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你,此刻过得好吗?是不是还在被地球上的大人们摧残,被他们教导、要求与无端责备?是不是想坐上一艘宇宙飞船回到自己那个遥远而美好的星球?
十七岁的你,还喜欢啃手指,喝可乐,吃街边的油炸食品,会把校服裤腿改短,穿颜色鲜艳的鞋,上课梳头照镜子,玩儿自拍,发微博,被抓受批后就吐着舌头说大龄未婚的班主任真像灭绝师太……这样的你的世界,注定跟成年人的世界不一样吧?
十七岁时的我,和你们症状一样,时常发呆走神,热爱小清新,喜欢跟大人对着干。每天都想和亲爱的小伙伴们跑到教学楼的天台上吹风,看夕阳带着我们金色的年华一坠一坠地往下掉。我们扶着栏杆,头发在风中凌乱飘散,却始终没有一根被吹离繁芜的日子。我们是一簇簇飞不起来的蒲公英的种子,做着一个个飞翔的梦。
有时手里拿着笔,笔尖停在课本上的经纬、洋流上没有力气再划下去。高摞的书堆前面传来班主任终日激情豪迈的声音。我们在底下分享课外书,为一则笑话憋红了脸,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身旁的同学,有的在画隔壁女生肥嘟嘟的脸,有的在啃课间买来还没吃完的玉米,有的好像睡了很久,哈喇子流了满桌子……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却筑成一堵透明的墙,十七岁的我们都在爬墙,想从空虚无聊的时光里脱身离开,爬到墙顶时却发现墙外的世界依然如此。
喜欢午后清闲的时光,远离教室和课本,趴在青草地上像只发霉的袜子晒会儿太阳。阳光从脚趾照到额头上,时间的脚柔软得就像风一样,途经我们的身体和忧伤的年岁。操场上有高年级的体育生在训练,清爽的短发,修长的四肢,好像是从湘北高中里跑出来的少年。一些情侣走在葱绿的林荫路上,手一会儿牵上,一会儿又分开。远处是附近的民居,灰色的水泥房,比起学校高大的行政楼,看起来很寒酸。十七岁的我们也是贫穷的,没有工资,没有补贴,只有作业、考试成绩和空空的理想。当然可能也会遇见一份懵懂的恋情。
十七岁的你,有喜欢过别人或者正被别人喜欢吗?他一定长得很帅,穿白色的衬衣,刘海儿略长,正好搭在睫毛上,鼻梁高高,面颊像做过削骨手术一样,表情冷漠不爱笑,但笑起来的一瞬间迷倒众生。你看见他的第一眼是不是心就怦怦跳个不停,气都喘不上来,好像自己要死了?
要到他的号码,偷偷给他发匿名的短信,写些偶像剧里的台词,被当成精神病人也不在乎。故意坐到他的左边、右边、前边、后边,只要他的身边有空位置就坐上去,期待他会用胳膊肘碰你,期待他会跟你说“你好”或者“喂”,像颗卫星不辞劳苦环绕着他旋转。有时争取到和他独处的时光,却始终一言不发,喉咙里好像被海绵堵住,假装捡笔帽儿的瞬间又瞄一眼他的脸,心都醉了,不小心从座位上直接摔到地上。十七岁,我们身上总有一股股傻傻的勇气,不断流出,莫名其妙。
十七岁,很希望有个人会送来自己喜欢的礼物,在中秋、国庆、圣诞、元旦、春节、劳动节、儿童节或者光棍节,寄来一包糖果、一张贺卡、一个公仔、一盒CD,或者在你的抽屉里偷偷放进一本画册、一张海报或者一封亲笔写下的信,即便字迹潦草,不写“喜欢”“爱你”,你都会异常高兴。你会抱着礼物甜甜睡去,在梦里都会幸福微笑。十七岁的我们并不贪心,只是期待有人关心自己,能关注、理解、喜欢自己。
十七岁时,你一定做过很多梦吧:长成杨幂、刘诗诗的样子,嫁给柯震东、汪东城那样的男生;做一个旅行家,跋山涉水,环游世界;变得很富有,买下一大栋一大栋的房子建成流浪动物收养所;拥有无限的智慧,造出飞向其他星球的飞船,或者坐上哆啦A梦的时光机回到遥远的小时候,留着童花头,穿着小碎花连衣裙,再趁大人不在穿上妈妈的高跟鞋,满世界跑,家门口的芭蕉在风里吹着,向日葵在太阳下摇头,老人们在翠绿的榕树下拿着蒲葵扇扇个不停。
我能想象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手指画着一个一个的远方,抖动的指尖上缀着颗颗星辰。你傻笑起来,表情执着而认真。
十七岁,我们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只要未来有光投射而来,哪怕只有一道、一丝,只要是明亮的、温热的,我们都会沿着它奔赴明天,在漆黑的路上放歌、舞蹈,勇敢做着自己的梦。
夜的火车开在生命的原野上,雾中的大地像一头温柔的水牛。我们抬头看天,朝向我们的是一颗颗金色的星。
十七岁,我们说的话、做的事都不被地球上的大人们接受,但我们善良天真无公害。
十七岁,我们都是来自纯净天空的星星,微小但明亮。
十七岁,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会发出幸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