或是创新设计，正在成为建设创新型国家的一个重要战略，从设计强企到设计强市到设计强省再到设计强国，工业设计始终发挥着关键性的支撑作用。当前，我国正在从制造业大国向制造业强国迈进的过程当中，制造业强国背后一定是设计在强有力地支撑，所以这是个一脉相承的逻辑关系；第二个方面是发展意义，从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到新旧动能转化，再到加快消费升级，在每一波的经济社会转型升级过程当中，设计创新始终都发挥着关键作用；第三个方面就是未来的期望，我们也非常欢迎各类制造业企业、设计公司，包括系统解决服务商能够参与到绿色智能创新设计过程当中，发挥设计赋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带动和示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