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翡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粥,她的心中虽然震动,原本以为,还要再过些许年才能遇到这些故人,却没想到,只隔了短短两年时间,她又再次听到了聂景天的消息。
可在人虿教的这两年,她也算是个有了些见识的人,不若当初还在帝都时,帝都虽繁花似锦,但她长在官宦人家,头顶的天比井口还小,遇到点儿什么事,自然当天大的灾难,难以跨越。
如今,经历了些风浪,纪青翡对聂景天执着的心思也淡泊了些,早已只当他是一个过去的故人,还不至于教她乱了分寸。
只听她问着外头的人:“教主可还安全?”
“教主只叮嘱蛊母若是遇见旧人,当谨慎行事,想来应是一切顺利的。”
若是不顺利,便会说些别的了,正是因为顺利,所以才有这个闲心关心纪青翡。
屋子里再无话,纪青翡执着银勺,慢条斯理的将一碗粥喝完,再将手里的碗放下,头一偏,见得旁边的铜镜中,星辰已经替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他的手太轻,生怕扯弄得她疼了,因此,梳的头也是松松散散的,更添了她的一份柔弱与慵懒。
纪青翡的目光又上移,看着镜子中,就站在她背后的星辰,他垂目看她,眼神专注,心无旁骛,仿若眼底心里,就只有她一般。
他们这些做人蛊的,几乎人人眼中都只有自家的蛊母,就连教主身边的银舟也是这般。
纪青翡的心思怔忪,记忆不自觉的飘远,忆起了她第一次见到星辰时的情形……
那时,他浑身血淋淋的跪在她的面前,外型委实可怖,注视她的双眸,却又宛若稚子一般的懵懂单纯。
他恍若因着她的原因,被吸引到了一个全新的,却又对他并无足够吸引力的世界里来。
他看所有的事物都是无情无心的,唯独看到她,那双墨黑的眸子里,便恍若注入了鲜活的色彩。
忆起当初种种心情,纪青翡倾城颜色上,略显出怔忪之态,她看着镜子中的星辰,虽然人虿教的教主说,这个人蛊认她为主,会为她拿起屠刀,但教主并未说多余的什么话。
更没说,平日里,纪青翡应该如何与这人蛊相处,她只知道,她虽为主,却是要饲这人蛊的。
当初,她也以为,只是要饲他,喂他她的血肉即可,却不知,是要那样饲的……
不期然间,星辰偏头过来,狭长的双眸,与她在镜子中的眸眼撞在了一起。
纪青翡的心中,不知为何,狠狠的跳了一下,她垂下眼帘来,长长密密的睫毛颤了一颤,似掩饰般,不敢再看星辰的双眸。
背后的男人轻轻的将手中的红梳放下,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屋子中搁了一颗夜明珠,那珠子的光辉落在主人的发上,让她的秀发散发出一片氤氲的青光。
多好看。
她方才的眼睛也好看,像两只钩子,明晃晃的勾着他,挑动着他的血性,刺激着他的情欲。
临近每月中旬,星辰的自制力就会一点一点的变差。
他急切的渴望着蛊母的饲养,脑海中心心念念着的,都是纪青翡的身体。
那具散发着芬芳的,撩动着他每一处血性的肉体,是星辰在虿盆外,唯一的寄托与色彩。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离月中虽然只差了两天,但主人的眼睛,只稍稍的勾动了他,他便再也无法忍耐。
泛着青白光泽的大手,重新放回了面前女子的双肩上,她依旧穿着起床时的大袖衫,星辰没有等待,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她的衣裳就能滑落她的双肩。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纪青翡吓了一跳,她的整片雪腻的背,裸露在了星辰的面前,她怔住,又急忙起身来,细嫩的藕臂间,挂着她青色的衫衣,雪白的亵衣仅仅只裹住了她的胸前。
细细的丝带横在她的后腰上,她一转身,粉脸上一片酡红,惊恐的看着背后的男人。
便是在她旋身的那一刻,星辰早已勾着她后腰上的亵衣系带,只顺着她旋身的力道轻轻一扯。
“我不是说过,还有两日,星辰……还有两……”
星辰的剑眉扬起,一双细长的眸子抬起来,有着南疆人独有的深邃与慎人,他看着她,双眸直视着他的主人,眼底是燃烧的情。
他张口,有些委屈的说,“别的蛊,没有等过这样久的。”
单只有他,每月只能等来一次饲他的机会,可人虿教里,别的蛊想要就能得到。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等。
纪青翡被他这样理直气壮的委屈给惊得哑口无言,他明白什么呢?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因为他从小就被丢入虿盆里,与这世间所有最毒的毒物一同厮杀长大,他当初,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又觉胸前太凉,纪青翡的俏脸热辣无比。想要伸手遮住,却是被星辰弯腰,将她扛在了肩上。
纪青翡不由得尖声叫了起来,喊道:“星辰,星辰你放我下来,你放开我,星辰,你再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他听的,他是愿意听的。
星辰将他的蛊母放在了塌上,解释道:“听的,奴只效忠主人,永远只听主人的话。”
他效忠她,听她的话,与她饲养他,这其中并无冲突,他奉她为主,因她是饲养他的蛊母,这是因果,不是并列两回事。
可她总想逃避身为蛊母的职责,他选择了她,可她却并不想饲养他。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