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脚把他们踹倒在雪地里,把姜绾提起来,像拎起一块破布。
狰狞着道:“绾绾,你别怪三叔心狠,反正你也活不成了,你也不希望我们都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吧!”
“你放心,你跟了道长去,等到了郴州,全家都会感谢你的,我跟虎子日日给你上香。”
“三叔?”
姜绾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配。”
汉子没察觉她的异常,扭头朝身后招呼。
“爹,快动手吧,道长可是说了,过了戌时初他们可就不管了,再说了能给咱们换一袋米呢!”
“爹,大家都饿着哩,虎子他娘说再吃不上一顿带米的,虎子他……”
姜绾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把他后边的话悉数都扼在了喉咙里。
下一秒,她迅速收紧五指,脚瞪汉子的肚腹,一个利落翻身挣脱束缚翻到了他的背后,胳膊肘锁住他的喉咙,一拳挥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你很饿吗,拳头吃不吃?”
男人被她一拳打到口吐酸水,跌倒在雪地里挣扎着起不来。
“姜绾,你疯了吗!那是你三叔!”
老头想上来扶,又紧盯着她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似是怕她又发疯动手,他满眼惊恐,似是万没想到她还能醒转过来还撂倒了人。
姜绾轻轻落地,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
疯了?
冷、饿、虚弱。
但唯独没有疯,疯的是他们。
刚才她若不能快速逼出身体的极限,压制住眼前这个眼里都是狠厉和贪婪的男人和那个沉默的老人,陷入被动境地的就是她自己。
能把救了自己命的孙女拿去跟假道长换粮食的人,跟她说叫她不要发疯?
她不揍他她才疯了。
可惜原身这副身体实在是虚弱了些,给这个自称三叔的人脑袋那一拳,已将近她逼迫这副身体爆发的极限。
此刻手脚都有些发软,但姜绾仍旧拼力维持着不叫自己倒下,她不能此刻在他们面前露了短,必须坚持到完全把人制服。
“阿姐!”
少年从雪地里挣扎爬起,朝她的方向冲过来,妇人也紧随其后,她扫了他们一眼没管,重新蓄好了一些力气,就上前钩住伏在地上呕吐的姜老三的脖子。
压着嗓子不咸不淡的冷笑一声。
“你刚才说,想拿我去换什么?”
“米?”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把那两个劳什子道长的事撇开,单拎了换米这一事出来,直接打破了男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收紧了胳膊肘,勒得他眼睛翻白,但方才那样的一拳头,暂时是挥不出了。
“咳咳咳、我、我、你、你松手。”
“我不、不换了,不、不换了!”
男人被勒得喘不过气,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两次濒临死亡,让他终于不敢再提“道长”和“米”三个字。
“绾绾!还不放开,你要勒死他吗,他可是你三叔!”最开始说话的老人,如今是她这个身份的阿爷,拄着手里的树枝,气急败坏地指着她。
真是好笑,要拿她去换米的不就是这个所谓的三叔?他要她尸骨无存,她只是勒这么一下就急了?
姜老头似是才想起方才道长说姜绾是灾星要讨走她的事,脸沉了沉。
“绾绾,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跟你三叔动手,刚才的事,也是全家一起做的决定,谁也不知你能挺过来,凭心而论,那是对全家都有益的决定。”
“谁让道长说你是灾星?他们也是一番好意,要超度了你替咱们老姜家祈福,你别听你娘胡说。”
“对,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怨我啊!”
姜绾笑了,“对全家都有益的决定?祈福?”
低头对手中的男人冷声道:“你看起来更值得超度,这种对全家都好的大好事,功德无量延福子孙。”
“我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