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发烧两个词,姜母心里就蹦紧弦。
在家时,姜母就看出了姜意意精神不济。
人蔫蔫的,应该是感冒没好透。
再发烧,又得不断吃药。
一旦来回反复发烧的,没个一周也养不好。
是药三分毒,连续吃一阵药物就很长时间留存在身体里代谢不掉。这对眼下要孩子是不利的,要想生下的小孩健康,那么大人的身体就得好,病怏怏的身体那可不行。
姜母不禁皱眉,有些担心。
姜意意这个体质,她生怕姜意意的婆婆不满意。
奇怪的是,他们结婚这两年,也没听姜意意提过傅池宴的妈妈催生要孩子。一般婆婆对儿媳妇进门两年,儿媳妇又没有工作,婆婆第一年不催,第二年怎么着也该催着要孙子了。
但傅母那儿,一点儿没动静。
温纯善是想不明白。
她问句:“好好的,怎么就人掉水池里了呢。”
姜意意没吭声,背着姜母擦眼。
姜母看的纳闷:“你背对着我干什么,怎么不转过来?吵架哭鼻子了?”
她也就随口说说,没真要探究。
这不是眼下应该操心的事。
眼下的事是姜闻闻摔伤住院的事。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非要说,她自然更偏重姜意意,毕竟,是她身上掉的肉。
至于姜意意为什么会和姜闻闻发生冲突,到底是不是姜意意推的姜闻闻,在姜母这里,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也是她最关心的——
傅池宴和姜意意绝对不能离婚!
她不同意,也不允许。
温纯善叹口气,对傅池宴说:“池宴,闻闻的事谢谢你了。医生说,还好你送的及时,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医院这边有我们守着,你跟意意早点回家去吧,明天还要工作。”
傅池宴没反对,颔首说好。
一听姜母让她跟傅池宴回家,姜意意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抬头看姜母,还没来得及张嘴,甚至反驳说不的语言还没有组织好,就看到姜母眼神制止的瞪她一眼。
姜母板着脸:“别不懂事,跟池宴回家!”
说完,又补充一句,“今晚的事别以为翻遍了过去了,我们家的事,等以后再跟你算账。行了赶紧回你自己家去,洗个澡,临睡前吃感冒药压一下,别再发烧了。”
姜母话是对姜意意说的。
可她话里有话,傅池宴听出来了。
他没表态,只看着姜意意:“走吧,回家。”
姜母在场,姜意意又自知做错事情,此刻多说一句,必定就会倒霉。从被傅池宴这么一吓后,人老实许多,被治怕了。
姜意意一句话没反驳。
她头重脚轻的,乖乖的跟傅池宴走了。
车上,傅池宴安静开车。
坐在副驾位的姜意意别过脸,看着窗外夜景,什么东西都没有入她的眼。脑子很空,眼里也没有焦点,唯一的警觉,就是保持着沉默和距离,拒绝和傅池宴亲近,也不想要和他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几十分钟。
到家后,傅池宴把车停下。
他解安全带下车,姜意意还坐车里不动。
傅池宴绕过来,打开副驾门,看着眼神放空在无声闹脾气的姜意意,他面无表情,曲手指敲了敲窗玻璃,淡声:“下车。”
姜意意僵持了一会儿。
她沉默垂眼,解开安全带。
一句话没有说,下了车就朝家门后走。
傅池宴没有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了大门口外面。锁了车,看着姜意意走路不自然的姿势,他目光微停留,稍后移开目光。
看来,他是收拾的有些狠了。
能知道怕,就对了。
姜意意进了门,换鞋,看都不看甩都不甩身后的傅池宴一眼,径直上楼。她去了浴室,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都没出来。
再出来,眼眶有些轻微的红。
回卧室,正好碰到傅池宴出来,姜意意往旁边让了一步,明显辟着傅池宴,仿佛他是个什么洪水猛兽。傅池宴低眸,从姜意意那双微红的眼睛扫过,一言不发的离开。
姜意意进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火有多大,听门响就知道。
从医院回来后,她一句话不说,所有的情绪都在心里积压着,无处发泄。
心中有怕,有委屈,心中也有怨。
姜意意抬头,望着屋里的大床。
她越来越生气,越看越委屈,越来越想哭。
凭什么啊?!
凭什么。
既然不爱她,傅池宴为什么要娶她,娶了她还这么欺负她,联合着姜闻闻欺负她!
为了姜闻闻,他都恨不得要弄死她了!
他真动了想把她扔楼下的心思。
“傅池宴你个渣男,你个王八蛋!”
姜意意心一酸,难受的眼角又泛起潮湿,忽然冲到大床旁,把傅池宴的枕头抓起来砸地上,把被子也统统扯下来扔地上。
她直直的站着,不动。
她胸口起伏,气的浑身发抖。
姜意意控制不住情绪,头一仰,不让自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