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意没听见似的,一张明媚泛红的小脸直视着傅池宴,她不仅不动,还坐的更稳,觉得再贵的坐垫椅子也没有傅池宴的大腿坐着舒服,毕竟有温度的,唯一缺点就是太硬T^T。
下去?下哪儿?
赶她下车啊,哼,休想,不下的。
她对着傅池宴没表情的脸打了一个酒嗝。
傅池宴四平八稳冷冷清清显得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一点不耐烦,似乎在嫌弃姜意意嘴里的那味儿。
他正要张口,眼前伸过来一双手。
姜意意的手又抓住了傅池宴的衣服。
手里没东西,抓住什么才安心。
姜意意迟钝慢半拍的微微皱眉头。
“疼~”
她声音软软苏苏的,撒娇又似委屈的音,配合她眼皮微微的耸拉,跟只踩了尾巴可怜兮兮的小奶猫一样。本来就长着一张我看欲怜的美人脸,看了直叫让人没脾气。
傅池宴手覆在姜意意不安分的爪子上,往下用力一扯,扯开她的手,他垂眼,身上衬衫已经姜意意祸祸的皱皱巴巴不能看。外面有车朝这儿开,车灯直直打进来。
副驾驶没人,驾驶位上两个人。
车灯一闪而过。
路人经过,眼神好奇的往停着的车里瞄。
车里的姜意意还坐在傅池宴腿上。
光这样的场景气氛,就不难免让人想歪。
傅池宴手覆上姜意意的腰,想把人从他腿上拎下去,听见姜意意莫名其妙笑一声,他手摸错了地方,弄的她痒,忍不住要笑。
她扭动了一下身体,似撒娇似幽怨,说:“屁股疼,你干嘛打我啊。”
说着,她捉住他的手,“揉揉。”
傅池宴没反应没表示他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眼神抬眼瞧着她,“刚才在电话里,你喊我什么?”
这是要算账了。
姜意意反应迟钝:“什么喊你什么。”
傅池宴比较耐心,“好好想想。”
姜意意就认真想,她手揉揉额头,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混乱,还有点沉甸甸的重,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摁着她的头不停的往下压一样。
想了会儿,姜意意摇头,“想不起来,忘了。”
下一秒,她脑袋一拎,眼睛发亮。
“我想起来了。”
傅池宴对上姜意意明显振奋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眼睛,憨憨傻傻有点可爱的表情搭上她漂亮的花瓶脸,令人心里发痒,他克制着手没去捏她的脸,低声问:“想起来喊我什么?”
姜意意表情认真:“斯文败类。”
傅池宴不说话了。
下一秒,姜意意身体一软,跟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趴在傅池宴的胸口,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你凶我,你欺负我,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我母胎单身了22年,一个恋爱都没谈都没体会过,就被卖身嫁给你了。傅池宴,你没有良心对不起我。”
姜意意声音慢慢低下去。
她阖上眼,低低说:“我不要和你过了。”
然后,就没了声音。
傅池宴一直没怎么说话,他眉眼垂着,面目清冷深沉的在想一些事情,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声,喊了一声姜意意。
没人答。
傅池宴抬姜意意下巴,发现人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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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车停在车库,没有别的车会进来,傅池宴坐在车里,没着急下车,靠在椅背上闭眼揉了揉眼。直到手机响了。
姜意意被吵到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炸了一样,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顺着手机铃声方向去找手机,快摸到时被傅池宴的手挡开。
傅池宴声音:“是我的。”
姜意意听了,手乖乖缩回去。
傅池宴接电话,“时川。”
听到傅池宴嘴里喊的时川两个字,姜意意像突然做了噩梦一样浑身僵硬紧绷起来,她大脑里略过很多的片段,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手写的粉色情书,情书被当众念出来然后被嘲笑的丢弃进垃圾桶,那个人把一个女孩搂进怀中,他温柔微笑着摸那个女孩的头,低头亲吻……
画面定格,放大。
那个人温柔吻着一个女孩。
然后,那个女孩转身,她的脸灿烂明媚。
她在笑,却是嘲笑,“姜意意,你输了。”
——姜意意,你输了。
——姜意意,好奇怪,你怎么总是在输。
姜意意心口密密麻麻的隐痛,无数个针扎一样。
没一会儿,她眉头格外难受的蹙起来,猛地开车门着急着要下车,忘了身上有安全带束缚着,整个人又被弹回来,头磕在了座椅上。
姜意意被撞的眼冒金星。
她一时半会儿没动。
傅池宴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转过脸去看,姜意意手捂着头,不动也不说话。
那边的蒋时川也听到了,“怎么了,谁摔着了?”
傅池宴目光落在姜意意身上,平静回答:“没什么,她……”话没落。
很突然的,姜意意情绪暴躁起来。
她尖叫了一声,歇斯底里的,然后又哭又笑疯了似的,对着车就是一阵踹,发泄了一会了,许是累了没劲儿了,身体一软,坐在座位上仰着脸望着车顶,目光放空的发呆。
姜意意满脸泪痕。
她没哭出声,就只是安静在哭。
一边在默默掉眼泪,一边抬手擦眼泪。
傅池宴不明所以,跟蒋时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推开门下车,走到姜意意这边,他一言不发看了姜意意几眼,准备抱她下车。
姜意意忽然转过脸,“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她看着傅池宴,眼睛里闪烁着水光。
“你们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对我不屑,心里笑话我。”
傅池宴俯身,解开姜意意身上安全带。
他看着满脸泪痕的姜意意,说:“不需要这么玻璃心,没人笑话你。”
“你什么都不懂。”
姜意意嘀嘀咕咕,垂头丧气难过说:“傅池宴,你不懂,我跟你就是塑料夫妻。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我们就是硬凑在一起的……”
姜意意推开傅池宴手,踉踉蹡蹡的下车,不让傅池宴扶她,她回头,恼凶恼凶的狡辩说:“我没醉,你别用看智障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我没喝多少,我千杯不倒。”
说完一个跟头栽下去。
打脸打的太快了,猝不及防。
傅池宴居高临下站着,也没要扶的意思。
他笑一声,眉眼依旧清清冷冷的,眼底下一片不起波澜的冷沉,除了淡漠,就是凉薄。然后,他往上提了一下西裤,蹲下身。
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手指曲着朝下。
傅池宴轻轻嗤一声。
他抬手,捏住姜意意下巴,抬起来。
他平静问:“傅太太,跟我说说,谁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