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造万物,只有猫不能用链子奴役。如果人可以与猫杂交,它会让人变好,但会使猫变坏。
——马克·吐温,1894
许多客户告诉我,他们会在猫随地小便的“犯罪现场”弹它的鼻子,当猫咬人时拍它鼻子,或者当猫攻击主人的腿时踢它。他们声称,用手使劲拍打猫的鼻子或者抓住猫的后颈是兽医推荐的惩罚性措施。我永远不会忘记在一次社交活动上,一位女士曾自豪地告诉我,她确信她已经纠正了她的猫在柜台上乱跳的习惯:她把猫抱起来,扔到房间的另一头,让猫径直地撞到了墙上。
对此我非常惊讶,这些做法太不人道了。因为动物不具备复杂的因果关系推理能力,它们不会把时间间隔较长的几件事情联系起来。例如,猫在几个小时前弄脏了某处地方,主人在几个小时后发现,十分愤怒并惩罚了猫,而猫根本就不知道被惩罚的原因是什么,自己错在哪里,以及今后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所以不合理的惩罚或斥责动物根本没有行为学的基础,也自然没有什么效果。
无疑,惩罚会使事情变得更糟。对你的猫拳打脚踢或大喊大叫可能会让它把你视为潜在的攻击者,引起或战或逃反应。它可能会开始攻击你,因为你现在和一些负面事物联系在了一起。这些做法是不人道的。
我想起一位加拿大客户阿黛尔。她的兽医告诉她,当她的小布偶猫比安卡开玩笑地攻击她的手时要拍打它的鼻子或屁股,阿黛尔照做了。当比安卡5个月大的时候,它不再调皮地咬她的手,而是在阿黛尔靠近的时候表现得很害怕,并出于恐惧而攻击她。比安卡的瞳孔放得很大,耳朵向后背着,而只要阿黛尔靠近比安卡,她的手、腿和脸就会被严重抓伤。其中一次袭击甚至严重到需要住院治疗。为了保护自己免受进一步的伤害,阿黛尔把比安卡养在卧室里。她不能随便进入房间去清理猫砂盆,在比安卡扑过来之前,她必须迅速把食盆从门缝塞进卧室。令人高兴的是,通过使用本书第七章的行为技巧,我们用了8周时间就让比安卡康复,至今,阿黛尔和比安卡仍和平共处。
为了让猫停止做某事,比如,远离橱柜,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坚定地对它说“不”。这实在是荒谬!如果坚信斥责有效,你还不如去骂一只松鼠。这时可以把你的猫和一只松鼠或浣熊对比一下——松鼠可能会认为你要伤害它,因此躲避你,而浣熊则可能出于自卫而攻击你。
最近的研究表明,即使对狗而言,对抗性或会引起它厌恶的方法,如凝视、攻击、恐吓,以及其他那些所谓的阿尔法关系元素都是无效的,并可能引发更多的攻击行为。 [1] 即使狗可能会为了讨好主人而改变行为。但是,猫更多受到生存本能的驱使,它们不会关心你是一只阿尔法猫还是其他什么,只会躲避或攻击你,或者再次做出某些行为来吸引你的注意。
最后,惩罚或斥责可能只会让你的猫在某些时刻收敛自己,它会发展出所谓的“主人缺席行为”。即使你的猫能学会在你喊“不”的时候远离橱柜,它也只会把你和不愉快联系在一起,而不是记住远离橱柜。因为不愉快是和你在一起时发生的,猫只会等到你不在的时候再跳到橱柜上。又比如,你因为它乱撒尿而惩罚或斥责它时,它跑开了,看起来又害怕又不安。你以为你已经把观点表达清楚了。恭喜你取得了一个非常小的胜利:你可能刚刚教会了它在你不在的时候撒尿,甚至更频繁地撒尿。因为你进一步加剧了它的焦虑,而撒尿是猫缓解焦虑的途径之一。所以,惩罚或斥责无疑都是坏主意,你需要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来改变它的行为。 [2]
我并不是说你应该避免惩罚和训斥。就像孩子面对父母时一样,大多数猫渴望从主人那里得到任何形式的关注,哪怕是负面形式的关注。因此,对一些猫来说,坚决的“不”实际上是一种鼓励。正确的做法是当你的猫表现出问题行为时,不要责骂它,试着立即离开房间。这种技巧有效的根源是猫妈妈会通过将注意力从小猫身上转移开来告诉小猫不要做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猫会明白,当它过度地喵喵叫或开玩笑地攻击你时,你就会离开它,从而让它非常沮丧。在本章的后面,我还会告诉你如何分散猫的注意力和阻止它的问题行为。
人们对猫有太多的误解,而这些误解在那些想要把猫送进收容所或进行安乐死的人当中尤为普遍。这些人通常不知道他们的猫的发情周期,错误地认为母猫应该先生一窝小猫后再绝育,认为猫的一些不良行为是出于怨恨,误解正常游戏行为的含义,没有意识到行为问题会随着家里猫的数量的增加而增加。
认为“猫自己有行为问题”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 几乎在所有情况下,那些非医学问题导致的行为问题,其源头上需要改变的都是主人的行为 。因此,虽然我是一个猫行为学家,但我总是首先矫正人的行为。
猫没有语言和思维,缺乏像我们一样的逻辑推理能力,缺乏对事物发展的思考判断,所以猫的许多行为只是对当前状况的观察、确认和反应。而我们却认为猫能够对爱和情感做出真实、直接的回应,比如认为猫接受人的抚摸,是由于它们能感受到抚摸它们的人表达出的善意和自己身体被触摸的愉快。实际上,猫并不是怀着感激之情享用人的慷慨喂食,它们只是缓解自己的饥饿和焦虑。猫对人们为它做的事情的反应就像它们面对大自然时一样。在野外,猫会做出最适合生存策略的反应以应对环境。这些反应没有好坏之分,猫就是这样。但猫的这种自然反应:给予和获得温暖、发出呼噜声、玩耍、平静地休憩等,正是我们喜爱猫的原因。
有时猫对环境的反应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但这往往是因为我们的行为方式与它们的本性相斥,或者至少是违背了它们的本性。例如,排除健康方面的原因,大多数情况下,猫不再使用猫砂盆都是由主人的错误导致的(这其实是个好消息)。比如:你想当然地认为猫天生就会走进一个非自然的、装满人工砂子的猫砂盆里面方便;或是觉得它们对肮脏的猫砂盆无所谓;甚至认为即使旁边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或是有另一只好斗的猫,它也可以无所顾忌地进猫砂盆排便。又比如:我们喜欢温柔玩耍的猫,但如果它们对我们的挑逗反应过激,或抓挠得太重,我们又会生气。
猫没有道德感或罪恶感,它们无法考虑你的感受并提前计划。不要将那些复杂的想法强加到你的猫身上。无论猫做了什么,都不是出于纯粹的报复心理。认为你的猫通过做一些事情来报复你,就像认为你的猫会因为你拒绝给它智能手机而对你生气一样愚蠢。猫不会认为自己被针对,因此也不会针对你。所谓的报复只是我们人类自己的感觉。
所以这里总结三个关键点。
1.你的猫会根据它的本性(基因)和条件(饲养方式)做出反应。它的反应是本能的,而非经过深思熟虑、怀有恶意或抱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2.作为猫的主人,你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猫来到你家之前养成的各种条件反射,你也必须对猫来到你家后形成的所有条件反射(包括那些由环境产生的)负有直接责任。
3.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猫,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对你家猫的条件反射有如此大的影响和责任。问题的根源就在你自己身上。是你,而不是你的猫,需要完成我之后列出的事项。你的猫会很自然地对你的改变做出回应。好消息是,这很简单。
我将行为问题定义为任何导致生物(包括猫自己)痛苦的行为。如果你睡得很沉,并且你的猫凌晨四点喵喵叫的声音没有吵醒你,那么这对你来说可能就不是一个行为问题。但当你的另一半搬进了公寓,而他睡得很轻,此时喵喵叫可能就会成为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猫是因为压力太大才这么做的话,这对它来说也可能是个问题。猫表达焦虑的方式有很多,原因也更多,但在我几十年的专业工作中,我把猫的行为问题归结为以下七种基本类别。
你带了一只新猫回家,那只猫跑开,躲了起来,再也不出来。或者家里的猫突然开始每天发出恐吓的声音,并摆出威胁的姿势,以至于你不得不把它俩分开,让它们单独生活。(详见第二、五、七章。)
攻击性有不同表现形式,其中许多是由恐惧引发的。你可以在猫身上看到一种极端的猫科动物攻击性,它会抓挠甚至咬人或咬其他动物。这是所有行为问题中最严重和最具挑战性的,尤其是当家里有小孩时。
以前人们提出的典型建议包括:“设定界限,告诉它‘不可以’”“拍手打断它们”“给它们服用抗焦虑药”“让你的猫在一起进食”“分开它们”“用水枪喷它”“给你的猫找个新家”。其中一些办法会适得其反,让情况变得更糟,有些方法本身可能就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详见第七章。)
突然有一天,你的猫觉得猫砂盆不好用了——它更喜欢你的床,你的办公桌,或者你的鞋子。
在猫砂盆外排便是我见到过的最常见的行为问题。典型的建议包括:“多加几个猫砂盆”“换新的猫砂盆”“用更好的含酶清洁剂清理这片地方”“勤清理”“去兽医那里看看是否有医学问题”。这些都是不错的建议。但如果你只做这些事情,问题可能无法得到改善或者只是暂时改善。它已经习惯了那些你不想要的行为,必须改掉它们,而我将给你一个彻底的治疗计划。(详见第八章。)
当你发现你家的一些角落有一种奇怪的气味,或者你发现你的猫蹲在尿痕上或靠在墙上撒尿,对此的建议通常是忍受它,或者换只猫,因为“撒尿是一种你无法阻止的猫的行为”。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其实,乱尿很容易解决,不需要对你的猫实施安乐死或遗弃它,大多数时候甚至不需要给它服用药物。但是,了解你的猫为什么会这样做(例如焦虑)至关重要,之后,你只要消除压力源,或帮助它以不那么消极的方式看待这些压力源即可。压力源通常是环境中的某些东西(我可以帮助你找出它)或是与家中另一只猫的紧张关系。(详见第九章。)
你正在看电视,而你的猫一直在另一个房间无缘由地喵喵叫。或者,在凌晨四点,你的猫却在幻想自己是一只跟踪瞪羚的豹子而一直发出吼声。又或者,它已经坐在回响超好的浴室里唱了几个小时了。猫总爱嚎叫有多种原因,我会告诉你这些原因是什么,并帮助你改变这种行为。(详见第十章。)
抓破你的沙发,不离开橱柜……猫的这些行为让你发疯。典型的建议包括:“当它在橱柜上时,告诉它‘不!’”“打它!”“用水枪喷它!”前两种做法会使情况变得更糟,第三个则解决了错误的问题。所有这些都可能导致主人缺席行为。(第十一章将为你提供帮助。)
不停地咀嚼或异食癖、过度梳理毛发以及啃咬地毯或毛皮,这些可能是猫的强迫行为。你可能被建议要么对猫大喊大叫,要么抚摸它并安抚它,让它感觉更好。而这些做法反而可能强化猫的原有行为。(在第十二章我会告诉你如何让它停止这些行为。)
当遇到紧急问题并且急于寻找答案时,你可以直接查看对应的章节,我将为你提供解决猫特定行为问题的方案。但我更希望猫主人能认真读完整本书,因为我提出的所有方法,目的都是增加猫的幸福感。一个爱猫的主人可能永远不会太了解他的猫的想法,而无论你的猫有什么问题,都请务必阅读第五章,以了解猫最关键的领地需求。
每一个面对非医学原因导致的猫行为问题的主人都可以根据这本书来制订一个行动计划。除了最极端的情况,大多数时候它们都行之有效,并且完全遵从猫的本性,不需要药物辅助,效果持久,且做法人道。
解决动物行为问题的方法有三种:改变它们的物理环境、实施行为矫正技术和使用药物。我只会偶尔提及药物治疗。为了纠正大多数不受欢迎的猫的行为,我制订并完善了一个全面的、整体的三步治疗计划——前两步是行为纠正,最后一步是环境改变,我称其为C.A.T.计划。
1.终止(Cease)。终止不愿见到的猫行为——通过行为矫正和其他技术消除造成问题行为的原因,或使猫不再对其感兴趣。
2. 诱导(Attract)。诱导猫做出理想行为——通过大量的正强化来矫正行为,使另一种行为更有吸引力。
3. 改造(Transform)。改造领地——改变物理环境。
一个C.A.T.计划需要持续执行30天(有时是60天),千万不要半途而废!以此设定期望值的猫主人要比不设定期望值的成功概率高得多。
为了方便起见,我将这些操作拆分为步骤,并以易于记忆的C.A.T.顺序呈现,除了某些例外状况,你应该用至少30天时间执行它!
可以通过让猫不再对该种行为或特定位置感兴趣,来结束你不想要的行为。有多种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为了打破一个“问题行为”的循环,你可以做出一些调整以分散猫的注意力,或让它对它经常做出“问题行为”的位置产生消极或冲突的联系。有时你会需要同时使用几种方法,下面我挑一些有效的方法重点介绍。
有效的方法之一是学会控制“天灾”。理想情况是,每当小安东尼奥试图跳到橱柜上或抓坏音响时,它就会听到远处隆隆的雷声,并看到闪电。这种让猫有点反感或不愉快的神秘事情,我称之为“天灾”。如果一件事情没有引起猫的不愉快,而只是让它分散注意力,那就称之为分散注意力之事。除非你能够掌控天气或者你会表演口技,可以让雷鸣般的声音看起来像是来自其他地方,否则你能够创造的天灾是有限的,例如,偷偷地用水枪喷水或用压力罐(你用来清洁电脑键盘或相机的那种)喷射气体。
我之所以称其为天灾,是因为在猫看来,这种似乎是无中生有,好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存在正在监视它的行为。关键是不要让它发现是你制造了这个稍微令它厌恶的事情,否则这可能会破坏你与猫的关系,导致猫发展出主人缺席行为,甚至导致你的关注进一步鼓励它发生问题行为。如果你朝猫喷气后它怀疑地看着你,你必须有合理的推诿动作。谁啊?可不是我!天灾之所以能起作用,有两个原因:一是它让猫感到不快,二是在猫还没有做下一步动作之前,天灾就打断了猫的行为。当然了,“揍它一顿”可不是合适的天灾。
打断动物行为最有效的时间是在行为发生的最初几秒内,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猫就不会将它的行为与之后发生的不愉快事件之间建立任何联系。天灾也不应该持续太久或让猫感到不安,以至于被猫视为一种惩罚;更不应在猫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制造天灾,例如当猫互相对峙凝视或打架时。不过,还是要有节制地使用这个方法,时刻牢记LIMA(least invasive, minimally aversive,即“最小侵入,最低厌恶”)原则。然而,每只猫都是不同的,要尊重你家猫的敏感程度。一只猫可能会害怕罐子里的空气,而另一只猫可能会走上前来闻,并等待空气冲击它的鼻子。
如果无法在附近制造天灾,而你正试图阻止它在特定位置的活动,你可以在该地点设置远程威慑。远程威慑包括通过运动检测触发的压缩空气喷雾器、指压板和双面胶带。这个方法的原理是使该位置成为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地方。我们将在第七章详细介绍远程威慑。
另一个重要的技巧是分散注意力,有时还要与猫的注意力重定向相结合。与天灾不同的是,分散注意力之事不会令猫反感,且必须在猫做出“问题行为”之前进行。当你的猫紧张时,分散注意力比天灾更有效,因为此时它会对令它厌恶的事情做出强烈而消极的反应。分散注意力是指投掷乒乓球、纸团或光斑等不会击中猫的物体,或者做一些能让猫开始玩耍的事情,在猫做出问题行为之前分散它的注意力。比如当你的猫正走向橱柜、盯着橱柜上的食物、盯着另一只猫,或者正接近它往常尿过或者抓过的物体时。
假设你看到你的猫正朝着它喜欢抓的音响走去。在它到达那里之前,你可以用遥控器突然大声地放音乐,声音大到足以让它惊吓,但并不害怕,从而让它不再靠近音响,也不会把你与刚才的天灾联系在一起,你也可以扔一个乒乓球来分散它的注意力。
在你阻止了猫做出你不想要的行为后,接下来将进入诱导步骤:你要告诉你的猫该做什么、该在哪里做。特别是用游戏的方法,把猫的抓挠行为导向到一个你和猫都能接受的活动和地方(例如猫抓板)。诱导方法适用于解决各种问题行为,如乱拉、乱尿、乱抓、乱咬等。
当然,当它做出你期望的行为时,不要忘记表扬它并给予它大量的关注。响片训练(详见附录A)是一种强调积极因素的好方法。如果猫做出的那些你不喜欢的行为是出于自然本能,例如狩猎,这可能会导致猫在深夜或凌晨嚎叫或跑来跑去,那么我们只需重新训练让猫在你能接受的时间表达其自然本能即可。
还没做完!大多数针对猫的行为建议只停留在告诉你如何让你的猫知道你不想它做什么。如果建议到此为止,它几乎不会起作用。也有建议会提及诱导猫的行为,这更有效。但长期的行为改变通常意味着需要对它的领地进行具体的改造。否则,它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生活方式。 你的猫出现因焦虑、无聊、恐惧、领地问题导致的紧张和本能行为几乎总是有原因的,必须在其领地内加以解决,以确保任何行为计划的短期和长期效果 。在接下来的三个关键章节中,我将更详细地讨论猫的领地需求和它的本能。
[1] can elicit more aggression. “If You’re Aggressive, Your Dog Will Be Too, Says Veterinary Study,” ScienceDaily ,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February 18, 2009). Retrieved August 2, 2009, from www.sciencedaily.com/ releases/2009/02/090217141540.htm. The study also examined the results gotten by dog owners who, often violently, played alpha with their dogs, as popularized by “TV, books and punishment-based training advocates. They often elicited an aggressive response from at least 25 percent of the dogs on which they were attempted.”
[2] Dr. Overall states that“in the case of the dominantly aggressive dog, it is known that such dogs dislike being stared at, dislike being physically reprimanded, and become more aggressive if they are reprimanded or physically forced to do something(such as lie down or move from a piece of furniture).”Karen Overall, Clinical Behavioral Medicine in Small Animals p. 3(CITY TK: Mosby,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