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种人,做起事来慢悠悠地没有一丁点儿紧迫感,对很多东西付出了很多却看不出成效,学习工作都需要一个人在后面追赶着,好不容易完成一件事后还需要别人跟着擦屁股,可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关爱。
当然如果前面都不算,最后一条足以概括他们的乐观。这种人永远是懒散又欢乐着,遇到任何困难都不会放弃希望,有种自在的洒脱。
我称他们为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却随处都可以安家的蜗牛。
骑车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思考着这个概念。阿娇曾告诉我亦舒提到的“生之微末”,原本是出自佛学,她解释不好却又认真描述着那种精致。她说成长有一种伤痛美,其间有很多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小过错甚至是小遗憾,都被我们无限放大出来。像蜗牛的人大概就是那类总能发现事物美好的一面,而将伤痛埋在心底安然遗忘的人吧。
培根说过,希望是一顿好的早餐,但却是坏的晚餐。
阿娇总能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每次同她聊天后我都会觉得自己像玩儿魔兽时偶遇高人,经验值噌噌地往上涨,然后连升了好几级。
其实我很羡慕那类人。
那么,在你的年华里是不是也有很多庆幸?啊!还好我不是侏儒,还好我不是恶人,还好我不是流浪汉。我喝牛奶可以很快长个儿,我喝水从不长胖,我猛吃膨化食品也不长肉,我参加社会公益活动并积极捐款,我不富裕但好歹能供给生活,省下的不必要开支也可以开展些娱乐活动。
这样的你,会不会感觉很快乐很满足呢?感谢那些人吧,他们正替我们默默承受着那些本该降落在我们身上的痛楚和悲哀。他们就是一个个善良的小天使,抚平你的伤痛后将欢乐留在人间。
我相信上帝是很公平的,他赋予你一样东西后必定会夺走另一样东西。人不可能拥有一切。
简单点儿说,像蜗牛的人就是那种会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不计较得失的人。
我记得阿娇告诉过我她在书上读到的一句话,大意是,人活着就是来受罪的。我们拼尽全力地努力,不过是为了少受点儿罪罢了。她当时对这句话很不满,皱着眉头思考出许多证据来反驳它。我知道阿娇一直被划分在“蜗牛”里乐观开朗的那一类,她热衷于一切新鲜的事物,并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我当时只是一笑,并没有太深的感触,然而当真正难过时却想到这句话,品味起来发现竟也是不错的。
那段时间我的确状态很差,每天都像是得了焦躁症般。事事不顺,很多东西拼尽全力也是徒劳无功,越努力越难过,自己的世界一片荒凉。早上醒来总觉得今天是讨厌的一天,好像从来都没有阳光。
最后的我,懦弱到竟向父母申请退学。结果自然是被全票反对的,震惊和失望过后,他们甚至想尽各种办法给我洗脑。
我每晚把自己锁在屋里,拼命地刷空间动态,开好多窗口同时和好多人聊天,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快乐和满足,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在那些人中,有两个是我的女神,对我很有威慑力。一个是阿娇,还有一个就是治愈少女格子。很奇怪,那些安慰的话人人都会说,然而从她们口中吐出的字句好像就是格外有治愈功效。我很感激这两个在黑暗中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是她们不顾一切将我从问题少女的边缘拉回。
有一晚猫猫发消息问我作业,我告知后也和他聊了起来。两个人聊得很是欢乐,到了深夜也是不能尽兴。后来他发来一个萌我一脸血的表情告诉我,你看你,长相中等偏上,性格又好,跟我很投缘啊,而且呆萌呆萌的,还是个地道的文艺女。你是我当之无愧的女神。
猫猫的话给了我太多勇气,我当时对着屏幕就笑了出来,头一次知道一直都是平凡存在的我,竟也可以成为别人的女神。
最后我也不知道和他聊了多久,只记得困得两个眼皮打架也没有中断对话,直到收到他发来的语音才沉沉睡去。“夜深了,晚安。”
我清楚地听到那低沉的声音,他说:“晚安。”因为阿狸的特殊意义,已经很久没有异性对我说过这两个字了。
听过以后很温暖,比听到“我喜欢你”还要温暖。
后来我和猫猫经常在一起聊,他谈到对姑娘和妹子的定义:在他心目中,长相中等且呆萌的文艺女,都是姑娘;看起来小小的柔柔的又爱犯傻撒娇的,是妹子。他说你和阿娇都是地道的姑娘,认真又美好的姑娘。
那一刻我很感动,正想回复他些什么,却被突然跳出来的聊天窗口吓到。阿娇告诉我她恋爱了。我觉得这消息简直比火星撞地球还雷人。阿娇这姑娘是学霸,聪明、严谨、责任心特强,而且善良。就像她刚才说:“只要他不提分手,我就决不会提。我希望我们可以坚持到高三。”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对你放心啊,但对他很不放心。男方我见过一次,看起来油腔滑调的,异性缘极好,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花心。我不知道他用什么花言巧语打动了阿娇,但此刻我很不放心。
他俩之间的结局我们都能预见。这世上又怎会有一个何以琛之于赵默笙呢?
后来她给我发了聊天记录,那男生很明显追到她后就敷衍起来。我想劝她分手,就引用了很喜欢的一个作家的话。
有人说恋爱就如一双看上去很美的鞋子。等你真正穿的时候便会发现,这双鞋子其实不合脚。既然不合脚那就换一双好了,鞋架上的鞋子很多,都很美,不一定非要这双不可。
至于结果,我不知会怎样,我可以想象到阿娇未来的千百种结局,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泪珠从她眼角滑落的样子。
我心疼她同她心疼我一样。我记得她当初苦口婆心的教导,记得她说我们是一路人,难过的时候想一想还有她陪着我挣未来。
所以现在,我也开始同她一样学会为自己的未来多想一些,开始关注中传的贴吧,加上了某个师哥或师姐的QQ,准备为没有理化生的自主招生做准备。
我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就像现在的我逐渐开始明白,每个人都不能这样自私,做蜗牛并不是逃避困难的借口,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喜欢做、想要做才去做的,还有许多你不得不做的事——这是摆在你眼前的现实。
蜗牛总爱给自己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却不知道有没有勇气走完。
但我想,每只蜗牛心底都有一方净土,即使在别人眼里寸草不生。
阿娇,还记得《霸王别姬》里那句情话吗?“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你要认真地过好每一分钟,别管现在还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