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那里,小银,黑色,机灵,在蒙特马约圣女像那个灰色的窠里,那是个受尊敬的窠。不幸的鸟儿心慌意乱。可怜的燕子,似乎跟上星期日蚀那天两点钟就上了栖木的鸡犯了同样的错误。今年的春天轻率提早来临,所以她只好发着抖,赤裸地,乖乖地回到三月阴暗的床上。看着橘子树初结的花蕾死去,真叫人难受。
燕子回来了,小银,可是你难得听见他们的声音,往年,他们回来的第一天,就会跟所有的东西打招呼,并且好奇地向周围张望,不停地吱喳交谈。他们会给花儿讲非洲的见闻,讲他们两次渡海的旅程,怎样卧在水上伸出一只翅膀做帆,或者栖在船桅上;他们会讲别的日落,别的黎明,别的星夜……
现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到处飞来飞去,默默地,惶惑地,就像被孩子们踩断路线的蚂蚁一样乱闯。他们再也不敢在努埃瓦街恣意直线升降又耍一个花招才肯罢休,不敢回井里的窠去,也不敢蹲上白色绝缘箱子旁边那些在北风里哼哼的电线,像传统明信片上画的那样……他们会冷死哩,小银!