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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谈话
教育现象之间的相互关系

只有当教师的知识面远比教学大纲的范围宽广时,他才能在教育过程中成为大师、艺术家和诗人。

有的人天真地认为,借助某种唯一的、万能的、包治百病的方式,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对教育和教学过程进行根本性的改革。

在参加了两周的研讨班学习回来后,一位中学教导主任兴奋地对同事们说:“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真是可惜,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输送出去多少教育残次品!回顾过去,我感觉很惭愧:我怎么就没有察觉,甚至就没有动脑子去想一想,综合课是没有什么用的。直到这次上研讨班,我才开了眼界。最好的课,应该是按‘讲授-实际作业法’上的课。也就是先讲授和做实际作业,再考查……这样的教学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但是,同事们对教导主任的兴奋和美好设想并没有产生共鸣,教导主任见状又说:“我确定,每个老师,即便是最普通的老师,用这个方法去上课,也能教得好。这个方法本身会迫使你教好……难道你们不相信吗?按照‘讲授-实际作业法’来上课,所有的学生都能学好知识的。”

教师们回答他:“作为一名优秀的教师,只要他能调动学生积极地进行智力活动,那么不论用什么方法授课,都能让学生学好知识。如果把‘讲授-实际作业法’当成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那么它并不会比设计法和单元教学法要好……要知道这两种方法也有合理的成分。”

教师们费尽心力,才让教导主任不再幻想借助某种万能的、包治百病的方式,就能对教育和教学工作进行一场改革。这场谈话引起了大家对于各种教育现象之间互相关系的深思。

学校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有机体,在这其中,有很多活生生的、颤动的器官,其中每一个器官都跟它的“同行”一样敏感、谨慎,都能对它的处境做出敏锐而强烈的反应。教师们想让教导主任相信,一名好教师,无论用什么教学方法,都能把学生教好。他们这样说,并不是对教学法和教学论有任何抬高或者贬低的意思。教学理论是一种复杂的、有用的理论,不掌握它就无法在校园里立足。

有一位在中学工作的物理老师,他徒劳无益地想在自己的课堂上运用程序教学的一个原则——反馈联系的原则。他读了一些关于控制论和仿生学的文章,但是没有任何收获,因为他除了教科书之外,对其他有关物理的知识就一无所知了。一种方法,通俗点说,只有当它有基础可依的时候,才能变成教师手中的利器。如果教师的知识基础是薄弱的,那么方法也就无从可依……

遗憾的是,有一些语文老师,他们教出来的学生不会写作文。为了能让学生写出作文来,这些老师经常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要么直接从教学参考书上摘抄成段的范文,要么就要求学生完全独立自主地完成作文,这样子当然会一无所获。这类老师自己也从来没有试着去写一篇关于春雷或者一月的暴风雪之类的作文,学生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自己的亲身感受。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用最完备的方法让他们教上七年,也不会有任何成果的。

教育教学过程中的方方面面和各类现象之间的相互联系,决定了校内管理工作需要将校长、教导主任、课外活动负责人、少先队辅导员、党、团及少先队组织等各种力量联合起来。我建议,您要更频繁地跟副校长、助手们碰面,好好研究和探讨一下,为什么学校有的工作开展不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受什么条件制约了。您一直以来焦虑不安的问题,比如说,学生很少阅读文学作品,他们从来就不会欣赏名家名作。于是您将副校长和助手们组织到一起,并且邀请来一位最优秀的语文老师,一起研究这是怎么一回事。毫无疑问,在这样的探讨中,一定能厘清课堂教学与课外作业之间,少先队和共青团组织的思想教育工作与学生在学习历史、文学及社会过程中形成的信念之间的一些有趣的相互关系。对这些相互关系及各因素间的相互制约性有了清楚的了解,可以帮助我们安排具体的工作,克服工作中的不足。我们的教育工作有这样一条逻辑:从来没有哪一项成功,是单靠某一种手段或某一种方法就能达到的。

如果在你们面前站着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他怒目圆睁,气冲冲地问:“我后来发现,我所信任的大人们,总是说起来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这样的话,真理在哪里?”那么,你们将如何回应这位少年,才能维护好他心中对真、对善、对公平的信念?

能够厘清复杂又多样的教育现象,能够找出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这可能是学校领导者所需要具备的主要能力之一。我们所认为的教育和教学这个统一的复杂过程,课堂上只表现出了它的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大部分的现象,比如教师和学生的生活和劳动,学生在智力、道德、审美、身体发育各方面的发展和完善等,都是发生在课外——在校园里,在家里,在学生放学回家的路上。这些现象的实质是什么?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我们能从中提取什么主要问题,加以研究、分析并将得出的结论运用到日常的具体工作中去呢?

在我看来,学校中最主要的教育现象之一,就是学习与劳动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依存性。 6GtMmGjt8PxYJxpCNDeGH9D69WLqoIYRl+85epn15HuB/WlG7TSz4M2ZRMemXF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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