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于我而言是一个符号。因为我只是听说这个班上有一个高冷的副班长,也有人说这是一位极其萌逗的副班长。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认识这么个站在“生物链最顶端的捕食者”。
他像神一样地穿梭在教室里的每一寸角落,尽管我和他还来不及相见他就已经早早地回家调理他那根神奇的脊椎去了,可是他的名字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我们周围。他人是不在我们周围了,但他的书法还挂在墙上,虽然我们笑称那是他的“遗书”,但它依旧可以证明他是多才多艺的;他人是不在我们周围了,但是他作为优秀小组组长的照片还挂在宣传窗上,虽然我们只是有的时候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地对“他”说上几句话,但那依旧可以证明他曾经的优秀。他就是这样一直无处不在又一直无迹可寻。
至于我,我只是一个极其普通又渺小的角色。初来乍到的新鲜感一过,就如同从未来过一般。我就是水上的一滴油。我融不进去。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融进去。
然而沅一直在帮我。他经常听我说班级里发生的故事,哪怕我说得又平庸又乏味。于是我开始关心班里琐碎的事情,他也经常讲他辉煌的过去以及班上人对他的“碾压”。慢慢地我就融进了班里成了真正的一员。后来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扯,从东扯到西。他像是一位知己,更像一个垃圾桶,让我安心地宣泄我所有的不满。我可以如心灵感应一般地预见他的喜好,他也可以一下子就明白我的软肋。我们甚至还互相约定要一起考Z中。他说,这样和我静静地聊聊天的感觉真好。
这些我全都记得。
可是,我不知道沅是不是全都记得。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有这样的好朋友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心照不宣的。直到那天,他很开心地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女孩儿她爹是他妈妈的学生,他们生了一样的病。
我酸酸地回:你们那叫同病相怜。
不知是他真的没有听出话外音,还是我真的于心不忍看着我和沅就这么渐行渐远,此后我们依然像以前那样畅所欲言。他依旧像阳光一样化开我心里的不安,像春风一样吹开我的难过,可是我渐渐明白他终究不是我的。他是太阳,远远地看他的光芒很舒服,但是靠近了,光芒就显得刺眼了。
没关系,我不难过我一点儿都不难过!沅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符号,所以就算失去了也没有什么损失,我还是原来的样子。
没关系,不是所有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一定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不分开,相交了的直线总会有一天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去。
没关系,去吧。趁我们还没老去。祝你此生笑靥如花,祝我此生缤纷如锦。愿我们都有灿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